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这村儿的这个店(3)

  秦通还在自己的思绪中,顾尚文看了秦筝一眼,秦筝冲他眨眼睛,她要离开这儿,她的鼻涕控制不住啦。
  琢磨了几秒顾尚文才明白过来,几不可微的颌首,随后道:“曹纲,快将王妃送回珍琅院,她身体又不舒服了。”
  “是。”曹纲立即推着秦筝离开,房门打开,寒风吹进房间,吹得秦通也清醒过来。
  “侍郎大人,王妃是病人,她总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嘴上如此说着,但一瞧秦通那煞白的脸,顾尚文心里好不畅快。
  “老夫比你更清楚她是不是在乱说。”秦通深吸口气,刻意昂起的脊背也弯了下来,他确实害怕了。
  顾尚文暗暗撇嘴,他确实不太了解秦筝那眼睛到底能看见什么。云战很信她,秦通又很怕,这是个谜题。
  “厨房正在准备饭菜,虽然算不上丰盛,但还请侍郎大人品尝一下我们西南厨子的手艺。”盛情邀请,就好像看不见秦通那煞白的脸一样。
  “不了,大典在即,礼部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老夫处理。如今见到了筝儿,老夫也就放心了。”话落,他举步便走,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呆着了。
  顾尚文再三挽留,一直挽留到大门口。秦通几乎是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走,对于热情过分的顾尚文,若不是顾及脸面,他也肯定会狠狠地踹他几脚。
  看着那软轿消失于街巷中,顾尚文笑容满面,“还真吓着了,神奇啊。”神奇这秦通真的被秦筝影响至深,看来秦筝真的是有什么神奇的技能。像她以前对他说的,她能看见他人隐藏的病症什么的,顾尚文还是不信,肯定比这还要深,还要神。
  珍琅院里,秦筝却是在和自己的鼻涕做斗争,曹纲去取药,小桂站在一边给秦筝递手帕。
  “奴婢以为昨儿那一碗药就能治好这风寒呢,那么浓的药汤,还有两个大药丸子,结果小姐也没好。”看着秦筝眼泪汪汪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见着了娘家人心里难过呢。
  “是啊,上次我吃那药药效就很快,第二天基本痊愈了。看来是吃了一回就有抵抗力了,下回要司徒先生再加些药量。”鼻涕简直如同流水一样,她的鼻子都快擦破了。
  “可能是这天实在太冷了,小姐四年没离开过陵墓,这么久了第一回遇到冬天,身体不适应。”她都有些不适应这寒冷,更何况秦筝了。
  “猜测无用,只能用药顶住了。对了,一会儿你就收拾收拾看你养母去吧,顺便告诉他们,近些日子别出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有天花泛滥,出去很容易传染上。”秦筝捏着鼻子说着,泪眼汪汪,声音也闷闷的。
  小桂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好,小姐放心吧,奴婢肯定办好。”
  “嗯,明白就成。下午要曹纲也回家去,他也顺便通知一下家里人,这事儿啊,也就成了。”人的嘴可是最快的,秦筝绝对相信,用不过一天一夜,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下午,曹纲和小桂都离开了,那个从一早就进宫的云战也回来了。
  让秦筝没想到的是,这云战回来了之后身上一股酒气,她这鼻塞的都闻到了,可想这厮喝了多少。
  看起来吧,他好像还正常,只是那眼神儿,啧啧,和以前不同了。
  擦着鼻涕,秦筝围着云战转了一圈,随后仰头盯着他看,“云战,你喝了多少?”他那无论何时都坚定不移的眼眸现在可是很飘忽。
  “很多。”没具体说多少,但他说很多,就表明肯定确实很多。
  “你跟云赢天喝酒?有没有喝着喝着就想把他的脑袋揪下来?”转身去倒茶,秦筝还是很关心他的。
  “嗯。”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云战用简单一个音回答她。
  秦筝笑眯眯,“大元帅,你这忍耐力真是强。我要是恨谁,喝点酒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喝了这么多,还能演戏,这定力不一般。
  放下茶杯,云战抬手搭在秦筝肩膀上,那深邃的眼眸泛着光波,似乎还有水在其中荡漾。
  “穿好衣服,带你去个地方。”手臂用力的搂她,他过分用力,搂的秦筝忍不住龇牙咧嘴。
  “去哪儿?云战,你不会要拉着我去宰了云赢天去?也行啊,容我将遗书写好。”贴在他怀里,他身上的酒味儿冲入鼻端,感觉刺的她鼻塞都好了很多。
  “若是去杀他,我肯定不会带着你碍手碍脚。”低头看她,他眼眸中的色彩很浓重,就好像濒临崩塌的大坝,若是崩开,那么汹涌的水流就会将一切淹没。
  仰头看着他的眼睛,秦筝不由得眯起眼睛,她这小心脏有点难以承受他这种眼神儿。
  “你才碍手碍脚呢!放开我,我去穿衣服。”掰他的手臂,用尽全力他却是纹丝不动。
  抬头,云战正看着她满目含笑,似乎觉得她那兀自用劲儿的样子很好笑。
  “放开我。”拉长了声音,她这要求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云战慢慢放开她,那视线更是如着火了一样,翻腾着火苗一刻不眨的注视。
  裹上狐裘,秦筝随着云战离开府邸。被扔上马背,之后顶着凛冽的寒风直奔皇城城外。
  秦筝不知云战要带她去哪儿,不过想来他要去的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地方。这皇城她不熟,不知顺着这山路会走到哪里去。
  山上的树光秃秃的,地上都是积雪,马儿踏着积雪也走的很不容易,一脚一脚的陷进去,速度也慢了下来。
  顺着两座山的中间穿过去,不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坟地。
  很多坟墓有顺序的坐落在雪中,一座一座显得那么孤寂。
  下马,云战顺势将秦筝带下来,他身上厚重的大氅随着他的动作划出凛冽的弧度,似乎将这满地的白雪都覆盖住了。
  “这是谁家的坟地?”环顾,秦筝一边擦着鼻涕一边问道。
  “我母亲的本家。”回答,云战拉着她踏着积雪朝着最边缘的一座坟走去。
  踩在积雪中,一步步的不亚于跋涉,有些艰难,“你母亲也在这里?”她母亲是皇妃,死了的话也应该在皇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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