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你以为我带人去还得要整理?竹简藏起来我早就已经整理好了,带人过去是直接拉回来而已。”
  武朝还是挺可靠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如果再回去必是运竹简出来的时候,早早就将竹简都收好装箱里,回去就可以直接运,多省事。
  “给我几匹好马才是。”武朝想来想去唯一能跟刘元要的就是几匹好马了。
  “马场的马先生随便挑。”刘元从来不是小气的人,武朝去取竹简回来于她是何等的大好事,别说是几匹马了,哪怕让刘元亲自去搬刘元也一定立刻去。
  “还行,像点想要好处的人。”武朝听着刘元阔气的话倒是挺满意的。
  “好好看着城里,对墨家的人你还是该客气就客气点,真把他们气跑了吃亏的只能是你。”武朝想来想去还是没能忍住地回头冲着刘元再三叮嘱。
  刘元挥挥手道:“先生你就放心吧,你认识我那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办事没有分寸?”
  ……说起来刘元一向都很分寸,从来不会让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这一次一定也会这样的是吧。
  武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相信刘元的,“好吧,我就不说了,这就准备去给你搬竹简。”
  “行,先生走好。”刘元巴不得武朝立刻就去。
  武朝一想竹简一放就是好多年,虽说他那些书的内容他也都记着,有一些却未必都教了刘元,拿回来让刘元将那些竹简都读完了,刘元不定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这样一个聪明的弟子,还是想要她更好!
  当先生的怀揣的念头想来都是一样的,刘元现在已经很出彩了,可是武朝还是想要刘元更加出色。
  “先生好走。”刘元恭送武朝,武朝回头和刘元挥了挥手,大步地往前去,走了走了。
  想到武朝再回来的时候会带回许多的竹简来,书啊,全是书,尽是宝贝,刘元高兴得脸上都是笑意,哎哟,什么时候琼容能把纸做出来呢?想想秦地一向都被其他六国嫌弃不通文明,这要是纸从西秦之地掀起,这得多打脸啊?
  啊,不对,不能这么想,什么秦啊六国的,如今只有一个大汉王朝,没有秦也没有六国!
  刘元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身为刘家的人,还是一个公主,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墨家的人被刘元一激,果然在五天之内将刘元今所在的云中,昔日秦地的所有水路图都画了出来,交到刘元手里的时候一个个都似是扬眉吐气了一般,刘元瞧着露出一抹笑容,“辛苦诸位了。”
  然后一眼看向孟非,孟非作为辅助的人叫刘元这一眼望去自是明白刘元的意思,微点了点头,刘元看了手里的图。
  自己的地盘,第一个熟悉的人就是刘元自己,不管是边境布防也好,开荒也罢,刘元都得熟悉一个地方才敢轻易动手。
  “诸位合力所出的水路图,没有第二个方案?”看完的刘元如此问了一句,一干人都是一顿,不解刘元为何如此一问,同时也惊讶地看向刘元。
  “是水路图有什么问题?”四方脸还是作为代表地出所询问了。
  刘元道:“修渠引水总也想想工程进度还有费时,虽说诸位的水路画出来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工程修渠太大了,瞧着至少也要修整数十年以上。数十年方才见成果,这不是刘元想要的。”
  直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引得墨家的人是再也没能忍住地大声质问道:“你怎么这样,我们没做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现在竟然还嫌时间长?”
  “哈,你们以为修渠只考虑修渠就可以了,敢情你们只想着渠能修好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考虑百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得利?那我要修这渠做什么?”
  倾封地之人来修渠,刘元要的就是迅速,刘元要的就是百姓能在最快的时候时间里恢复生息,这样一来大汉才能强势起来,刘元才能打造出一支铁军。
  ……墨家的人还想跟刘元吵,然而却叫四方脸给喝住了,四方脸朝着刘元道:“殿下说得极是,是我们忘记了自己的本心,也忘记了修渠引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一开始殿下就说过让我们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办事,是我们疏忽了。”
  刘元见此人之态度露出一抹笑容,“阁下能明白自是最好,那就再辛苦你们改改。”
  利用天时地利和人来办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刘元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们耗,而是要迅速快捷的利用封地的地利,开荒修渠引水,这样一来也利了刘元融入百姓。
  “是。”四方脸不敢二话,应声着朝着刘元作一揖,拉着一群还想跟刘元吵架的同门们退了出来。
  “墨家的人挺不服殿下的。”墨家的人都退出去了,孟非提醒刘元一句,刘元无所谓地摇头道:“无妨,不管他们服还是不服,只要他们把份内的事情办好就成,其他的有什么干系。”
  孟非笑着露出白牙道:“可是殿下清楚像今天这样的事不是第一回 ,也不会是最后一回,他们心里不服殿下,自然也是不懂殿下。”
  “那我自会有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总有一些没办法改的地方,先在那里动手。”刘元身后放着整个天下的舆图,这是孟非整理出来的,刘元一眼看了过去,指着她现在封地所在的位置,“这里是当初秦国变法的第一县,当时的商鞅就是在这里揪起了秦国变法风朝,才了大秦的强盛,我也要从这里开始,开启大汉的强盛。”
  刘元从来不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旁人手里的人,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虽然她要用墨家的人,也并不是等着墨家给出方案,在墨家出现之前,她心里早已经大致有数,如此也才能动起手来。
  “诺。”孟非一眼看着刘元所指已经明白刘元要做什么。
  “走。”既然要做,刘元岂有不动的道理,这就去见百姓的啊!
