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观察日记_117

  半个月后。
  当沈浮带着媳妇提着行李……好吧,是带着提着行李的媳妇搭乘上机场附近的出租车时,注视着窗外的车流,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说这个世界的时间才过去区区半个月,但其实他已经完成了为期半年的新婚旅行。前三个月在坑爹表姐的“友情赞助”下去了异世界,后半个月跟随易家妹夫去了宇宙中……各种意义上说,这都是段超·不可思议的旅行,以至于他最初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然而,两人明显长长的头发(一直没去理发店!)和其他发生变化的身体特征都证明了,这一切都不是梦。拜此所赐,他们直接回的不是父母家,而是自己的家——反正如果易缇表姐送的那只微型传送仪真的有用的话,收拾好自己后再回去也是一样。
  托这段时间的福,夜辰的坐车能力似乎大幅度提高了,因为堵车而延长到一个多小时的乘车之旅并没有让她太过难受,只是稍微有些晕。
  但即便如此,她果然还是讨厌这种交通工具。
  甫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对着空气猛吸了几口气,仿佛要一下子把肺内那来自于车中的空气全部排掉。
  “进去吧。”
  “嗯。”
  两人相视一笑后,沈浮拿起钥匙打开门,惊讶地发现一楼居然已经装修完毕了。因为半空中漂浮着一只洁白的光球,他记得坑爹表姐说过,如果想选择进入店铺的话,只需要伸出手戳它一下,然后……
  屋子瞬间变了一副模样。
  如果说刚才占地只有一百多平米的话,那么现在的空间足足被扩大了十来倍,头顶的二楼似乎完全消失了,透过透明水晶穹顶看见的是一片灿烂的春日暖阳(店中与外界天气保持一致),洒落在身上,让人只觉得温暖无限。而屋中摆放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棕色木质书架,上面摆满了或薄或厚的书籍,两者一起散发着木材独有的清香和纸质书队友的的油墨香味。
  书籍长期被太阳晒显然是不太好的。
  不过……
  沈浮的手触碰到身旁的书架上,空气中骤然荡起一波涟漪,这是保护书架的魔法阵在起作用,它还可以排序、除尘、去污、自动修补纸页……
  他拿下一本书,在手中翻了几页,有心想立刻看,但终究克制住了,将它重新塞了回去。转头看向架之间的同色木桌,桌脚缠绕着藤蔓,上面绽放着各色美丽的花朵,轻轻摇曳着。
  夜辰走到桌边,拿起放在上面的一张纸,说道:“真正的新婚礼物——上面是这么写的。”
  沈浮深吸了口气,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呢。
  不过……说好的商品呢?
  他在屋中找了片刻后,终于在最中央的位置找到了一个与其他家具相比较为朴素的小柜台,里面空空如也,倒是边缘有一个足以让人手臂伸进去的洞,旁边也有一行备注——将手伸进去,就会抓住你最想要的东西;留下足够的代价,就可以将它带走。
  沈浮扶额,这份故作玄虚的恶劣感……
  不过,他有点好奇,如果是他的话,能从里面拿到什么呢?
  于是伸手。
  说来也奇怪,手才一伸进去,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主动投入了自己的手中,抓出来一看,发现是一瓶药酒……话说为什么又是药酒?
  至于作用……
  “补肾益气……”夜辰在旁边读了起来,而后目光微妙地看着他,“你原来……”
  沈浮:“……”他一把将它丢开,“没有的事!”
  她却一脸沉痛地点头:“以后我会注意的。”
  沈浮:“……”都说了没有好吗?!
  他简直是无语了,这玩意真的没问题吗?他默默将它塞了回去,不需要!
  “我也来试一试吧。”夜辰说着,也把自己的手伸了进去,而后……抓出了一袋牛肉干,“很灵验啊。”她说,“代价是一根头发。”她拔下一根塞进去。
  沈浮:“……”其实她只要是吃的就什么都可以吧?
  他扶额,没有选择开店,而是又戳了下一直跟着自己飘的光球,屋中瞬间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当然,此刻就算有人走到这里,也绝对不会看到刚才的场景。而且,如若真有人在没获得同意的情况下进来,沈浮也是会得到提示的。
  两人提着行李上了二楼后(这里也保持地很干净,看来坑爹表姐又替他们清洁过),第一件事就是一起洗了个澡。
  真的只是洗澡而已!
  因为她刚才保证自己会注意,于是……沈先森残酷地被拒绝了……拒绝了……了……点蜡!
  本着“担心他身体”的原因,她硬是看着他洗完澡,又把他给拖了出去(神先森表示自己真是泪流满面,他家夜辰已经不纯洁了)。
  之后,沈浮表示自己要去理发,问夜辰要不要一起去。
  “剪头发?”
  “嗯。”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她刚擦干的头发,“你的也有点长了吧?要不要一起?”已经到肩了,平时更是需要用发带束起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这么帅,或者说,更帅了——话说这么形容自己妻子怎么那么怪?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
  “嗯?你不是说头发长狩猎的时候会不方便吗?”
  “但是……”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你喜欢长发吧?”
  他愣了下,手顺着她的头滑到脸颊上,轻声说:“你不需要为我这样做,就算是短发,你也还是你。”
  “我知道。”她歪头蹭了蹭他的手,“但是,做你喜欢的事情,让我觉得很高兴。”长老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很美好,但爱一个人到失去自我是件很坏的事情。因为如果连“我”都失去了,对方原本所爱的那个人也就消失了。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并不是失去自我,就像他说的,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这都与她最基本的原则和极限并不冲突。
  就像他愿意为她慢慢变得不那么爱吃辣并且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一样,她也可以为他做一些改变。
  就是这么简单。
  他伸出手抱住她,两人默默温存了一会后,她说:“我帮你剪头发吧?”
  “你?”沈浮松开她。
  “嗯,从前我头发都是自己剪的。”
  “……用什么?”她哪里真的有理发器具吗?
  她从他肚子里抽出重剑:“这个行吗?”
  沈浮:“……再见!”这哪里是剪头发,明明是剪头好么!
  她微勾起嘴角:“开玩笑的。”
  “……”
  在她的坚持之下,沈浮终于是坐在了椅子上,脖子上围着一块从衣橱里找出的红色布巾,心中很有些忐忑。而她则站在他身边,一本正经地研究着刚入手的理发道具——刚从那个柜台里摸出来的。
  沈先森心中那叫一个忐忑,但怎么办呢?为了媳妇儿能开心,他已经做好了两个月不出门的准备!……或者三个月?
  半个小时后。
  “好了。”她扯下他身上的布巾,将上面的毛发一股脑地抖在地上铺着的报纸上,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可以睁眼了。”
  沈浮:“……”可以晚一点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吗?
  又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后,他咬咬牙,终于睁开了双眼。
  “给。”
  他接过她递来的镜子,下定决心那么一看……
  “咦?”他不可思议地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下面是下巴!咳咳,总之就是,“很不错哈。”不是假话,也不是安慰她,是真的很不错,甚至比他出去修剪的结果还要好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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