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一往而深》018:今晚,期待你的表
夜深人静,别墅里静悄悄的。
正是休息的好时间,别人此时都躺在广木上呜呼大睡了,想想都好羡慕。
景一却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一双眼瞪得直流泪。
尼玛,邵深,真是个混球!
再一次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景一噌地站起身。
蹬蹬蹬地走出书房,来到邵深的卧室门外。
纤纤玉手抬起来,攥成拳头。
“嗵!嗵!嗵!”
敲门声,堪比敲鼓声。
声声不绝,响彻整个别墅。
五分钟后,邵深揉着眼睛拉开门,接着又打了个哈欠,“谁啊?找死!”
其实,敲开门后,景一就后悔了。
这冲动果真是魔鬼,今晚邵深肯饶她一死,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可她却自寻死路。
这下好了,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那个……”景一紧张地吞咽了两下口水,“我,我数好了,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说着,她控制不住地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邵深看她一眼,转过身。
“数完了,那就进来睡吧。”
景一也没多想,大概是脑子数数,数得有些抽掉了。
邵深说完,她也就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步就跟了上去。
并且,还伸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邵深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嘴唇,倒是挺主动啊。
景一打着哈欠,一路朝着双人大广木走过去。
此时的她,眼中除了那张柔软舒服的大广木之外,别无他物了。
邵深走去桌边倒了杯水,还没送到嘴边,只听到“嗵”一声闷响,他扭过头,只见自己的广木上,某人成大八字趴在上面,这是多瞌睡啊,居然沾广木即睡。
这女人,是多心大啊?
居然就这么呜呼大睡了?
这到底是习惯使然,还是没心没肺?
邵深有些头疼,靠在桌角,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水。
这时候,景一嘤咛了一声,抱着被子,滚了几圈,然后将被子牢牢地就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裹得像个蚕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看起来实在是滑稽可笑。
越想,越觉得搞笑。
“噗~”
邵深终还是没有忍住,将口中的水喷了出去。
也真是邪门,不偏不倚的,这口水悉数都落在了景一的脸上。
“明哥……不要闹……”
景一想要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脸,可是发现手动不了,索性就将脸在身边不知道什么东西上蹭了蹭,翻了个身,继续呜呼大睡。
明哥,不要闹?
这句话,五个字,邵深听得一清二楚。
明哥?谁是明哥?
而且听她这声音,娇滴滴的,不是撒娇是什么?
该死!
这女人居然在他的广木上叫别的男人,简直找死!
邵深恼怒,将手里的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打湿了他放在桌上的名贵腕表,可他却没有去管。
他朝前走了一步,大手如钢钳,一把抓住裹在景一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扯。
“呼——”
被子连同裹在里面的景一一起,飞了出去。
“嗵!”
一声闷响,景一摔在了地板上。
脑袋磕到了地板,很疼。
景一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太亮了,灯光有些刺眼。
她睁开眼睛后就立马又合上,使劲地眨了几次,这才又睁开。
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想,大概是自己刚才做梦了吧,脑袋被人打了。
随即,她就又闭上了眼睛,翻身,脸正好枕着邵深的拖鞋,继续睡了起来。
邵深,“……”
这都能继续睡?
这女人是猪转世投胎的吧?
他光着脚丫走过去,朝蚕蛹的身上踹了一脚。
“干嘛……”
大概是身上的被子裹得层数太多,又或者是邵深这叫踹得不重。
总之,景一只是哼咛了一声,动了动,就继续去找周公了。
还睡?
邵深有些无语。
这可是他见到的最能睡的了,跟小谦真有一拼。
小谦?
提起这个现在还被他关在地下室的胞弟,邵深就拧起了眉头。
没心情再去管景一口中的“明哥”是谁了,邵深转身,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睡袍,穿在身上,去找拖鞋。
才发现一只在广木边,一只在景一的脸下枕着。
他黑了黑脸,抬起脚又踹了景一一脚,然后穿上拖鞋,拿起桌上烟盒和打火机,离开卧室。
地下室,邵谦此时已经睡了。
其实,说是被囚禁,但是这地下室里的条件,却一点都不差。
七十多个平方大的房间,里面电视,电脑,健身器材,大广木,沙发,应有尽有。
甚至,在地下室的一角,还有天窗,白天可以照进来阳光。
邵深来到地下室的门口,罗浩刚打算打个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看到是邵深,罗浩立马站起身,“邵先生。”
“二少爷已经睡下了,这么晚了,邵先生您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邵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罗浩。
罗浩恭敬地伸手接过来,“谢谢邵先生。”
邵深给自己也抽了支烟,噙在嘴里。
罗浩连忙给他点火。
两人在地下室门口抽起了烟。
犹豫了好大一会儿,罗浩这才问出口:“邵先生,您有心事?”
