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对方无论是行文和措辞都简明扼要，让希尔有种看报告的感觉。这里面对于接下来的剧情推测的相当大胆, 而且还简明扼要的评论。
“从已有的信息可推断出作者的目光没有仅仅放在凛冬史塔克家，看得出小说的整体框架非常大……让我都怀疑这是否真的是小说了。
另外, 我希望每本杂志连载的内容可以更长一些。”
希尔看着这封信来了一些灵感, 他当下决定在小说后面开辟一个栏目，来进行小说内容的讨论和点评, 这句好像地球上连载文的评论区一样……不过在这个世界，大家能看到的都是精选评论。
《冰与火之歌》的一大卖点是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这位匿名先生的来信关于未来剧情的一些预测的确是对的, 希尔不能因此让读者失去后面的期待感，于是他思考了片刻，开始动笔写道：“关于前面那位先生的意见, 我有不同的想法。母狼的死去和小狼的存活如果直接被理解为奈德会死，他的儿子们会留下，这未免也太僵硬了。前文也说了冰原狼本就是传说中的动物，我认为它们的出现可能意味着史塔克家族要腾飞起来了，而那一幕象征着‘辞旧迎新’……”
这就是搅乱浑水呗。
让读者不知道哪边的猜测是正确的，从而引发他们思考、讨论的兴趣，接着文就这样越来越火了。
事实上，希尔的这个方法也的确引起了全民讨论剧情的热潮，信雨点似的寄到了琼·贝克的家，琼·贝克不得不找了几个忠诚的仆人先去筛选信件。这些人写信一方面是真的对剧情讨论感兴趣，另一方面则是觉得自己的话能被全城人看到，这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
至于投稿人所说的加多连载的内容，希尔也的确这么打算做。但现阶段成本才是主要问题——羊皮纸的成本太高了。羊皮纸从选材到完工都经历相当缓慢且复杂的过程，首先优质的羊皮本来就可遇而不可求，然后还要进行脱毛、拉皮等工艺……顺便一提，羊皮手稿其实经常会出现破洞，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一针一线的细心缝补。
在地球上中世纪羊皮纸最贵的时候，一个羊皮纸圣经可能就和一个葡萄庄园等值。
当然异世界的羊皮纸没有那么贵，但成本仍是现在的希尔不想接受的。
那就……造纸吧。
正巧幽灵宾斯刚研究完复印机，希尔就将网上找的造纸理论交给了他，让他全权负责。幽灵宾斯在图书馆书面研究了一番后直接住进了黑暗精灵的森林里搞试验，黑暗精灵们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因为他将他们喜爱的大树砍倒了一些。
造纸术的科技含量本身不是很高，这个世界有魔法加成，希尔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来了。至于要不要把造纸术传播开来，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其实第一反应是肯定不要传播了，这种东西捏在自己手里才能赚到钱，但是，大规模传播造纸术的一个好处就是，各种各样的书籍会呈几何倍的增加。简单来说，自古以来统治者最讨厌什么？文人——因为他们传播思想。而纸张和书本价格的便宜给那些文人提供了一些基础的条件，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各种言论和想法盛行……
这，可不利于信仰统一啊。
最后希尔做出的决定是：暂时先把造纸术捏在手里，等自己先赚够条约里的钱，然后再赚一部分崛起的基础资金，就把造纸术给撒出去。
这带不来经济上的收益，但能带来更多的更长远的利益。
02.
关于《他是龙》的前期筹备已经开始了，下界的无尽之海上倒是有不少这种小岛，但离岸边都太远了，希尔和‘技术顾问’巫妖阿利盖利讨论了一番，阿利盖利决定用魔法将一个合适的岛搬运过来。
希尔当时看的是嘴角抽搐，这可以的，真的是大手笔，这让地球上的导演看了真的都要羡慕死吧哈哈。
希尔为《他是龙》剧组进行前期筹备的时候魔龙戈尔蒙一直在旁边跟着，希尔看到了他似乎依旧有些茫然。
“看起来你似乎仍然对我没有信心。”希尔打趣道。
“并没有，吾王。”戈尔蒙微微皱着眉，他说：“只是我感觉……说实话，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很厉害，但我对第二部电影并不是那么喜欢，我担心我搞砸您的计划。”
希尔了然。原来对方是担心这个。
戈尔蒙这种钢铁硬汉不会喜欢《霸道魔王爱上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要是地球上一个男的告诉你说他喜欢看女主嫖文或者霸道总裁强制爱文，你第一反应一般都会是“变态”的。
希尔斟酌了片刻，说道：“我们见过太多东西，我们目睹过血月如何在荒原上升起，我们看到过战火在前线燃烧，我们看到天使在黑暗中闪耀的剑，我们也喝过烈酒，在狂风中高歌……”他说的这些都是戈尔蒙给他说过的内容，但顿了顿，希尔却继续说道：“我已经对这些厌倦了。”
戈尔蒙皱起了眉。
“我想看看新的风景。”希尔说，“而且我们输了，这意味着我们当初犯了错。还有就是，要犯就犯新的错误，戈尔蒙。”他说到这里笑了下，“你可以对自己没信心，但至少要对我的判断有信心。来吧，我让你看一些东西。”
03.
