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四月四,祭祖
“不用了,既然决定了,倒也不至于刚有点困难就要放弃。”
陈升思索着他们两人的分析,沉吟了一会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和慕青联手,可以一战。只不过需要给我几日时间做准备。”
慕青感激的看了陈升一眼,她固然直爽,却不是蛮横之人。
她是很清楚,陈升本可以,不帮她的,不需要参与到这种危险的事情中来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需要尽快准备。”叶守业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还有几日就是四月初四,你们想要动手的话,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在修者的世界之中,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想要查,就直接去查。
不可能花费几个月之类的时光,混入贪狼军,再去混到王统领的手下。
就算查到什么线索也没用。
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就是直接去王统领那儿,搜索线索,并且逼问逼供。
简单粗暴,但是有用!
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不是宫廷钩心斗,更不是世家妻妾大小纷斗。
军资案,涉及的,是贪狼军军士的生死。
关系的,是边城所有人族的安危。
“你是说,祭祖的时候?”慕青开口,“也对,祭祖的时候,他肯定会返回家中,那个时候,他身边的力量,也肯定是最弱的。”
在边城,乃至整个边荒,整个东圣州,四月初四,都是祭祖的日子。
祭奠祖先,也祭奠英灵。
祖先者,是为家族逝去的长辈。
英灵者,是为这边城,为了人族,浴血奋战,英雄盖世,埋骨者。
这样的节日,贪狼军必然比常人更加重视,白日祭奠英灵,夜间必然放诸将士归家,祭奠先祖。
毕竟不是凡人,同在边城之内,不存在大军被轻易偷袭的说法。
“嗯,我已经查明,他那日会回来了。关于他详细的情报,我会让人送过来给你们参详。”叶守业虽然一再劝着他们放弃,情报工作却是做的缜密。
难怪慕青会对他比较信任。
“陈升?”
慕青伸手,在陈升面前轻轻的挥了挥。
她叫了陈升两声,陈升都没有理睬。
“啊?哦,哦。”陈升醒过神来,“我都听到你们说的了,就这么来吧。”
四月四,祭祖之日。
乍然意识到,几日之后,就是这样的节日,陈升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念及父母,怎能不感伤?
“嗯。”慕青声音难得的软了下来,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即便是像她这等大大咧咧的女子,也是极为可怕。
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陈升此次回来之后,情绪上的异常。
因此一向喜和陈升拌嘴的她,却是不曾开半句玩笑。
“我对边城和贪狼军都比较熟悉,会和叶守业制定些简单的计划,你这几日就在此处,准备一番吧,不用操心这个了。”慕青柔声道。
陈升感激的看了慕青一眼,嘴角自回来之后,终于挤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谢谢。”
他的声音很低,很淡。
然而慕青却恍然间觉得,这一刻陈升和她之间隔阂的消除,比她之前守护一日夜的作用,还要多。
几人再交谈了几句,就此分别。
陈升转身,向着那密室再次踏去。
他要几日时间准备,自然不是用来调整心情的。
得到了三品的画纸,又得到了妖灵笔,但是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制作画术,当然需要准备一番。
其实,以他如今三品的画师水准,加上炼神境的修为,灵力外泄,已然可以在虚空之中,绘制画术了。
但是以他目前的能力,也只能绘制低一品的画术,二品画术而已。
二品的画术,作用就太弱了,和三品画术,差着太多。
何况,依托于虚空中的画术,本身威力就要小上一些。
至于当日,墨老让陈升在虚空作遗像,却是不同。
那一刻,天地为纸,可是笔墨,却是陈升的心头之血。
关乎遗像,关乎死者,又是另一番说法。
有了可以注灵的妖灵笔,陈升的绘制,渐入佳境。
虽然成功率依旧算不得高,需要的时间和精力也不少,却也总算是有了些许储备在身上。
“即便到了现在,绘制三品画术,也不曾像二品画术那样,得心应手,依旧有些许困难。”陈升皱眉低语,
“画术的进步速度骤然降低,画术的进步难度却骤然提高,按照这样的速度,想要成为四品画师,只怕需要很长时间了。”
他在这边苦恼,却不知此番话若是落到其他画师手中,非得掩面羞愧,无地自容不可。
陈升修习画术才多久?
他在修炼一道上,仗着七孔青铜,炼化灵丹无比神速,至今也才刚刚破入炼神之境。
而在画术一道上,他除了有墨老教导,再无其他任何便利。
画术一道又比武道艰难数倍,他却在画术一道上,先破三品,比拟炼神境。
这样的速度,已经不能说是快了,而是变态。
妖孽级的天赋天资,妖孽级的成长速度!
或许,在生死血仇之间,有的人,会被压力直接压垮。
有的人,如陈升,则是展翅搏击苍穹,迅速崛起,不屈不挠。
……
几日时间,稍纵即过。
此日的万花楼,也是迎来了一年之中,难得寂静下来的日子。
踏入其中,竟有些肃然和冷清。
不是因为此间女子,尽皆归家,才会冷清。
相反,此间的女子,几乎不曾有离开者。
在这等乱世之中,流落到此间者,曲曲折折,哪里那么简单。
家,家人?哪还有呢?
莺声笑语不在,慕青和陈升并肩站在二楼,静静的看着这些女子,心间意味难明。
“昨日,我曾跟她们说,万花楼是我的了,她们不用担心别的,可以直接回家了。”慕青心情沉重,
“她们不敢相信,在我一再确认之中,这才相信我,可是,她们都不愿意离开,我才知道,她们大多,都没有家。”
“便是有家,想来也是不如不回。”陈升应了一声,他不比慕青,慕青单纯,他却对人情冷暖,深有体会,此刻便是仅靠猜测,他也明白这些。
“嗯。”慕青点了点头,眼睛有了些红润,“她们说,这是她们在这乱世最后的庇护所。”
“便是为这妓,也是她们还能靠自己活着的证明,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