邵深抬眸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就在罗浩以为,邵深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罗浩,你谈过恋爱,有经验。”
罗浩一怔,邵先生的心事是景小姐?
景小姐不是在别墅里吗?
不对,邵先生惩罚景小姐去书房数数了。
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了,难不成景小姐还在书房?
对于景一,罗浩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主人的事情,不是他能够过问的。
主人要他做什么,他尽心做就行。
主人的女人,他更不能够去作评论。
更何况,爱情这种事,来的时候,如同潮涨,怎么都控制不住。
但是爱情走了的时候,却又如同潮落,令人无能为力。
现在潮涨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罗浩,你了解女人嘛?”
罗浩抿了抿嘴唇,虽然他谈过恋爱,但是,他却是被人甩了呀!
一场恋爱,终还是没有逃过七年之痒。
说女人现实,倒不如说自己无能。
他苦笑,“邵先生,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失恋了。”
邵深晲他一眼,“那也比我有经验。”
罗浩,“……”
经验?
这年头,谈恋爱的经验算什么?
泡妞的经验才有用!
邵深猛吸了一口烟,说道:“她心里有喜欢的人。”
罗浩微微一怔,“景小姐有喜欢的人?”
随即,他皱眉,想了想说:“邵先生,据我们调查的结果显示,景小姐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而且根据她宿舍的几个室友所说的,她没有暗恋的人,也没有走得近的男性朋友。”
邵深有些烦,这些他也知道,可是那个明哥到底是谁?
不行,他必须要弄清楚那个人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都休想跟他抢女人。
“你去查一下她身边一个叫明哥的人。”
“明哥?”罗浩反问,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全名,可是看情况,邵先生也不知道,“好,我这就去查。”
“明天查吧,今天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好,那邵先生您也早点休息。”
罗浩离开后,邵深打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去。
因为门口两人的说话声,邵谦已经被吵醒,此时正坐在广木上。
邵深打开灯,就看到他坐在广木上,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突然,邵谦又一副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邵深,“哥,你的脸怎么了?”
邵深的脸色沉了一下,随即捻灭手中的烟,在沙发上坐下。
“被猫抓了!”
“猫儿?”邵谦皱眉,“家里什么时候养猫了?而且,哥,你这脸也被抓得太惨了吧?多少只猫?肯定不是一两只。”
邵深瞪了他一眼,“怎么?你羡慕了?要不我把它们放下来也陪你玩玩?”
邵谦立马摇头,“不要,你知道,我最怕猫了。”
旋即,他笑着问:“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邵深淡淡地回了句。
那个女人跟头猪似的睡在他的房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邵谦一听,立马从广木上下去,凑到邵深的身边,“怎么了哥?失眠了?因为女人?这事儿你跟我说呀!”
一副自己跟情场高手似的表情。
邵深瞪了他一眼,“跟你说?你谈过恋爱?”
邵谦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我谈过恋爱?哥,不是我吹牛,我谈过的恋爱,比你玩过的女人都多!”
邵深嗤之以鼻,“就你?”
“你别不信!”邵谦急了,“如果我没记错,我谈过至少十个女朋友了,哥,你玩过多少个女人?”
邵谦看着自家大哥,一脸的挑衅。
其实,他这是在找抽啊!
邵深朝沙发上一靠,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是吗,至少十个?”
邵谦得意洋洋,“应该有十五个!”
“十五个……”邵深勾唇,下一秒,大手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邵谦的耳朵。
“啊……疼!疼!哥,疼!”
邵深丝毫没有疼惜,手上的力气反而是更加的大,眼眸里晦暗涌动,“不婚主义者,谈了十五个女朋友,邵谦,你长本事了啊?嗯?为了不结婚,你倒是挺会玩你大哥的是不是?”
邵谦,“……”
直到此时,邵谦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不由得在心里嗷嗷大叫。
这人啊,果真是不能得意。
这一得意,准忘形!
“那个……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哥,这主要还怪你,谁让你总是一天到晚的催着我结婚,你自己都不结婚偏偏催着我结婚,我如果不说我是不婚主义者,你能放过我吗?”
“你说了又怎样?”邵深松开手,看着被自己捏得通红的耳朵,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但转瞬即逝。
随后,他依旧板着一张脸,口气颇为冰冷,带着浓重的威胁,“我告诉你邵谦,今年12月31日之前,你给我找不到一个女人订婚,你看我不把你永远关在这里!”
邵谦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转念,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笑了。
“哥。”
邵谦嬉皮笑脸地凑到邵深的身边,伸手打算去抱他的胳膊。
邵深却一脸的嫌弃,朝旁边挪了挪,“你离我远点!我现在分分钟都想用皮带抽你!”
