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贫 第157节

  “怎么不可能?”孙广平眼底满是嘲讽,“你听人说的孙家会种兰花对吧?不这么说,她怎么可能招的道上门女婿,又怎么可能把大姐嫁到郑家?”
  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没了,但兰花孙家的名头还可以用来招摇撞骗。
  魏东来被上了一课,走的时候脚下跟踩了棉花似的,“这件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哪怕是长缨,他也不会说。
  秘密在告诉其他人后就不再是秘密。
  孙广平听出了弦外音,他冷冷的笑了下,“无所谓,我又不靠这个骗人。”别人知道与否和自己没半点关系。
  他何尝不知道,倘若自己是黎中华,倘若他冲到工会办公室求公道听到的却是他妈的冷嘲热讽,也会气得失去理智恨不得让这人永远闭嘴。
  可那死了的是他亲妈啊,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母亲,就算再怎么瞧不上她满口大话整日里拿着兰花孙家的名声蝇营狗苟,她依旧是自己的母亲。
  孙广平看着离开的人,转身回了车间。
  手艺没了,兰花孙家也该一起消失。
  魏东来爱说不说,他无所谓。
  ……
  魏东来心情复杂的回去,正想着再找个什么方向来研究平川地区的兰花种植问题时,长缨正坐在小船上远离海岸。
  童教授正在拿着工具做测量,“这里还行。”
  小船没有再继续往大海深处去,留在这个位置打转儿。
  李秘书注意到长缨脸色有些发白,他递水过去,“要不喝口水?”
  “没事。”长缨摇头问童教授,“这里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还行,咱们做近海养殖也需要注意对海洋生态的保护,虽说放眼世界纵观地球,海洋比陆地面积大得多,论生态恢复能力海洋也远胜于陆地,但是近海与深海的生态修复能力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近海生态对人们的生活影响更大,搞近海养殖也要注意这一点,一定要做好近海环境保护,坚决杜绝环境污染。”
  童教授说起专业方面的知识格外的健谈,倒是张教授提醒老伙计,“先打住,咱们先做好测量再说。”
  “没有,童教授说的其实挺有意思的。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这话倒是没错,黄河的水患,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其实都是历史给与我们的沉痛教训,如果我们一味地发展经济而不知道保护环境,将来只会用更大的代价来治理环境,这是对子孙后代不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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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贷款
  改革开放后, 国内的经济发展节奏是先发展后治理。
  这虽然符合当时的要求,也在很长时间以来带动经济增长,但是不顾后果的发展带来的问题更多。
  后来的治理虽然有效果, 但一则浪费了许多资源,二来污染期间带来的伤害是实实在在无法弥补的。
  实际上在发展之初就注重环境保护, 拟定一些环保标准,这样就能防患于未然,减少很多麻烦。
  长缨请人来考察之前就有考虑过环保的事情, 实际上在沂县时她就提出过,不能为了追求好日子而竭泽而渔,可以靠山吃山但还要注意保护绿水青山。
  如今童教授和她观念一致,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小船上童教授听到长缨这一番话也满是赞许, “小傅你这想法很好,我们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不能为了追求一些东西就把责任丢给后人,这是不负责任的。”
  他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弄明白这个道理, 没想到这小同志年纪轻轻的就能厘清其中逻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觉得这样也挺好,有这样的年轻人, 国家才有未来。
  烈日炎炎下的海面并不清爽, 甚至带着几分燥热,哪怕是带着沙滩帽, 长缨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晒黑,实际上没被晒伤已经是阿弥陀佛。
  她倒是无所谓, 倒是革委会的其他人看着领导有点懵。
  前两天还是白净面皮的女领导, 怎么今天就成了黑皮的包公?
  从造船厂赶回来开会的钱有财见状忍不住问了句,“长缨主任, 你这是下井了?”
  平川地区也有些矿藏资源,几个煤井的开采量还算可以。
  “没有,等过段时间再去。”长缨捋了下头发,“我有那么黑吗?”
  钱有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问题,斟酌了好一会这才说道:“虽然黑但依旧闪闪发光。”
  人群中最耀人眼目的那个崽。
  尽管这光环来自于权力,但不可否认眼前的年轻女同志有其个人魅力。
  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党员干部,又有谁会买这个人魅力的账呢?
  说来说去,权力才是最耀眼的存在。
  长缨闻言笑了笑,正要说话,周副主任和郑委员姗姗来迟,两人连连致歉,“不好意思迟到了。”
  迟到了不到一分钟,长缨也没计较,“匆忙请大家过来开会,是想要介绍一下从首都来的两个专家,还有个专家这两天去下面视察,等日后有机会再介绍也不迟。”
  长缨请童教授和张教授出来,“这两位是研究海水养殖的童教授和张教授,这两天我陪着两位教授去海边勘测,初步拟定了几个饲养地点,对近海养殖的可行性进行了讨论分析。”
  李秘书已经把可行性分析报告发了下去,班子里其他人看着这薄薄的几页纸,看长缨的眼神都透着诧异。
  勘测之余还能把这可行性报告写出来,他们这位领头羊还真是精力充沛。
  “大家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童教授张教授他们提问,有问题大胆提出,尽可能的把问题解决在工程实施之前。”
  会议室里一时间只听到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长缨也低头看自己撰写的东西,拿着笔在上面做补充说明。
  “长缨主任,我是外行问个问题您别笑话,咱们这要是以市里的名义搞这个,前期的投入大概有多少?”
