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沙鬼
展昭和白玉堂帮着赵普做了一回免费劳力，抓住了一伙马贼，顺便救了一队商贾，继续赶路去魔鬼城。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大漠上月朗星稀，白云帆和枣多多快速驰骋，很快，两人到了魔鬼城的城门外。
进城之前，展昭还调侃，“你说咱俩要不要买个锅子？”
白玉堂哭笑不得，上前敲了敲城门。
城上早就有火凤堂的守卫跑出来开门，“五爷、展爷，这么晚啊？”
展昭点头，和白玉堂一起进城……进了城吓一跳，原来这魔鬼城晚上比白天更热闹。
此时就算放在开封，估计大部分的人也都已经睡了，可是这魔鬼城晚上夜市灯火通明的，不知道是因为迎风节的缘故，还是这帮魔鬼城居民实在是太闲了，所以每晚都那么折腾。
晚上的活动显然比白天要丰富，而且还多是娱乐活动，一旁的路边好多人投壶，还有丢圈套娃娃的，那边挂了好多灯笼猜灯谜，不远处楼上不知道是不是一帮才子在吟诗，对面大群姑娘跳舞弹琴，仔细看还是男女都有的。另一边厢唱戏的，也不知道是哪儿请的戏班子，南腔北调的那叫个乱，一大群娃娃路边戴着面具满世界跑。
展昭和白玉堂牵着马走两步就会被一个蒙着眼睛躲猫猫的小娃娃抱住。
展昭和多多一人一马都是爱热闹的性子，哪儿有好玩的就被引过去了，白玉堂无奈一回一回往回提溜，终于是走过了长又拥挤的街道，到了火凤堂的门前。
火凤堂也没关门，桑犇和一群小孩儿在门口不知道闹腾什么，见他俩来了，跑过去问，“怎么样了？”
展昭和白玉堂大致将事情讲了一下。
桑犇倒是松了口气，“没仇就行，那小霖子这会儿心情好了？妹子在哪儿呢？好看不？”
“还在黑风城呢，挺好看的。”展昭点头。
“性子呢？”桑犇好奇，“随霖夜火还是温柔点？”
“跟霖夜火差不多。”白玉堂回了一句。
桑犇直吐舌头，“那算了……”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
两人进了大院，就见院子里更加热闹，天尊和殷候还有无沙大师和柳寒星四个老头子打马吊呢。
展昭和白玉堂望天，他俩还想着这几个老头多担心霖夜火和邹良，担心得觉都睡不着呢，这下可好，觉还真是睡不着，看这欢的。
“呦，吃饭了没？”殷候看到展昭和白玉堂来了，拿了桌上的糕点给两人。
展昭接了，坐在一旁看老头儿们打马吊。
无沙大师问了几句，白玉堂也找了张椅子坐下喝杯茶，将事情大致一说。
天尊等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评论什么。霖夜火的父母和邹良的母亲都过世了，十分不幸，但幸好邹玥和伊伊都留了下来，起码两人一人还有一个亲人。诸葛音一听霖夜火还有个漂亮的妹妹留下来，心情大好，就说要跟展昭他们一起去黑风城照顾小姑娘。
罗子牧和桑犇也扑进来说要跟去瞧妹子，火凤堂上下立刻传遍，一时间，整个魔鬼城沸腾了——啥？！小霖子有个失散多年的漂亮妹子？！嗷！
展昭和白玉堂隔着一座城墙都能感觉到外边群众的热情，预感到，伊伊要是回了魔鬼城，估计会被金子银子活埋，需不需要给那丫头准备一口大点的锅？
白玉堂和展昭说完了，就在一旁吃点心闲聊，看着似乎也没什么事情。
不过殷候和天尊还有无沙大师彼此瞄了一眼——这俩娃，显然是有事么……
殷候对桑犇招招手，让他来替自己，就走到展昭身边，给他剥了个红色的带刺儿的果子，展昭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塞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就去自己拿来吃。
殷候问，“你俩还有什么要问？”
展昭就往殷候身边凑了凑，把白玉堂率先发现了迷城，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说了一遍。白玉堂补充了一下，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叫他。
殷候听后愣了愣。
展昭颇为紧张，问殷候，“外公，没什么问题吧？”
殷候非但没紧张也没皱眉，还笑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展昭不解，白玉堂也不解。
“玉堂的爹娘都有特殊的血统。”殷候边问，“小四子也有这感觉么？”
展昭点点头，“他说也感觉有人叫他。”