  孟非还真喜欢刘元说做就做,不带一丝犹豫的样子,与刘元露出一抹笑容,二话不说地跟上。
  刘元轻率了近百骑到了县乡之处,那是一片山林,乍然出现的马蹄声惊醒了村中的百姓,他们诧异地看着刘元,第一眼落在刘元的身上。
  胡九已经第一时间去寻了乡中的乡长,更叫了里长过来。
  “这是始元公主殿下。”胡九把人带了来,也让里长好好地给刘元说说村里的情况。
  可是一路行来刘元也算看得差不多了,每家每户探出头来的都是老幼妇孺,并没有强壮的男丁,这些年打仗打得人都空了。
  “见过殿下。”谁也没有想到刘元会到这穷乡僻壤来,乡长也好,里长也罢都是一脸的震惊,透着一股子不可置信。
  刘元道:“我问问村上的情况,还有这些年村里的收成。”
  问得十分客气,倒不像是来问罪的,叫两人都暗松了一口气,却也连忙与刘元答道:“回殿下,你也看到了,这一路来我们村里只有一些老幼妇孺,强壮的男丁都被捉去充军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上,又有多少人还能回来。”
  里长那是一声长叹,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看到村里这样的情况,他的心也在滴血啊,刘元道:“以后都会好的。”
  她说往后都会好,直引着里长和乡长都看向刘元,刘元道:“昔日此处是大秦变法的第一乡,秦因何而强盛我也算略有耳熟,我会让这里变得比以前更强盛的,只要你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刘元的话音刚落下,乡长和里长都带着诧异地看了过去,乡长连忙地道:“殿下有何吩咐只管说,我们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村中如今还有多少人口?”刘元询问着,乡长看向里长,他只知乡中的人马,并不太清楚村里还有多少的人。
  乡长答了刘元一个数字,刘元一叹轻声,“仗打得人都没了。”
  什么事刘元都能想办法缩短的时间办好,可是没有人的事如何也是急不来的啊。
  “殿下何不将军中一些将士放归?”孟非适时的给刘元出了主意。
  刘元又怎么会没有这样的念头,然而天下说太平也算不上太平,更还有匈奴虎视眈眈,刘元把兵全都放跑了,谁来守卫家国。
  可是这么少的人,全都放在军中,要是再这样下去,这天下真得空了。
  “我即上奏朝廷,让朝廷裁兵,老的小的都放他们归乡,军中若是思乡的将士,也许他们归乡探视。”刘元沉吟了半响还是想出折中的办法,凡事总是有舍有得,只盼着人口能慢慢的兴旺起来。
  “军中的将士多是并无嫁配者,殿下也要想想办法。”刘元想要人口,想要人多起来,放人有放人的办法,就算不放,军中的一群光棍,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寻老婆。
  孟非正是这样的意思,提醒刘元一句,等着刘元反应过来。
  “哪里来的那么多人一下子婚配将士。不,有人的。”刘元一开始把孟非的想法给否了,可是随后又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们是有人的。
  孟非其实也头痛人的问题,但是看起来刘元已经想清楚了人从哪里来。
  “殿下指的人是从哪里来?”孟非怎么也想不到刘元说的有人是哪里来的人。
  “此事往后再说,我会一道上奏。”身为皇帝的女儿就是有那么点好处,有些事做起来方便的许多,这也利于刘邦笼络人心。
  “召村中的百姓前来,我有些话要跟他们说。”刘元心里几个主意冒了出来,越发显得胸有成竹了,朝着里长让他把人都叫出来,刘元有话要跟村里的百姓好好地说说。
  “是。”刘元一直都很客气,加之刘元先杀了匈奴的一位单于,秦地多年皆与匈奴交战,要说最恨的就是匈奴的进犯了。能杀了匈奴的单于的人,秦地的百姓无不敬之。
  里长敲锣打鼓地把人都叫了出来,刘元更清楚的看到这样一村的人并无强壮的青年,有的都是老人和孩子,还有妇人。
  “诸位有礼。”刘元上来先朝着下面的人作一揖,倒叫一群突然被召来的人甚是受宠若惊。
  在他们的印象中,哪怕就是县令来了他们村也是趾高气扬的,哪里会像刘元这样对他们恭敬礼遇。
  “这些年天下大乱,辛苦诸位了。虽说中原战乱已平,然匈奴之患还在,所以士兵们暂时是不会尽放归乡,不日我会上奏朝廷,军中有老有幼者,将他们放归乡来,而其他的将士也会让他们陆续归乡与家人团聚,虽不能长长久久,也慰天下百姓思乡思亲之苦。”
  刘元话音落下,一群百姓听得既是惊喜也是盼望,“公主殿下说的是真的?”
