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叶浙诧异看向苏锦,仿佛,头一回重新认真认识苏锦。
  苏锦亦轻声,“那有劳袁将军。”
  袁迁朝她拱手行礼,脸色铁青着带人退了出去。
  这平阳侯夫人很不好惹!
  他来之前并未仔细问清楚,是他该折在此处。
  而叶浙则转眸看向苏锦,“嫂夫人……”
  苏锦先前强提起的精神头,也忽得敛了去,淡声道,“叶浙,屋中说话。”
  她也实在站不动了。
  叶浙上前。
  屋顶处,长翼见一干禁军竟被夫人逼得退出府中去,微微垂眸。
  夫人似是,比老夫人还要心如明镜些,言行也更利落。
  袁迁此番回去,心中必定会再三掂量,也会吐槽给旁的禁军听。而即便侯爷不在,京中若非有心之人,谁也不会愿意挑这个时候得罪平阳侯府。
  夫人这是杀鸡儆猴,一劳永逸。
  是袁迁撞上了。
  长翼微微低眉。
  今日夫人所做的每一件事,许是老夫人也做不到。
  老夫人当年将平安令牌给夫人,并未给错。
  这平阳侯府,如今是夫人在撑起,所以四爷,大小姐,还有两个刚出生的孩子才都安然无恙。
  这京中惯来暗波涌动,是夫人护住了平阳侯府……
  老夫人九泉之下,应当欣慰。
  ******
  内屋中,白巧扶了苏锦在小榻上靠坐着。
  背后垫了引枕。
  叶浙离得稍远,拱手道,“方才没拦住袁迁,劳动嫂夫人自己出了苑中……”
  苏锦轻声道,“叶浙你在这里,他们未必敢搜,方才我只是吓唬他们,让他们日后不会再来。”
  叶浙迟疑,“嫂夫人,你当真无事?”
  叶浙是见她脸色很不好。
  苏锦摆了摆手,示意白巧出屋,白巧照做。
  屋内没有旁人,苏锦朝叶浙到,“叶浙,是我托人劫的大理寺牢狱,先前怕人来府中过问,才请你帮的忙,眼下,柏远已经安全送出城外,这京中应当没有旁的证据了……”
  叶浙僵住,真是她安排劫狱的?!
  却并未只会他们一声,她……她如何做到的?
  大理寺牢狱不是想劫便能劫的,这前后的安排,谋划,都亟需心思,而柏远昨日才下狱,今日就已劫走,宫中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才有了可趁之机。
  叶浙似是在心中忽然将事情都窜了起来,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今日传召,苏锦才会入宫,因为不入宫,许是劫狱之事就会暴露,也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将人周转走。
  叶浙喉间咽了咽,有些难以置信看她。
  她尚有身孕在,是如何做到的!
  叶浙眼中说不骇然是假的。
  苏锦又道,“叶浙,此事等柏炎回来,我再详细说与你听,今日劫狱之事,宫中和大理寺都查不到平阳侯府,只是,我在府中,许多事情不便打听,还需劳烦你和长君帮我探一探京中的消息。”
  叶浙木讷点头。
  ……
  御书房内,容鉴恼怒将素有的奏折都一一砸在柏誉头上。
  柏誉额间被砸得青一处紫一处,还参杂着血迹。
  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跪在容鉴跟前,心头也是惊涛骇浪。
  “朕还真是小看了你,柏誉,你最好不是同柏炎串通一气,特意唱阴阳脸,扮兄弟反目来骗朕信任,朕告诉你,你若是同柏炎一起的,朕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容鉴怒从中来,一动不动看向眼前跪着的柏誉,今日所有的气都不顺都砸向了柏誉。
  柏誉连忙应声,“陛下明鉴,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柏远下狱既是微臣设计的,又寻了英国公帮忙,怎么会自己设计柏远,又自己去救。”
  容鉴阴沉道,“那你告诉朕,为什么大理寺幸存的守卫会说,柏远被劫的时候,惊喜得唤了一声二哥?”
  柏誉眼中惊恐。
  容鉴看在眼里。
  柏誉支吾,“柏远……柏远同柏炎亲厚,他是特意陷害!”
  容鉴嘴角勾了勾,继续道,“那你再同朕说说,为什么禁军追赶的时候,见劫狱的人中有人特意在京中饶了几圈,自以为洗脱了嫌疑,最后溜到了你府中?”
