第十一章捉奸在床

  不出意外的,刚出王府,那黑衣人便变掌为爪,向她抓来。
  陆千凉心中早有防范,后退之际一脚踢翻了一座临近的立灯,伸手却见正好袭上他的腰侧。离得近了才发现,来人一袭黑衣哪是什么夜行衣,明明就是一身没有复杂团的常服。
  鬼使神差的,她一把顺下他腰侧的一块玉佩,踩着院墙急退到一边,旋身站稳。那黑衣人二话不说,脚下一蹬直向她冲来,想要去掀她脸上的面巾。
  从小到大,陆千凉打仗就没服过输!此时感觉到面前突然袭来一阵劲风,她偏过头闪避,也去扯那黑衣人面上的黑布。
  你来我往的工夫,火势蔓延而去,直窜上了房顶。黑衣人见不走就来不及了,只得放弃了扯他面巾的念头,改成去扯她头上的一支簪花。
  她心知自己打不过面前的人,若是二人出了王府他反咬一口,她当然躲不过。如此,倒不如卖个破绽给季平,叫那黑衣人自顾不暇。
  陆千凉站定,笑道:“再不走,待到宁王殿下带人过来便谁也走不了了。”
  这一边儿的火焰渐渐盖过了宁王府正厅的喧嚣,眼看着举着火把的人渐渐向着这方冲来,黑衣人果真顿住脚步。
  “姑娘,我们可曾是在哪里见过?”他道。
  在哪里见过?脑子进水了吧,你都不说你是谁我哪知道在哪里见过。千凉想着之前他唤自己名字的一声,心里到底是不踏实,便也不理那人,踏着夜色转身离去。
  唯恐身后人追来,她不敢直接返回勾栏院,而是穿着夜行衣在临近的巷子里兜了几圈儿。瞧着确实安全了,便找了个避人的地方将身上的夜行衣尽数脱下来,丢到了无人之处。
  天色已经微微擦亮,自她重生到这具身子上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了一昼夜的时间。这样不眠不休的折腾,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想着千仪带来捉奸的人差不多到了,她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返回勾栏院。
  寻了个无人的房间小坐,她摸出藏在袖中的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能佩戴玉石的,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家。手中的佩玉水头上佳,却不是极品,不排除特意带出来,混淆人视听的嫌疑。玉佩的正面镂刻着一朵小小的夹竹桃,不是什么富贵花,背面却是一整面复杂的图案。
  虽说玉的质地不算是最上乘,但刀功老道,一看便是用了功夫的。佩玉的人能叫出她的名字,却又在叫出后迟疑,会是谁……
  陆千凉在心中将所有的可疑之人尽数排查了个遍,前世折剑山庄的故人,与宁王府有渊源的人,还有今生千府的诸人,经寻不出一个身份有疑的。
  罢了,既然寻不出又何必为难自己,留得这块玉佩在手,迟早有一天会知道那人是谁。只不过她头上的簪花被那人扯了去,也不知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夫人,夫人您不能上去,我们这勾栏院不做女人的生意,夫人还是请回吧。”
  “呵,不做女人的生意,那我们家千凉怎么每日都往这儿跑?我家老爷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要照看好一双女儿,若是凉儿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担当得起?”
  一听便知来人是谁,这千仪好大的手笔,竟将自己的亲娘请来捉奸。陆千凉三拐两拐走回当初的房间,只见房中“苟且”的两个人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外界的喧嚣打扰。
  幸得她机敏,要么此时躺在这儿的人岂不就是她了?
  眼见身后的走廊中已经有脚步声传来,陆千凉隐身于屏风后,下一刻,二夫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模样的连翘。
  “啊……”一声高分贝的狮子吼传来。
  二夫人倒是会作息,还没看到什么,刚一进屋便捂住胸口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榻上发丝混乱看不清脸的二人,痛心疾首的哭道。
  “阿凉啊,你出去赌钱喝酒,作些女儿家不该做的事情,二娘都由着你了。你怎么就能出来叫男人啊,你这样,将老爷的脸面,将千府的脸面往哪儿放啊。”
  说着,半老徐娘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块帕子,装模作样的抹了把眼睛,又哭道:“女儿家的清白何等重要,你就这样作践自己,作践的是谁啊。你这让二娘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都说女人惯会一哭二闹三上上吊,这二夫人一看便是个中翘楚,一阵假哭哭得跟发丧一样。一群侍女小厮帮忙扶着二夫人,竟没一个人敢上去翻看。
  在这么哭一会儿,可就真的没有好戏看了。陆千凉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单手攥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声音微带着三分旧睡初醒的慵懒道:“这一大清早的,还叫不叫人休息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静了。
  她搓了搓眼睛,于屏风后缓步而出,见到二夫人故作惊讶的上前去扶:“哎呀,二娘你怎么来了?怎的坐在地上?”
  言罢,她又板着脸对周围的人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二娘都是什么年岁了,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落了什么毛病,可是你们担待得起的?”
  一群人哪还听得她训话,七手八脚的奖二夫人拽起来,眼神一个劲儿的向床榻的方向瞟。
  咱们大小姐现在正囫囵个的在咱们眼前站着,那床上躺着的那位是谁?
  陆千凉瞧了眼连翘,连翘紧忙会意,上前扶住陆千凉的手臂,一脸恐慌道:“小姐,你可急死我了。昨夜二小姐来找您一起逛花街,我不是告诉你早些回来的么……”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什么?昨夜乃是二小姐前来请大小姐一起逛花街,这怎么逛着逛着便逛到窑子里来了?大小姐好好地站着,那床上躺着的那个……
  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二夫人脸色一定很难看。
  一群人进屋时都没能吵醒的活鸳鸯这会子终于悠悠转醒,郢川公子先是醒来,感觉怀里有个毛绒绒的脑袋,立时嘤咛一声,这才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小姐,昨日郢川伺候的可好?”
  这画面太美,诸人不大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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