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垂垂老矣拦路虎

  胡顺顺好言相劝,“我知道这山是你的,可你也是我们村的人啊,国家当初买地皮的时候不都把这山划到我们村了。”
  王国庆年纪大,听得迷迷楞楞,“你们说的我不懂,我只管拿钱!给我80万,管它谁是谁的!”
  众人吵吵嚷嚷了好一阵没见分晓。
  第二日动工,那片山林的道上竟然凭空多出了十几根香樟树。根根二人合抱那么粗,一齐压在小道上,拦的工人无法进出,更别说挖掘机、压土机等大型器械过路了。
  赵子隆叫吊车把树吊走,可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窜出个老汉,颤颤巍巍地坐在香樟树垒起的围墙之上,叫嚣着要建筑公司赔他树钱。
  云出岫听见消息过去一看,山林的小路上压满了大樟树,形成了一道一米多高的树墙。
  一个秃头老汉坐在树墙上,正对着赵子隆叫嚣。“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这个颤颤巍巍的老汉说气话来很有几分泼皮无赖的气势。
  赵子隆操作着挖机直直往树墙上怼去。
  王国庆瞬间跳起老高,大骂道,“我人就在这里,你要铲树就先把我这个老头子给铲死!”
  他跳起来用方言骂各种难听的脏话,又笔挺挺地躺在树墙上。“你敢动吗?我看你这个挖机铲不铲的下来!”
  结果赵子隆也不是好惹的,操纵着挖机就往老汉身边砸去。咔嚓几声,垒起一米多高的树木从中间断裂,层层迭迭滚落下来。霎时间这堵树墙塌了一大半。
  “天娘啊!杀人了!要杀我这个老头子啊!”挖机都还没碰到他,王国庆就颤颤巍巍叫嚷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擤在挖机上。
  “你来啊你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把我铲了!”王国庆站在树墙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喊,吸引了工地上众多人来围观。
  胡顺顺劝道,“王老倌,你快下来,等下树就倒了。”
  王国庆听见他声音立马脱下鞋板子,拿起就往他身上砸。“你这个出卖村里人的汉奸,是小坎山的人还帮着挖我的山。”
  一个鞋底板子砸到了胡顺顺身上,胡顺顺立时来了火气,冲上去把他扯了下来。两人你推我攘拉扯中纷纷从树墙上摔了下来,看得围观的村民们哈哈大笑。
  王国庆背着地,摔得起不来,干脆赖在挖机轮子底下,将身一趟,横亘在滚轮链带前。“有本事就碾死老子,老子这就死给你们看看!”
  王老倌耍起了无赖,周围工地上的村民们纷纷乐得看热闹。
  “王国庆这个老流氓,谁碰到他谁倒霉。”麻龙江还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王老倌你再死过去一点!不要里轮子那么远噻!个老怂货!”
  “哈哈哈哈哈”
  “老东西真有他的……”
  周围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调笑。王国庆登时更不要脸了,直接抱着挖机的大铲臂不撒手。刚好赵子隆这时启动了挖机,王国庆就被生生掉在了半空中。
  “杀人了哇!杀人了!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啊,杀人啦,欺负死人啦!”
  半空中吊着的老光头呜呼哀嚎,动静之大,惹得两个村子都不得安生,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王国庆正闹着,忽然瞥见下面站了个嫩葱似的小姑娘。
  他一介老鳏夫,三十多年了没沾过女人的肉味儿,乍一看见嫩的出水的女人还有些犯迷糊。发白泛青的老花眼使劲睁了睁,盯着那根嫩葱不肯挪眼。
  “哈哈哈,这老家伙看上人家云老板了——”
  “这老东西,两只眼睛都瞪直了!”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起哄。王国庆这死德行谁不知道,老婆早多少年前就死了,他一个人住在山林里,沾不到肉味儿,因此经常出来村子里溜达嗅嗅女人。
  逮住过路的女人就看,直勾勾盯着人家屁股和胸,甚至好多次一路跟踪到家门口。
  村里的少妇们都叫他老色狼,见着他就绕道躲得远远的。
  这回人还吊在半空中呢,眼睛就往云老板身上瞅个不停。村里男人们一看就知道打的啥主意。
  云出岫不是本地人,周围村民们此时对着她说些难以入耳的荤话只能稍微感知到一点。但还是好心好意叫赵子隆把老头放下来。
  结果王国庆一落地就往嫩葱身边蹭,两只青白不分的浑浊眼珠紧紧钉在云出岫面前。
  他呲出一嘴垢黄的老牙,笑容咧到了耳后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些当地方言。
  她听不懂,可周围的村民们一听他的话立时如同炸锅了般瞎起哄。
  “这老王八蛋,人家云老板是你能高攀得起的!”胡顺顺也笑话他,“老不死的没个德行。”
  鹞子满身杀气站上前来,将他垂涎万分的视线挡住。奈何这老流氓压根不怵他。大把年纪了死都不怕,还怕威胁?
  这老人家的视线令她浑身不舒服,虽听不懂当地方言,可周围人一阵阵瞎起哄的荤话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叫什么叫!都干活去!”云出岫不爽地一声大喝。工地管事官麒麟开始驱散众人,可仍旧有不少好事者站在原地看热闹,个个交头接耳用方言聊她的荤话聊得热火朝天。
  穷山恶水的底层男性们无论老少,个个都拿恶心猥琐的眼神,从胸到屁股对她一顿评头论足,还把那光头老汉跟她扯到一起。荤段子简直不能入耳。
  官麒麟也听得火冒三丈,拿着棒子驱散众人,不走的就是一棒子铲下去。工地上顿时一片闹闹嚷嚷吵得一锅粥。
  云出岫将这老汉带到项目部,给他倒了杯水,问他究竟想要怎样。
  王国庆这时才悠悠回神,淫笑着盯着她直砸吧嘴,“你们砍了老子的树,就要给老子赔钱!”
  “你要多少。”她没耐心地问。
  老光头忍不住搓了搓裤裆,嫩葱似的女人看得他心里发痒。两只浑浊的老眼溜溜转动,呲出一口黄垢。“老子栽了十几年的樟树被你们砍了,要赔我3万块!”
  这老家伙身形颤颤巍巍,说话却底盘梆硬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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