“……”
都这么嫌弃他么?
既然这么的嫌弃他,小时候干嘛不将他送人得了?为什么还要养着他?
哼!
嫌弃也晚了!
邵谦厚着脸皮朝邵深又挪了挪,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胳膊。
“哥,不用12月31日了,只要你让我出去,我跟你保证,三天之内,我就能给你找个弟媳妇回来!”
三天?
邵深皱眉,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他才不相信。
正要开口说话,脑子里闪过一个人。
他的一张脸随即就阴沉了下来。
该死,这小子不会是真的对景一上心了吧?
不行!景一将来是他大嫂!
要不是因为景一,他又岂会将他关到这地下室来?
但也许,并不是景一。
邵深自我安慰,问道:“是吗?三天之内能找个女人跟你结婚?”
邵谦拍着胸脯保证,“当然!如果三天之内我找不到,你到时候把我关在这里,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的怨言。”
邵深的深深地看了胞弟一眼,这小子眼中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这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难道说在他回国之前,已经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
是谁家的姑娘?姓甚名谁?
一时间兄弟俩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
邵谦起身给邵深泡了杯咖啡,递给他,自己也端了一杯在一旁坐下。
邵深喝了两口咖啡,状似无意地问道:“小谦,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邵谦“嗯”了一声,随即却又说:“不过我现在也不是特别的确定,她跟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女孩都不一样。”
“还不确定你就敢说三天内能搞定?”
邵深皱起眉头,他这个弟弟,是有多自信啊!
反观自己,他有些汗颜。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中意心动的女孩,却又不敢直接表白,想东想西,怕这怕那的。
唉!
他是不是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勇气了?
邵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哥,你跟景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自己的弟弟嘴里听到景一的名字,邵深的心里莫名的就生出一股怒火。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着胞弟喝了一声,“我的事情你少管!”
他甚至此时已经可以肯定了,刚才这小子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是景一!
该死!居然真的是景一!
不可以,他们兄弟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闹矛盾,但是他也不会让景一成为自己的弟媳妇。
景一是他的,不管是先看上还是后看上,景一都是他的女人。
手中的咖啡杯猛地放下,邵深霍地就站起身。
只是,刚要走,却被邵谦抓住手。
“哥,我喜欢景一,如果你真的要让我结婚,我只要她。”
邵深的身体僵住,连带着心跳都减慢了许多,他说什么?他喜欢景一?他只跟景一结婚?
“哥,我知道,景一现在跟你的关系,她是你的情人,你拿她的父母要挟她做你的情人,其实你并不喜欢她。”
“我喜不喜欢她,她跟你都是不可能的!小谦,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邵深甩开手,抬步离开。
……
翌日,上午六点半。
景一悠悠然转醒,怎么睡了一觉,睡得腰酸背疼腿还抽筋呢?
她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的胳膊腿似乎都被什么给束缚着,动不了。
难不成又被人在睡觉的时候给带到了某个风月之地?
景一不禁一身的冷汗。
她连忙眼睛四处看了看,上次是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办公室,这次看起来像是在酒店。
不过,这酒店看起来也太豪华了吧?
她皱皱眉,再次动了动身体,还是动不了。
这才低头去看自己,发现自己怎么身上卷着被褥呢?
左右试了试之后,景一卷着被子在地上转了好几圈。
呼——
居然挣脱了!
景一立马跳起来,心里的得意劲儿还没来得及扩散,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等等!
昨天晚上她跟着邵深的车子来到邵深的别墅,然后她跟邵深发生争执,她用手指甲抓花了邵深的脸。
后来邵深惩罚她去对着电脑上他的面部照片去数他脸上的伤痕有多少条,什么时候数完,她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请问,她数完了吗?
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会儿这是在哪儿?
这地方,她来过。
这里是邵深的卧室!
她,她居然在邵深的卧室睡了一觉?!
这太震惊了!
不对,她怎么在地上睡了一觉?
景一盯着地上的被褥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广木,上面的广木单皱巴巴的,不过没有被子。
难道是她睡姿不好,从广木上睡到了地上?
老天!
这么宽的广木,她这是在睡梦里做什么,居然能掉地上!
好在没有感冒,否则又要难受了。
大姨妈遇上感冒君,起码要折腾半个月。
正在庆幸,房门从外面推开,邵深走了进来。
景一扭过头,“邵先生……”
昨晚上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邵深一夜没睡,赤红着一双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径直就进了浴室。
景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人哭了吗?眼睛那么红。
不过,跟她没关系。
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了抖,放在广木上叠好,景一离开卧室。
刚到外面,就看到了罗浩。
“罗翰,你等一下!”
罗浩皱眉,转过身,想跟她说叫错了,但是想了想又作罢,“景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你一会儿去市里吗?能不能捎带我一程?”
