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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低低回响,就连窗外的吊兰也耷拉着,往房里靠。
值得一提的是,新皇选秀定在了半月后。
就这样的情况了,新皇还是要大兴选秀,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朝廷中多少人都必须要站队了。
最后还是丫鬟进门给陈颜泠换药,才打断顾云曦的话。
陈颜泠本想亲自送顾云曦回府,但是被顾云曦以她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最后还是卫二跟着顾云曦回了顾府。
卫一守在陈颜泠门外,没有她的吩咐不敢进门,毕竟女子闺房不是他一个男子能随便进出的,更别说这还是自家王爷的闺房。
“进来。”陈颜泠扶着床栏坐起来,小心顾着伤口不碰到,稍微一点小动作都能让她喘上半天。
卫一端着一盘乌黑的东西进了房间。
“又要喝药?”陈颜泠皱眉道。
卫一叹气:“回王爷,您还是老实点喝药吧,顾小姐第二天会来王府查岗,若是没有喝,下人们都不好做。”
一听是顾云曦要检查,陈颜泠皱着眉毛,捏着鼻子把一大碗中药一股脑喝下去了。
眼见陈颜泠痛快地喝了药,就是脸色很难看,如同吃了屎一样。
“王爷,这是顾小姐送来府上的蜜饯,说是可祛除口中残留苦涩。”卫一低着头说道。
陈颜泠低头一看,在盘子的右边,用油纸包裹着的蜜饯,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那股子酸苦的中药味总算是消失大半,嘴里残留的酸甜,让她想起了她马车上常备的那种蜜饯。
顾云曦这人,记性是真的好。
陈颜泠悠哉地吃着蜜饯,一副悠闲姿态,一点不像是重伤未愈的人。
“说说那日的刺客查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那日的刺客既不是新皇一党,也不是世家的人。”
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陈颜泠一手撑着下巴:“那是北襄王的人吗?”
北襄王是先皇子嗣里面除了陈颜泠最有可能登位的人,结果遗诏一出,竟然是陈昱祺登位,让北襄王心里一阵怄气,他空有治国之才,奈何朝堂势力不如陈颜泠,根本没有起兵造反的能力,陈昱祺登基后,他就自己滚去了北方封地。
看似低调,但是他心里的小算盘陈颜泠也懂,就等着她和陈昱祺闹翻,然后他再打着平反的口号打回京城。
卫一低着头沉吟道:“刺客并非北襄王的人。”
陈颜泠皱眉,既不是世家的人,也不是陈昱祺的人,连北襄王的人都不是,难道是她自己的人?
“刺客身材多健硕,比之我大燕子民高出一个头,身上毛发旺盛,武功路数奇特,武器也新颖,体味浓重,五官突出,乃是戎狄之相。”
说到这里,卫一的表情异常坚定:“王爷,恐是西北犬戎的刺客。”
大燕的人一提到西北犬戎一族,无一不是咬牙切齿,就连陈昱祺面对西北犬戎的进攻,也愿意放下身段来迁就他这个战神皇姐。
但是陈颜泠是现实世界里的人,在她看来,西北犬戎也是中华众多民族之一,谈不上什么怨恨,她只能借由原主身体里对犬戎一词的愤怒,对卫一说:“看来这些西北蛮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不到一年,又开始不安分了。”
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若是陈昱祺调查到刺客是犬戎一族,他要是找借口逼陈颜泠回西北打仗,那京中她就没人了。
从另一方面来看,陈昱祺若是放陈颜泠回西北也是铤而走险的一步,现在陈颜泠在京中,兵力也就几万,是不会轻易动手谋反的,但若是陈颜泠回了西北老巢,那西北的几十万兵力全在她手上,要是犬戎没有打仗的意思,那陈颜泠完全可以拥兵自重,直接打回京城。
卫一端正地跪在地上,身子挺拔,突然伏在地上:“王爷!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们回到西北,新皇便再也没办法制衡我们!”
陈颜泠寒着脸看他,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她和顾云曦定在三月成婚,若是她现在去了西北,真打起仗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了,况且,她就是一个小菜鸡,怎么上阵杀敌啊,打架和打仗可差得远了。
“不可轻举妄动,西北犬戎一向以蛮横出名,为何这次一反常态,和我们玩起了战术?”
上次的刺客若是得逞,陈昱祺一死,陈颜泠必定要争这皇位,北襄王也不会坐以待毙,还有陈昱祺代表的新皇一党,到时候京中肯定是混乱一片,犬戎这时候就可以趁机大举进犯北方,而朝中无人,连谁上阵带兵都不好说。
卫一迟疑了:“难道犬戎改性了?”
陈颜泠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犬戎一族的骁勇善战让他们在打仗时无所畏惧,这样迂回的策略不适合他们,何况他们远在西北,从何知道陈昱祺的行踪。”
“现在犬戎最大的部落领主是谁?”陈颜泠问。
卫一马上答道:“阿尔莫,塔夫的第三子。”
“此人性格如何,王位稳固吗?可曾来过京中?”
卫一这就不清楚了,他只能摇头:“王爷恕罪!我等查到的此人信息不多,只知道他曾为犬戎求和,来过京城献上贡品。”
陈颜泠想起来了,阿尔莫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人,在求和大使中如同侍卫一样的存在,一点王子的气质都没有,甚至过于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