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锋(3)

  祁翊看向袁逸升,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璀璨生姿,桃花眼澄澈如汪洋,朝袁逸升懒洋洋的道:“这次的事侯爷还得多嘉奖下袁公子,湖水那么深,他想都没想就跳下去,真是救人的典范楷模。当时幸好袁公子给三小姐做人工呼吸,将她胸、腹里的积水挤压出来,否则后果真难设想。”
  祁翊说完,故作唏嘘的摇了摇头,说得极其诚恳认真,把袁逸升赞上了天,可这话听到其他人耳朵时,登时,屋子里像炸开锅一般,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袁逸升。
  人工呼吸?摸胸、摸小腹?
  苏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嘴张得大大的,想说话,边上的老太太已经一脸铁青的瞪向袁逸升,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袁公子,你竟然亲了珏儿,还摸了她的身子?”
  袁逸升一听,乌黑的眸猛地迸出一道冷光,恨恨的睨了祁翊一眼,他要娶也是娶嫡女,能让他步步高升的女人,不是一个没出路的庶女,虽然南宫珏是生得貌美如花,可他坚信,他袁逸升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一般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
  原定的计划是苏姨娘帮他得到南宫婳,这样他就是侯府嫡女婿,到时候想结交什么权贵都行,他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了,被推下去的反而是南宫珏。
  南宫婳冷冷上着袁逸升,此时她早看出了他眼里的算计,前世她怎么这么糊涂,一点没看出来,只被他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给蒙骗,将自己一切都给他,到头来落了个无比凄凉的下场。
  南宫婳眼眸微转,忙一脸心疼的上前,有些天真的问道:“袁公子真英雄,可现在怎么办,你与珏妹妹已有肌肤之亲……”
  话还未说完,边上的南宫珏便气冲冲的怒瞪道:“谁说我和他有肌肤之亲了?他根本没碰我,只是救我上来,如果这样也算肌肤之亲,那大贵家的上次撞到姐姐,莫不成你们也有肌肤之亲?”
  “说的什么混话!”老太太冷冰冰的瞪向南宫珏,眼眸深如寒潭,冷声道:“你姐姐那能和你这比?你嘴让人家亲了,身子也摸了,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这事要传出去,你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谁敢娶你!”
  南宫珏一听,当即哇的一声哭起来,抱着苏姨娘道:“娘,祖母是要我嫁给袁主簿么?女儿还小,女儿不嫁!”
  她才不嫁这穷酸破落货,看袁逸升寒酸的样子,跟世子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她要嫁也嫁世子,绝不嫁袁逸升。
  袁逸升也忙道:“这事只是一场误会,当时逸升救人心切,如果不施人工呼吸,三小姐会没命的。”
  这边的苏姨娘也急了,她原意是为自己女儿铺路,把南宫婳除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跟个破落户跑,这样她名声没了,钱财、亲情都会没。
  如今南宫婳推她珏儿下河,毁她名声,反将她一计,想将珏儿许给袁逸升,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苏姨娘又含情脉脉的看向南宫昊天,楚楚可怜的道:“老爷,您是堂堂侯爷,定不会像那些迂腐的人一样,袁公子只是救人,咱们珏儿冰清玉洁,一定能说个好人家的。”
  这边苏姨娘和南宫珏在急力与袁逸升撇清关系,那边的南宫婳,此时目光幽幽的看向袁逸升,这个曾经和她生活了四年,待她脉脉温情,极致呵护的男人,如今满腹肚肠,联合别人一起算计她,她当年怎么这么眼浊,被他俊逸的外表和才华所骗。
  不错,袁逸升的确生得俊美芳华,虽然家境寒酸,胜在文武双全,去年就在科试中考得第一名,成为廪生,每月有官府发放的廪米六斗、廪银四两,在秀才中算是小有名气,如果在今年秋闱的乡试中举,就具备了做官和考进士的资格,他满腹经纶,真让他考上,让他过风光的好日子,她报仇就越来越难。
  前世她一直扶助他考科举,自己省吃减用,细心顾家,一心供袁逸升读书,他果然没负她所望,乡试考了第一名,后面的会试仍是第一,不过在殿试时他被表哥击败,成为榜眼,所以他一直记恨表哥。
  原本中了榜眼便可做官,因父亲打压,官场中人处处排挤袁逸升,使得他从官不成,他便跟了当时的镇国将军打仗,深得将军赏识提升为统领,后在打猎时救了皇上,皇上赏识他的才干,知道他已中榜眼,便擢升他为正二品辅国将军。
  谁知一升官,他就将她这踏脚石狠狠踩下来,这一世,如果让他考中举人,父亲又继续喜欢他的话,他岂不是如日中天?唯今之计,要么让这负心汉中不了举,要么让父亲讨厌排挤他,只有这样才能一步步报她那滔天仇恨。
  如果今生不改变袁逸升和南宫珏的命运,那她的命运很有可能像前世一样,被两人设计害死,她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改变。
  正思忖之中,边上的父亲已经一脸得意的扫向苏姨娘,朗声道:“绣月说得对,本侯岂会是不明事非之人,今日的事纯属意外,袁公子乃堂堂正人君子,珏儿年纪还这么小,谁再妄议,本侯定当不饶。”
  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无权无势的袁逸升,这么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祁翊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婳一眼,眼里是浓浓的探究,南宫婳惊觉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迅速将头低下,再抬眸时,祁翊已经走了。
  见世子走掉,袁逸升也不好再留,忙朝南宫昊天行过礼后,儒雅自信的离去。
  回到飞羽院,已过午时,南宫婳领着喜妈妈们一进门,丫鬟婆子们全都规矩的立在一旁,大概是被南宫婳早上施的威给吓倒,早上南宫婳打大贵媳妇和浅裳时,这些丫鬟都是看着的,小姐如今说打就打,她们怎敢再像以前那样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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