莱斯特夫人的电影沙龙。
莱斯特夫人的沙龙从几年前就是玉兰城最顶尖的沙龙，玉兰皇室也偶尔会出现在她的沙龙中，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历史。而这次，她举办沙龙前对外宣称，沙龙中来了两位前所未有的大人物。
这让所有关注她沙龙的人瞬间好奇起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有皇室成员来吗？甚至是玉兰大帝本人？别说，这还真挺有可能的，毕竟玉兰大帝本人挺喜欢这种浮华奢靡的东西。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不少人为加入这次沙龙而挤破了头。
莱斯特子爵府邸的某个房间内，魔龙戈尔蒙有些坐立不安。魔王突然拉着他去参加人类的一个聚会，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给听错了……魔王大人到底有什么用意？到了人类的那个府邸后，魔王大人又变成了自己演电影时的样子（希尔拍摄电影是修改了自己的相貌），戈尔蒙感觉隐隐约约知道魔王要干什么了。
而美丽的莱斯特夫人此时内心已满是狂热了，她尽可能优雅地接待着每一位来客，然后笑着说暂时保密。
大家各自入座后——这次邀请的大部分都是女士——奥利维亚小姐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次神秘嘉宾到底是谁啊？莱斯特夫人。”
莱斯特夫人用团扇遮掩住面容，这动作看似优雅，其实是掩去了她嘴角不自然的弧度：“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并且向往……”
“所以果然是我们的皇帝大人吗？”奥利维亚感觉无趣，身为公爵小姐她见过很多次皇帝的。
“并非如此。”莱斯特夫人说道，然后她兀得提高了声音：“是我们的——魔王大人！”
客厅尽头的门打开，希尔与魔龙戈尔蒙并肩走了进来。
白色的发，红色的双瞳，英俊的容颜，绣着暗金纹的华贵斗篷。
火焰在他的眸中缓缓的燃烧着，但是中间却有着仿佛浸泡于朝露中的光，他苍白的锁骨让人联想起游吟诗人落魄不羁的诗句。
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魔王大人。
大厅里寂静了几秒，接着有个贵族小姐直接爆发出一声惊叫：“魔王大人！”
……于是很多小姐立刻失去了本来的矜持。
——
第三十九章
01.
“魔王大人！”
“居然真的是魔王大人！”
“哦, 魔王大人，你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
大厅里的大部分姑娘都露出了如狼似虎的热烈目光（……），看着这一幕魔龙戈尔蒙第一反应是她们是光明教会的狂信徒, 她们会伤害魔王大人的！于是他瞬间拦在了魔王大人前面，准备伸手将那些人类女人们撕裂。
但是, 一个手却轻轻覆盖上了他的手背。
而后, 将他的手缓缓压了下去。
是希尔。
“稍安勿躁，戈尔蒙。”希尔说道。
其实说实话, 希尔也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他就感觉眼前这场景似曾相识, 然后在听到那个“夜夜梦中”后希尔惊了一下, 接着恍然大悟，这就和地球上看到一些流量明星下飞机时守飞机女粉们一样嘛。
他刚反应过来，然就感受到旁边的魔龙戈尔蒙发出了异常危险的气息, 于是不得不赶紧伸出爪子阻止了他。
“……好，吾王。”魔龙戈尔蒙尽可能将危险的气息收敛回去。
“她们只是，厄, 太喜欢我了。”希尔解释道，解释完后他再次感受到一种熟悉的羞耻感, 他以为自从演完那个电影后他就不会觉得羞耻了, 没想到他太天真了。
“原来如此……”戈尔蒙点头。此时的他也反应过来了，然后他相当意外, 这些人类女人是因为电影喜欢上魔王大人的吗？她们知道魔王大人真的是魔王吗？应该不知道，但是她们至少知道魔王大人是魔族的吧……她们, 喜欢一个魔族？
戈尔蒙感觉有些荒谬。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厄……各位小姐, 请冷静一下。”希尔说道。
希尔的这句话带了点蛊惑人心的魔力，那些小姐们本来都是贵族，只是突然看到魔王大人后有些心神激荡, 再加上有个领头叫出声的，于是大家便形成了个冲动的群体效应了。所以，被希尔这么一说后，她们也都也都回过神来。
“好的，魔王大人。”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贵族小姐说道，“谨遵您的话语。”
