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再而三

  消息传到台湾,蒋介石失望之下,将毛人凤召去大骂了一顿。恼羞成怒的蒋介石再次向毛人凤下达了针对陈毅的密杀令。
  封企曾在国民党特务圈子里颇有名声,抗战期间,封企曾潜伏上海秘密从事抗日活动,接连暗杀八名汪伪汉奸,一度令汉奸胆战心惊。
  45年4月,美国14航空队23战斗机队队长巴汉(美国人)驾机轰炸上海日军基地时,被日军击伤,坠落在松江张泽乡塘坊桥附近。得封企曾救护,送至浙西于潜县军统特务头子毛森处。
  为此,美国国务院发给他奖章。戴笠也奖给他7.5万元,并升为“军统”松嘉站上校站长。48年4月,任江苏省第三区保安司令部海上巡察队队长。6月,改编为淞沪警备司令部海上巡察队,继任队长。
  是年冬,化名吕鹏,假装向共产党接洽反正,骗得路费金圆券70余万元后,却将代表共产党接洽的陈默等人,骗至上海渔市场,将陈默杀害。
  49年4月,毛森任他为“东南人民**救国军苏浙边区指挥部”副指挥。正因为封企曾在抗战期间的出色表现,而被毛人凤派遣进行暗杀陈毅的任务。
  封企曾深知眼下谋刺陈毅与当年暗杀汉奸等人已不可同日而语。那时汪伪内部矛盾重重,到处都有他们军统的密探,在他们的掩护下,他才得以轻而易举地得手。
  如今风云变幻,不但解放前夕毛人凤布置在上海的潜特已纷纷落网,而且上海解放后,从台湾潜入上海的特务为了求生,也多向公安机关投案和自首。现在去谋刺陈毅市长,必凶多吉少。
  但在毛人凤面前,封企曾怎敢违令,当天,他就动身飞至仍被国民党盘踞的舟山定海。但令封企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尚未动身,中共中央情报部部长李克农便已从特殊渠道获知情报,立刻告知公安部部长罗瑞卿,罗瑞卿当即下令:将封企曾近期抵沪准备暗杀陈毅的情报以特级密码拍发上海市公安局。
  封企曾先派手下特工潜入宁波,给他在上海的同学谢某寄出了一封挂号信投石问路,谢某不愿配合封企曾进行特务活动,在矛盾和痛苦中,写下一纸遗书后自杀了。正是这封信暴露了封企曾的行踪,此时,一张无形的天网已经在封企曾身边迅速撒开。
  陈毅市长听说又有刺杀后淡然一笑,说:“特务要来,你又不能阻止他来,但来了,就不能再让他跑了,一定要全部抓获!”
  听了陈毅市长的嘱咐,赵继统深感责任重大,他立刻会同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帆,一方面立即采取有力措施加强对陈市长寓所和外出时的安全警卫工作;另一方面立即召开公安局社会处各室主任、科长会议,决定集中全力,首先把封企曾擒获。
  据查,封企曾在上海有4个交往甚深的关系,他潜沪后有可能在这几个关系处居住隐藏。
  对此,赵继统决定采取“张网捕鱼”和“见鱼撒网”的侦察方案:一是严密控制吴淞口,防止封企曾从此潜入;二是快速接触与刘全德有关系的4个人,争取他们为我所用;三是继续侦察新的重要线索。
  封企曾和行动组成员安平贵、欧阳钦到达定海后,连夜赶到女土匪头子黄八妹的巢穴。黄八妹,又名黄百器,以前是上海郊区出了名的女土匪,投靠国民党后被毛人凤、毛森委任为“苏浙清剿总部直属勘乱建国总队副总队长”、“东南人民**救国军海北纵队司令”。
  上海解放前夕,黄八妹携部逃至舟山地区洋山岛屿,曾多次派武装匪特潜沪进行破坏活动,均被人民**一网打尽。黄八妹是毛人凤埋在舟山地区的一颗“定时**”。
  封企曾的确是一只难以捉摸的狡兔。到定海后,他先要黄八妹立即把他们3人送到大洋山,接着又对黄八妹说,3人一起行动,目标大,容易败露。他让黄八妹安排安平贵、欧阳钦搭乘去吴淞口的货船进了上海,然后,自己化装成“糖商”,于深夜悄悄离开大洋山,在浙江杭州湾乍浦附近偷偷登陆,辗转潜入了上海。
  在大上海茫茫500多万人口中,要发现和捕获封企曾确非易事。撒出去的网已有几天了,仍不见封企曾的影踪,参战的干警心急如焚,赵继统更是一连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
  封企曾秘密潜回上后海,隐匿在松江农村亲戚家。一天下午,一位年约30来岁、衣着简朴的女子,背着一箱棒冰来到一个被监控地点门口叫卖。当她看到商行的信报箱上挂着一把全新的锁时,转身想溜走。这一细小的动作被隐蔽在附近的侦察员看在眼里,随即将其“请”进了公安局。
  经过审讯,证实卖棒冰的女子就是封企曾的情妇胡秀叶,她的真实身份是军统秘密交通员。经过胡秀叶交代,公安机关掌握了封企曾的住址。
  当天下午,三名侦查员到行人稀少的杨树浦自来水厂门前,看见一身穿褐色香云纱短衫、头戴凉草帽、有着一副大墨镜的中年男子,骑一辆黄鱼车自西向东快速驶来,此人正是封企曾。
  封企曾来到近前,察觉气氛不对,立即用力踩人力车逃跑。这时迎面驶来了一辆卡车,封企曾猝不及防,急力刹车,墨镜掉在地上。“你跑不了啦!”侦察员挡住了去路。
  封企曾不及逃跑,被侦查员活捉。遵照蒋介石的旨意,毛人凤亲自制订指挥的“萤火虫行动”就此破灭。封企曾的被捕,极大地鼓舞了全体侦察人员的干劲。
  为迅速摸清封企曾的罪恶阴谋及其同伙下落,以便一网打尽,上级决定一鼓作气,兵分两路,一方面布置侦察员对封企曾的几个主要关系处日夜埋伏守候,以防其同伙闻讯潜逃,另一方面组织强有力的审讯班子,对封企曾连夜进行审讯。
  封企曾慑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并在投机心理的驱使下,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潜入上海经过和活动情况。据其自供:10月30日,毛人凤派他和安平贵、欧阳钦一起到上海。
  毛森在厦门召见了他,不但面授了机密,还发给了电台和特务活动经费2780枚银元,并把已经派往上海和即将潜沪执行行动任务的保密局技术总队上海直属行动组组长邱信和“东南**救国军”上海行动总队总队长江知平、副总队长梅文伟等都介绍给封企曾,授权由他指挥,封企曾可以与他们发生横向联系,必要时可以运用这两个组织配合行动。
  并下了死命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最后,他悲哀地说:“我这次到上海,算得谨慎小心,好多关系我都未走访,外出注意化装,避免碰到熟人。没想到,到上海才一个星期就落到你们手里。”
  根据封企曾的供述和其他方面获得的情报,公安机关乘胜追击,安平贵、欧阳钦、邱信、江知平等19名特务分子被一一捕获。
  1950年8月,市公安局奉命将刘全德押送北京由公安部审理。同年12月,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判处刘全德死刑,其他特务分子也分别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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