  “真的,想来朝廷很快就会给出结果。不过,在将士归来之前,我们也得想想明年的口粮应该怎么办。”刘元笑着冲着下面的百姓说话。
  “这么多年战乱,人空了,地也荒了,我会带着将士们把田都重新种起来,也会让将士们帮着忙修渠引水,以保来年的收成。”这会儿春耕早就过了,就等着秋收了。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一年又一年。刘元有些感慨,却又迅速地回过神来,“我们可以苦一时,可我们不能苦一世,我们就算苦了自己,那也不能苦了我们的后世子孙。”
  古往今来皆重传承,后世子孙于他们看来就是一个念想,让后辈过得更好,也是他们的念想,刘元将他们的念想都道了出来,就是想让他们都跟她一条心,为着将来努力奋斗,也能最快地接纳刘元。
  秦亡六国,为六国所憎,当初这一片封地都是秦将所统领的,后来三王死于韩信之手,百姓当时听说都哭了。
  “拿起你们的锄头,我们就算老,就算弱又如何,我们同样可以在男人在外保家卫国的时候撑起一片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我们不仅活得好好的,也能让归来的他们也好好的。”
  觉得没了男人天都崩了算什么,刘元只管激励起满村的妇人,让她们都站起来,没有男人,她们照样可以活得更好。
  显得有些麻木的妇人都抬起了头看向刘元,其中有一个显得精练的妇人站了出来道:“就是,男人都去当兵了又怎么样,没有他们难道我们就不活了?”
  “想要活着,咱们就得靠自己。村里荒芜的田不是因为没有男人就该荒了,男人在家的时候我们做得比男人少了?没有男人就不干活的,看看我们公主殿下,她还是公主,她既有父亲又有兄弟,可是她杀了匈奴单于。”
  这一位妇人倒是说话的啊,一来就将刘元给拉了出来,瞧着刘元眼冒星光的样子,叫刘元一度得觉得自己成了金子。
  “早就告诉你们别一天的缩在家里,想让日子过得好就得靠自己,这田这地,该干什么就得干起来。不过公主殿下,我们这里缺水,你瞧着能不能让人给我们引些水,这样地里的收成还能好一些。”
  胆子大的人还真是敢跟人提要求的啊!
  “好啊。”刘元来这儿正是是想修渠引水从这里开始?既然想,妇人提出这番要求正是刘元所欲,刘元哪有不配合的。
  “百姓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提,能解决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若是没人的,往后我会细查,查出什么来必要严办,得罪之处还望诸位多多海涵。”刘元说着与众人再作一揖,如此态度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七嘴八舌的都讨论了起来。
  “从前旁人如何刘元是管不着的,但是从刘元开始,百姓若有难处只管来寻我,此处是刘元的封地,旁的刘元不敢说,为百姓主持公道,叫百姓无人敢欺刘元还是能做得到的。”刘元郑重承诺,收拢人心,时时刻刻都不能放过,刘元的姿态表现出来,放松百姓们的警惕,刘元再做出实事叫他们看到刘元真心真意的为他们好,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愿意和刘元站在一起。
  “殿下说真的。正好,我们村就有一个恶霸。”还是那位精练的妇人乍然听着刘元的话立刻站了出来,激动地冲着刘元要告状,不想一旁已经有人拉住了她,“莫家的,你别胡说。”
  精练妇人一把将人挥开了,“我从不胡说,殿下,还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刘元才说了会为他们做主这就有人送上门来,瞧着妇人身边一群讳莫如深的人,“你说,不管是什么事。”
  精练妇人那自是高兴的,朝着刘元激动地道:“公主殿下,我们这里有一个亭长,他那家里有一个儿子,也就十四五岁,可却没少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有那硬气小娘子的都自尽了。可是因着天下大乱,我们往里长乡长都去告了,他们都不当一回事,请殿下为我们做主啊。”
  “里长不管,乡长也不管?”刘元听着一眼看了过去,那里长和乡长都有些急了,里长更是急急地道:“公主殿下,你莫听她胡说,她,她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妇人,平日里没少闹事。”
  “这么多乡亲在这里,真真假假的也不是你们双方说了就算。不过犯人被告,拿来问话也无不可。”
  刘元这么带着兵来,哪一个敢说一句不是?
  “来人。”刘元一声令下,自有人上前来,“殿下!”
  “问清楚了被告何人,家住何地,将人拿来问话。”刘元只怕没事,真不怕事多,这不正愁没机会表现,事送上门来了,刘元果断表示接下。
  惩恶扬善,这是多好的事!
  刘元兴奋着,跟着刘元的琼华也眼睛发亮,每次刘元搞事情她都表示无比的支持,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因为每当这个时候的刘元特别的好看。
  ……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琼华甩甩脑袋,让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挥散了。
  胡九得令去拿人,问清楚了要拿是什么人,都在哪里,果断无二话的把人押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被捉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郎君,被一个小兵一手提着过来,叫嚣十分的不客气。
  “我倒是挺好奇你那个爹是谁,怎么不放过我。”刘元笑笑地问了一句,听着声音的人看向刘元,正想大骂一句刘元不自量力的,看到刘元那张脸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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