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你师弟啊!_93

  远处的一株大树,茂密的树冠随着风轻轻颤了颤,一片树叶打着旋落下。
  洛书若有所思地转头看过去,微微勾起了嘴角。
  ……
  因为突然出现的尸骨,一行人的气氛不复之前的轻松。
  ……一行人不包括洛书和二零八八。
  洛书依旧是该玩玩,该吃吃,时不时来个马上杂技表演,二零八八走在洛书旁边,防止洛书玩脱了把自己给摔下去。至于马,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自己主人的“活泼好动”,跟着前面那匹马走着,悠闲地甩着尾巴,完全不关心这群愚蠢的人类在讨论什么。
  方尚清这边的气氛又与师父出现了明显的分割,但是脑电波显然不和龙韬在一个频道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自从当上了武林盟主,头发就大把大把地掉,真担心有一天生长速度赶不上掉发速度会秃顶啊……
  居然还有闲心担心自己秃顶,看来心情还不够沉重。
  龙韬看了看方尚清,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发生了这么大事他居然还有心情摸自己的头发,照平时来说不应该早就开始一打一打地发传书了吗?
  不过龙韬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放在以往确实会对方尚清的头发造成威胁,不过现在这里不是有洛书嘛,他师父都没说话,他急什么?就像是在外独自打拼的青年,哪怕在外再怎么展现自己的硬汉形象,到了父母身边就完全不想动弹,这是一种处于本能的安心。
  于是这一行人就保持着如此奇怪的气氛到了龙府。
  龙府很大,打眼一看便是颇有底蕴的人家,那种底蕴不是不是表露在外的金碧辉煌,而是透着一股子古朴意味的低调。在门旁站岗的家丁腰板挺直,透着说不出的精神气儿,让人一看心情就好了起来。
  龙韬引着一行人入了府,一落座便有人上了茶,茶香氤氲,水色透亮,茶叶茶梗根根分明,一依旧被二零八八抱在怀里坐下,龙韬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二零八八,但还是没有问出口,转而让人上了一杯花果茶。
  花果茶的苦味要淡得多,被蜜腌过的花果香甜可口,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将甜香衬得更为绵长。
  二零八八端过花果茶凑到洛就着手喝了一口,眼前一亮,给了龙韬一个“小伙子很有前途嘛”的眼神,然后双手捧过杯子小口地啄了起来。二零八八看着想喝又怕烫的洛书,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茶点递给洛书。茶点入口即化,粉粉地粘在唇间,带着淡淡的茶香,甜度恰到好处,洛书又是眼前一亮。
  龙韬看着幸福得像只仓鼠的洛书,又看看专心投喂无心品茗的护卫小兄弟,莫名觉得自己不太好开口打扰,总觉得如果打扰了会受到打击,各种意义上的。
  方尚清神游天外,洛书吃得开心,二零八八投喂得也很开心,只剩下龙韬坐立不安,感觉自己特别多余,就在这时,屋外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老爷,小宇他想来见你。”
  龙韬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站起身来,洛书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门外一名温柔端庄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看来不过双十年华,身着水红色长裙,外罩白色纱衣,这一身不带多余装饰,只有裙袂用银色丝线细细勾勒,如雪梅踏雪。这一身稍嫌简单,但女子眉如远黛,眸含秋水,唇如点樱,漆黑的发被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穿着这一身却是恰到好处,当真是赏心悦目。
  洛书打量着女子盘起的长发,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女子相貌气质不凡,这一身穿戴,虽说是看起来简单,但是那裙角的刺绣与肩上的薄纱一看便是千金难求,加上与龙韬语气亲昵,看起来好似龙府的女主人。
  但是龙宇明明说他没有母亲。
  洛书不动声色,等着龙韬介绍。
  龙韬果然不负洛书期望,领着女子向洛书笑着介绍道:“这是贱内。”然后又对着女子介绍道:“这是尚清兄的师父。”
  女子向着洛书的方向行了个福礼,倒是落落大方,只不过十有八九把二零八八认成了师父。洛书也懒得解释,他现在的相貌确实令人误解。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龙宇那边的事情,莫非这女子是龙韬续弦?那龙宇被拐走的事情,就要好好再查一遍了。虽然女子语气亲昵,但是龙宇显然是不认她这个妈的。
  想到这里,洛书拉了拉二零八八的衣襟,刻意放软了声音,像每一个三岁的小包子一样用小奶音软乎乎道:“我想和龙宇哥哥玩。”奶声奶气的,简直要把人的心都要听酥了。
  二零八八不易察觉地身子一僵,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龙韬,龙韬连声答应。开玩笑,先不说洛书的辈分,单说自己的宝贝疙瘩一天三次地闹着要找小伙伴就头都要大了,如今洛书来了家里,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至于阿灵好像认错了人的问题,洛书师父好像也不在意,那就这样吧,要解释这个问题还挺麻烦的。
  洛书让系统帮忙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联系,自己由家丁领着,屁颠屁颠地找龙宇去也。
  ……
  暗影楼。
  世人常以为,容纳江湖最顶尖杀手组织的暗影楼,也应该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阴沉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只有暗影阁的杀手才知道,这里非但不恐怖,反而鸟鸣啾啾,花香阵阵,身处其中,便如同置身于世外桃源。
  暗影阁的老阁主说过,我心所愿,以血卫之。
  这一片桃源乡,便是暗影阁刀尖舔血的终因。
  在屋中,有源源送来的悬赏被贴于血榜之上,便是桌前的一人。
  他手执笔沾着朱砂在悬赏上勾画,有些悬赏被放到一旁等着被贴到墙上或外送出去,有的却是直接被丢入了废纸篓,动作如行云流水,不知做过多少遍。突然他的动作一停,笔顿住,在仔细地看了一遍这张悬赏之后,他慢慢地搁下了笔。
  “阁主?”身旁的副阁主诧异地唤了一声。
  他倚在椅子上,左手执悬赏,右手撑着头,食指轻轻蹭了蹭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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