  吴德斌的确不是什么内行人,但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得花多少钱。
  市里头的财政能否支持这多点开花似的近海养殖场的建设。
  钱钱钱,这个问题永远让人头疼。
  “这个问题不错,财政局的同志今天来了吗?”
  李秘书连忙回答,“去请了,不过去了下面县里今天不在市里。”
  局长过不来其他人还能来不了?大概是怕花钱所以不敢来。
  长缨调侃了句,“怎么财政局的人还担心这个,钱又不是自己家的,他们也不过是替国家替人民暂时保存而已,怎么还有了地主翁的心态?钱该花的时候就不能畏畏缩缩的。”
  说罢长缨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她正面回答吴德斌的提问,“每个近海饲养场的花销构成由构建饲养场还有一些鱼苗、蟹苗的采购两部分构成,除了饲养场本身的花销,那就是加工厂建设需要的投入,还有就是船屋渔民上岸暂时所需的开支。大体上就这三部分,我没说吧钱副主任。”
  钱有财连连点头,“没问题的,这三部分的话,饲养场和加工厂的建设投资可以由财政上出,按照惯例咱们市也需要建设一些工厂,长缨主任你要是想搞近海养殖加工可以向省里提,这样还能得到省里的一些财政支持。就是船屋渔民上岸这个,不好从财政里出,民政那边也没那么多钱。”
  毕竟涉及到成千上万的人,哪怕只是一家一户只一间房,那也得上千个房,财政没办法兜底,民政更没办法。
  钱有财的话让大家看到希望之余却又无比头疼,之所以要搞什么近海养殖那是为了解决船屋渔民上岸后的生计问题。
  如果最主要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那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近海养殖可以搞,但怎么对船屋上的渔民交代?
  一干人等齐刷刷的看向长缨,想着这位领导是不是还有其他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长缨还真有,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吴德斌又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法子解决,咱们或许可以试着联系市联社那边。”
  这个提议让长缨忍不住看了过去,这想法倒是与她的不谋而合。
  “吴委员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先让市联社出一部分嘛。”
  市联社?
  这让在座的人都愣在那里,还能这样?
  长缨提的市联社其实就是市级部门的农信社。
  市里有市(地)联社,县里有县联社,具体到公社或者村那就是农信社的最小一个单位。
  不是钱有财跟领导过不去,只是这不对啊。
  “长缨主任,市联社能批这款项?”不是他打击军心,市联社只怕并不会。
  那里头精明着呢。
  “市联社的一个重要工作内容,就是帮扶三农,农业农村农民,船屋渔民不是城镇户口吧?”
  城镇户口每个月能领固定的口粮,船屋渔民可没有这待遇。
  一群人目瞪口呆,还能这样论?
  “那不是城镇户口自然就是农村户口了。”这里面的逻辑不要太简单,长缨继续说道:“既然是农村,自然在市联社的帮扶范围内,再说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些钱不让他派上用场,留在金库里发霉吗?”
  会议上的内容很快就传到了市联社的吴主任那里。
  “咱们这个新领导,可真是能说会道的很,这一张巧嘴死的也能被她说活。”
  传话的秘书有些迟疑,“那咱们是借还是不借呢?我问了吴委员,他也没说。”
  农信社是一个特殊的体系,市联社的上级部门是省联社,最高领导则是中国农业银行。只不过在这体系外,也受当地政府的制约。
  可以拒绝,但拒绝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就得看市里头什么态度了。
  吴主任看着办公桌上的那一颗仙人球笑了起来,“当然借了,那边要多少咱们就借出去多少,咱们市联社什么时候缺过钱?不过咱们这借钱可从来都是短期借款,我就想要是还不上的话,这笔烂账,革委会那位新领导该怎么负责。”
  秘书听到这话顿时明白这到底什么个意思了。
  主任和市革委会的吴德斌委员那可是亲兄弟,早前造船厂田吴两家斗殴导致不少吴姓的族人被造船厂开除,连带着吴委员都被迫在会议上做检讨。
  这笔仇能忘了才怪。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睛的。”吴主任笑了起来,“不然再这么搞下去,咱们整个平川都要被她弄得一团糟,没了分寸。”
  ……
  长缨早就知道吴德斌和市联社的吴德文是亲兄弟,不过李秘书这个提醒的善意她还是感受到了的。
  “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交给吴委员来办?”
  这件事牵扯范围大,不是李秘书能够乱插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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