“其实迷城原本是各族聚集的地方。”殷候喝着茶，道，“包括万咒宫等等那几个地方，原本都是各族居住的家园。虽然已经隔了几代，但毕竟是同一血脉，到了家园附近，听到召唤是正常的事情。银狐族是所有族群里边最细腻敏感的，所以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再加上小四子有妖王一族的血统，他总是能感觉到最多。同样的，小四子有些能听到的声音，别人听不到，但是昭可以听到，换成了另外一种，那就可能玉堂可以察觉，别人却不能察觉，这都是极正常的现象。”
展昭和白玉堂听完殷候说的，点了点头。
白玉堂下意识地去看了看天尊，这会儿，天尊正摸牌呢，那一桌特别热闹，天尊很专注在打牌，都没察觉这边的动静。
于是，白玉堂有些不好判断殷候所说话的可信度。殷候和天尊不同，天尊不会骗人，一说谎话自己先懵了，殷候却不会。白玉堂首先能确定的是殷候肯定不会害自己，于是就算他编了个谎话或者随口搪塞，目的都是为自己和展昭好。这一点殷候和展昭是极度相似的，只要他俩认为是正确的事情，特别是能保护关心的人的事情，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哪怕跟性格相违背，这两人都有惊人的应对能力。
白玉堂只好看展昭——毕竟是一家人，展昭应该能分辨殷候是说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安安他们的心随口搪塞。
可问题是展昭其实也摸不准，殷候做了一百多年的老魔头，震住了魔宫三百多号各色怪人，但是展昭的心里，他只是个可爱的外公。
当夜，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客房休息，明天早晨要早起，一起赶去黑风成，众人还要商量一起进迷城的事情。
“说到迷城。”展昭趴在床上，托着下巴问对面床上的白玉堂，“西夏和辽国派进去的那群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估计凶多吉少。”白玉堂靠着枕头，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心事。
“你还在纠结我外公说的啊？”展昭问。
白玉堂却是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担心，我有些担心别的。”
“哪方面？”展昭好奇。
白玉堂忽然坐了起来，问展昭，“你还记不记得，阿夏尔说他们是见着轩辕珀之后，才进了鬼海？”
展昭点头，“恩，被轩辕珀撺掇的么。”
“按照原来的计划。”白玉堂说，“回鹘王很有可能会带十几万大军进鬼海去找儿子。”
展昭微微地愣了愣，摸下巴，“这个么……”
“到时候，岂不是跟二十年前邹玥他们那次一样？”白玉堂问，“又一次送进去十万人马做沙鬼。”
展昭接着点头。
“那是巧合，还是轩辕珀设计往里头给沙鬼送人？”白玉堂显然不是很相信轩辕珀。
“邹玥提到，那些沙鬼完全没有智慧，也无人性，但是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灭绝！”展昭摸着下巴分析，“二十年前，也是迷城出现，于是邹玥搭进去了十万人。二十年后，又一次迷城出现了，是一个巧合？”
“那些沙鬼如果没智慧没人控制，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白玉堂百思不解，“还是说，隐藏着一些其他的秘密？”
“轩辕珀这会儿应该还在避风栈道里吧？”展昭问。
“赵普把所有关隘和路口都封死了，估计他是跑不了。”白玉堂道。
“要不然去问问他？”展昭提议。
白玉堂有些想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会说实话么？”
“不一定要我们去问他么，有一个人问他，他估计会说。”展昭对白玉堂眨眨眼。
白玉堂一挑眉，“你说赵普？”
展昭索性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可能是我俩杞人忧天了，赵普应该早就动手了吧！”
白玉堂也点头，“除了赵普还有个看来更会算计的贺一航，没准这会儿，避风客栈已经被赵家军围上了。”
……
而此时，避风客栈门口。
老板娘和伙计们打开木门，看着门口将客栈团团围住的宋军，不解，“你们要干嘛？”
宋军的队伍里，欧阳少征笑眯眯骑着疯丫头走了出来，“呦，老板娘，进去找个朋友行么？”
“原来是先锋官啊。”客栈老板娘一看架势，猜到估计是来抓人的。西域有规矩，总结一下就是一切赵普说了算！于是……老板娘和伙计将大门敞开，那意思——您随便搜！想抓谁抓谁，甭客气。
欧阳让人进去找了一圈，没一会儿，就见轩辕珀带着几个随从走了出来。
欧阳少征一笑，“我家元帅想见你。”
轩辕珀无奈，只好带着随从，跟着欧阳少征去了黑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