  柏誉更是哑然,“微臣不知晓……这一定,一定是有人陷害微臣……”
  容鉴脸上笑意更扭曲,“那你再告诉朕,怎么会有朕在大理寺护卫中的眼线,说远远看见了你,认定就是你!”
  这一招仿佛戳中柏誉死穴。
  柏誉眼中大骇,“不可能,不可能,微臣今日一直在府中……”
  “谁证明?!”容鉴目光如炬。
  柏誉被逼得慌乱,“府中……府中的下人。”
  府中的下人……容鉴怒目,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容鉴顺手将茶盏也砸了过去。
  轰得一声,内侍官都吓一跳。
  柏誉瞬间头破血流,却怕得只能噤声。
  “我告诉你柏誉,你要么就真是蠢的,你要么就继续在朕面前演戏,别露出破绽,朕剥了你的皮!”
  柏誉灵机一动,“陛下!一定柏炎,一定是柏炎假扮微臣陷害。”
  容鉴眼中最后压抑的一抹愤怒彻底爆发,“柏炎陷害你!要是柏炎在京中,知道你设计柏远下狱,他只会杀了你!还假扮你陷害你!你脑子被门挤了吗!”
  柏誉赶紧应声,“陛下恕罪!”
  容鉴越发觉得,早前连这些雕虫伎俩都是高看了他。
  难怪这么多年,在柏家掀不起风浪。
  根本脑子是个不好使的。
  容鉴怒拍了桌子,“给朕听好,滚回府中去,好好给朕想个解释,别让朕撕了你!”
  柏誉连连叩首。
  “滚!”容鉴恼意。
  柏誉连忙起身,只是刚转身,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脚下踟蹰,转身,“陛下,是苏锦……是苏锦做的……”
  柏誉忽得肯定,“平阳侯府中有暗卫,定然是暗卫中有人会易容术,是苏锦一早便想好要陷害微臣……”
  容鉴眼中已彻底失了耐性,“她当日在朕这里,自身难保,她长三头六臂吗?她陷害你!!”
  柏誉吓得再次噤声。
  容鉴怒目而视,“若是她劫狱陷害你,她还敢堂而皇之入宫?!你是当她傻,还是当朕傻,你个废物!滚!!”
  容鉴已不想见他。
  柏誉慌乱退出御书房,刚退出,内侍官听见内里拔剑的声音。
  刚才,陛下是真想杀了定阳侯,还是忍住了。
  内侍官心惊。
  片刻,袁迁来了御书房,“陛下,京中都搜过了,搜不到,也毫无线索,都已封城了,却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容鉴轻哂,“好啊,这京中又生出一个能耐的!”
  袁迁不敢应声。
  容鉴忽然道,“平阳侯府搜过了吗?”
  袁迁心惊胆战,“搜过了,只是搜的时候,叶大人和顾小将军拦在府外,说平阳侯夫人动了胎气,大夫在看,不让入内惊扰。”
  容鉴微怔,“然后呢?”
  袁迁道,“末将见过平阳侯夫人,确实脸色煞白,大夫应当没有骗人,眼下,平阳侯夫人已在府中闭门将养。”
  容鉴便没有说话了,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袁迁退出。
  容鉴才凝眸看向先前摔碎的茶盏一处,心中道,只要柏炎未出生的孩子还在京中,还在他手里,柏炎即便真的回京了,也不会乱来。
  若是柏炎敢反,他就亲手杀了他的孩子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来了,二更晚上见,,
  第149章 侯爷?
  苏锦在府中接连睡了三日。
  韩成每日里有半日都守在侯府内,亲自照看苏锦。
  平阳侯府这几日谢绝了所有拜访。
  陶妈妈同青苗,玉琢都离了府中,苏锦身边安全起见,仅留了白巧一人。
  照韩成的吩咐,白巧每日给苏锦按压腹部,亦会用姜水泡脚。到第三日上,白巧还用姜水替苏锦擦拭了一回身子,也用姜水在晌午热的时候替苏锦洗了头发丝,又迅速擦干。
  权宜之计,苏锦不可能像旁人一样坐月子,掩人耳目,也只是平日里,不让旁的粗使丫鬟入屋内,只说是夫人还病着。
  苏锦的贴身衣裳也都是白巧自己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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