“魔王大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另一个贵族小姐说道。
旁边的戈尔蒙更是相当懵逼，她们是贵族没错吧，她们是人类没错吧……
“大家能够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希尔露出了微笑，说：“承蒙莱斯特夫人邀请，所以我才能出现在这个沙龙中，很高兴在这个迷人的夜晚与各位迷人的小姐们相会。在这里感谢莱斯特夫人。”
莱斯特夫人摇着团扇优雅矜持地说道：“魔王大人您能光临我的沙龙才是真正的蓬荜生辉。”但其实她的内心在疯狂呐喊着：魔王大人在我的沙龙里出现了！我的是沙龙将是独一无二的沙龙！我的沙龙会是玉兰城最顶尖的沙龙——我将成就一次永恒的经典！
“魔王大人，您真的是魔王大人吗？”那边一个贵族小姐问道。
希尔没回答，而是说：“大家可以叫我格林沃德。”
这边希尔硬生生把莱斯特夫人的沙龙给搞成了粉丝见面会，莱斯特夫人也没有阻止这个，事实上她后来真身下水（……），沦为了里面的一只粉丝。
魔龙戈尔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
他上一次见这么多人还是在战场上，那时他咆哮着现出原形烧死了一堆人类士兵，那些人畏惧他，憎恨他，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态度。很久之前他也在人界居住过，他本来盘踞在山脉中整天睡睡觉啥的，但不知道为啥外面就流传他掳去年轻处女的故事，然后就有屠龙勇士成群结队地过来送死，那时人们看他的目光也有着贪婪——是针对他财宝的贪婪。
现在这些人类看着魔王大人的目光同样有些贪婪……不过戈尔蒙觉得这好像是针对魔王大人肉体的贪婪……这太卑贱了。魔龙戈尔蒙在心里嘟囔道。贪婪魔王大人的肉体啥的……嗯……好像也能理解。戈尔蒙陷入了沉思。
接着他发现他思维跑偏了。
在他看来，魔王和魔族应该是被畏惧的，被憎恨的，但现在显然并不是这个情况，这里的年轻女孩儿们的确是在……喜爱着魔王大人。
他想到了魔王大人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让很多人类女性喜欢你崇拜你为你疯狂。
在人界开拓出名声与荣耀来。
要犯就犯新的错误。
眼下看着那些人类女人对魔王大人的喜爱，戈尔蒙的思维豁然开朗。
听说电影在两个大城市上映了，在这个小沙龙里尚且有这么多痴迷魔王大人的人，那在外面还有多少崇拜他的人类？能做到这个的魔王大人，果然是非常厉害啊——！
而戈尔蒙本人，现在恨不得赶紧抓住魔王大人的手问他什么时候给他拍电影了。
正在这时，一个贵族夫人问道：“格林沃德先生，您旁边的这位是……”
戈尔蒙怔了一下看向提问的人，啊，是个丑女，他在心里想到。
接着他就听到对方说道：“他好帅气啊，也是一个电影演员吗？”
……行，姑且算你有些眼光。戈尔蒙想到。就不说你是丑女了。
“是。”希尔回答：“他同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好强壮啊。”一位贵族夫人目光闪烁地说道。
希尔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他没有把这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同时他也是下部电影《他是龙》的主演，”说到这里后希尔微微一笑，“还请各位到时候多多支持一下这部电影，另外我很期待在杂志上刊登各位的影评，我有一些精美礼品相赠。”
是的。希尔过来参加莱斯特夫人这个沙龙不仅仅是为将电影的影响展现给魔龙戈尔蒙看，还有个目的就是渗透莱斯特夫人的沙龙，以后他们可以在这个沙龙里露露面——公开就算了，虽然光明教会那边同意下界卖“土特产”了，但是你卖到魔王和五大长老本人公开去大城市里溜达的地步，光明教会估计也会翻脸的。
而且希尔觉得自己和这帮夫人与小姐搅和在一块儿也可以迷惑光明教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个痴迷享乐还好色的人……说起来他花巨额买了门罗这个“男宠”啊，形象差不多也立起来了吧。
希尔给这些人准备的礼品是黑暗精灵做出来的首饰，这些首饰如今和电影已经没关系了，希尔觉得它们的在如今珠宝市场上的竞争优势并不是很大，但他又想赚钱（……），所以就先这样打个广告。
试想，连莱斯特夫人沙龙里的夫人小姐们都戴这个店铺的首饰，那岂不是说明琼·贝克的店铺现在是玉兰城最流行的珠宝店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