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雄关漫道
下班后，关山月带着王璐回家。一路上王璐不说话，只是抱着关山月，把脸贴到他的后背上。关山月心里想着白天的事儿，倒也是没注意王璐的变化。
回到家中，见她还是愁眉不展，问道：“怎么了？”王璐道：“没事。听说万华不回来了？”关山月道：“看来都知道了，传的够快。”王璐又问道：“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呢？”关山月道：“你就是愁这个？”
王璐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真是个好机会，我既担心没你的份儿，又担心你跑得太快。”关山月道：“为什么？”王璐道：“古人说‘悔教夫婿觅封侯’，你说你要是和我差距太大会不会嫌弃我？”
关山月又心疼又好笑，说道：“这刚哪儿到哪儿呀？即便是当上副主任，那也就是个小小的副科长而已，不值一提呀。”王璐道：“我就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
关山月知道她实际上是在担心自己和李春梅的事，于是说道：“我本想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再向你求婚，若是这样，我这星期天就去给你买戒指向你求婚怎样？”王璐眼睛一亮：“真的？”忽的小脸儿一红道：“谁稀罕呀。”
这下王璐开心起来，抱着关山月亲了一口道：“我做饭去。”
关山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王璐高中时的照片，青涩而又俏丽，心中甚是喜爱。又反思自己这不到一年的经历，虽然遇到不少贵人，事业顺利，但是好像自己也渐渐地忘了初心，浮躁起来，尤其是和春梅的交往时那么含糊暧昧，让王璐心里不安实在不应该。
事业刚起步，要用平凡的心对待人生，人生才会更精彩。这副主任的事，得之欣然失之坦然，但是对王璐的承诺一定不会变，她才是自己的真命皇后。
关山月沉思着，王璐进来叫自己吃饭都没发现。王璐见关山月在看自己高中的照片，于是问道：“傻子，漂亮不？”关山月道：“漂亮，现在更漂亮。”王璐赏了一口道：“算你识相，吃饭吧。”
这几天关山月都不愿意去现场，每到一处都是问他之类的话题，弄得他心烦意乱，所以只要没事就不去现场，把自己关进屋里学习。
期间段立功也和他说过一次，私下听说厂部为此开了会议，他的事也得到张厂长的力挺，所以希望还是很大。关山月心想，这张厂长还算仁义，不由得想起他那风情万种的媳妇来，哭笑不得。
中午吃完饭，李春梅又偷偷地闪了进来。关山月见她满脸兴奋，诧异地问道：“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如此喜形于色。”
李春梅不管不顾地坐到关山月的怀里。关山月矛盾极了，强行推开她问道：“到底怎么了，吃激素了？”李春梅也不在意说道：“猜猜我上午干什么去了？”关山月哪知道呀，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见到刘德华了？”
李春梅啐了一口说道：“我还嫁给刘德华了呢。嘿嘿，我被组织部约谈了！”关山月惊讶地问道：“你要升官？”李春梅嗔道：“去！是组织部调查你呢，把我叫过去问你的表现。”关山月心里怦怦直跳，问道：“你怎么说的？”李春梅，柔柔地说道：“我说你经常欺负我。”
李春梅双眼迷离，关山月被突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
过了一会儿，李春梅偷偷地看了关山月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得羞涩地拍打了他一下，然后轻轻地说道：“你个坏蛋。今天组织部一共来调查三个人，你，技术科的何东，还有生产科的陈大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们和你竞争关系呢。刚才我给爸爸打电话问了，爸爸说只要组织部下去调查备案，基本上就板上钉钉，这是程序，应该同时提拔你们三个。”
关山月道：“你真是我的报喜鸟，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李春梅道：“我也就只能给你当个报喜鸟了，不过我喜欢，只要能为你做事我就喜欢。”
一会儿，李春梅清醒过来，又使劲儿拧了关山月的胳膊一下，亲了一口，恋恋不舍地回去换衣服去了。
从技术员到科长，这是一个从一般干部到干部的跨越，这是一个从兵到官的跨越，这才是第一步。无论过去给自己多少暗示，这不过是个副科长而已，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但是真到了这一步，关山月才知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关山月兴奋的睡不着，挥笔写道：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午休的时间还没结束，段立功就推开关山月的门进来了，此时关山月已经从惊喜中平静下来。
段立功问道：“听说了吗？”关山月也没隐瞒说道：“谢谢主任！我是听李春梅说的，她上午去参加组织部的调查了。”
段立功道：“没想到这么快，哈哈！这次提你们三个年轻人都是有原因的。一是厂里要加快年轻干部的培养，当然这是官话。二呢，生产科的陈大雷在我走后就一直在活动；技术科的何东是咱们厂退休的一位厂长的女婿，本来技术科是没有副科长这个位置，原计划让他来咱们车间的，我说副主任这个角色是要在车间和职工之间实现无缝对接的，群众基础很重要，实践经验更重要，他这两点都有欠缺，在技术科给他加个长板凳不也很好吗？没想到厂长采纳了我的意见，当然张厂长也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厂长也是为了平衡各种关系才一起提拔了你们三个。估计今天下午就下文。”
关山月真诚地说道：“我只能再次谢谢主任，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会一如既往地团结在你的身边做事。”
段立功道：“你这是咱们公司最年轻的科级干部了，好好干，没准老哥我以后还得指望你呢。哈哈哈。”段立功一边笑着推门出去了。
关山月先给王璐打了电话，王璐高兴地说道：“老公真棒！今天回来我奖励你。”关山月问道：“怎么奖励我？”王璐道：“今天让你睡我的床，不让你去做野鸳鸯如何？”关山月道：“那不算，你的床我睡过，来点新鲜的。”王璐道：“你想怎样？”关山月向往地说道：“我想咱们也来个‘玉人吹曲’如何？”王璐骂道：“滚！”把电话挂了。
关山月嘿嘿一笑，想想又给韩莹打了电话。
关山月道：“姐，我给你报个喜。”韩莹一乐道：“怎么？宣布了？”关山月郁闷地说道：“姐，你早知道了？”韩莹道：“也不算早，昨天知道的，组织部给你姐夫汇报了。”关山月道：“哎，我还想第一个通知你，让你也高兴一下呢。”
韩莹道：“我昨天已经高兴过了，你真棒！你姐夫说了，有点儿小看你了，比他提拔的都快。”关山月道：“我哪能和姐夫比呢。”韩莹道：“你不知道，他们那时候是政策的引导，国家要求干部年轻化，哪像你这样啊，上班不到一年全凭自己的努力就提拔为副科长，这在咱们公司史上都是第一次，也希望以后的各种记录都是你的名字。”
关山月道：“谢谢姐姐的鼓励，我会加倍努力的。”
韩莹道：“嗯，有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以后会事倍功半的。你姐夫说了，这第一步最好是自己走。如果他出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别人都知道你后边有靠山，对你就会另眼相待；坏处是你从此就再也去不掉这个标签，无论做多好也没用；再有就是你会缺少逆境中的磨练，也不利于你的成长。总的来说是弊大于利。”
关山月眼里闪着泪花，这便宜姐姐真心为自己着想，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姐姐姐夫的教诲，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韩莹道：“嗯，目前看来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也出乎我的想象。有人说当官要有当官的命，可能你命里就有吧，哈哈。”关山月道：“关键是我遇到你们这些贵人。”
韩莹道：“有因就有果，这也是与你自己努力分不开的。就像咱俩，如果你胆小怕事不去救我，咱俩能有机缘？如果你不是千里马，你的领导们还能成为你的伯乐？所以，关键还在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