昨天晚上来这里,景一看了沿途的风景,这个位置,可以说方圆十里内都没几乎人家,简直比上次去刘成的家还要偏僻。
不过,一路的风景倒是很不错。
可她现在却没心情欣赏风景,她很清楚,这些富人别墅区,出租车是很少有的,很难打到。
她总不能步行那么远走到市区吧?
这得走多久?
所以如果能搭个顺风车最好了。
罗浩朝邵深的卧室里看了看,隐约听到有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想了下说:“今天邵先生可能不会出门,所以应该不去市里。”
景一顿时一脸的失望,“哦……那别人会不会去市里啊?”
罗浩想了想,“六点的时候买菜的车去了市里,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白天没什么事情,应该都不会去市里,景小姐有事?”
没事会问你去市里吗?
景一撇了下嘴,“我一会儿要回学校,这个地方不好打车,我想搭个顺风车。”
“那我一会儿请示一下邵先生。”
景一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也没有洗脸刷牙,就去了楼下客厅等邵深。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邵深这才从楼上下来。
他一身休闲的居家服,很显然,没有出门的打算。
景一从看到他这身装扮从楼上下来,就知道,罗翰说的没错,他今天没打算出门。
“邵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邵深“嗯”了一声,朝餐厅走去。
景一从沙发上站起来,“邵先生!”
邵深停下来,转身看了她一眼,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
我怎么在这里?
景一觉得,这男人绝对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同样的问题,他怎么会昨天问,今天还问?
不过,幸好是她手机里的短信没有删除。
等等!
她的手机呢?包呢?
在楼上书房!
“你等我一下!”景一三步并两步,冲刺的速度跑到二楼的书房,找到自己的包和手机,准备下楼。
可是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立马又转身跑到电脑前。
糟糕,她昨天晚上数的到底是多少?
怎么办?忘了!
这万一一会儿邵深问起来怎么办?
算了,到时候就胡说八道,编一个数字吧。
反正他自己不可能真的数数。
想到这里,景一将电脑“啪”地一合,拿着自己的东西,风一般地又离开了书房。
邵深正在楼下餐厅用餐,她走进去。
偌大的餐桌上,就面对面的放着两副餐具。
一副是邵深的,一副没人用。
莫非是给她准备的?
景一心里疑惑了一下,看向桌上的早餐。
他吃的还是面包果酱,不过今天还有一个煎鸡蛋,一杯牛奶。
对面的没人的那个位置,一碗八宝粥,目测至少也有八个包子。
八宝粥,包子,不是她自作多情,这真的是给她准备的早餐啊!
不提早餐还不觉得饿,这会儿,肚子又抗议了。
只是,主人没有邀请,她也不好意思坐下来吃。
景一动着嘴唇,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那个……邵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学校了。”
总不能让她直接问出来吧,还是试一下好了,不是给她准备的,那就不吃,是的话,那就留下来吃。
可是,邵深却没搭理她。
算了,一顿饭而已,吃饭的钱,她还是有的。
转身准备走,却听身后邵深说:“吃过饭再走。”
景一倏地扭回头,“真的?”欣喜写在脸上,瞧,多单纯的一孩子。
邵深勾唇,继续享用自己的早餐。
景一美滋滋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就塞进了嘴里,把整张嘴都撑得满满的。
用余光看到对面女人的吃相,邵深又有些没胃口了。
他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面包,缓缓抬头。
“景一,你每次到我这里,都一副饿狼的样子,你这是得有多穷,饭都吃不起了?”
景一一愣,随即呵呵笑,将口中的包子咽下去,“我,我有些饿,所以吃得有些着急。”
这叫有些饿?吃得有些着急?
邵深很是无语,真是白长了一副倾城脸,因为这副吃相配上这张脸,怎么配,怎么不配。
“邵先生,你说的房子的事儿……还作数吗?”吃了一会儿,景一还是决定问一问。
毕竟这租房子可不是小事,关键是还牵扯着她后期的治疗。
“昨晚上让你数的,数清楚是多少了吗?”邵深非但没有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景一扯了下嘴唇,幸好刚才机智,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368。”
她心想,有零有整,这样才更真实一些。
“368?”邵深蹙眉。
景一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说少了?
于是又改口,“不对,是398,对,398!”
“398?”
“嗯,398,应该没错。”
邵深点头,“很好,398。”
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罗浩。”
不一会儿,罗浩走进来,“邵先生,您叫我。”
“去拟一份补充协议,期限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40年。”
罗浩先是一愣,什么协议?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恭敬地点头,“好的邵先生,我这就去。”
景一还一脸的茫然,什么补充协议?
她看向邵深,邵深却已经开始低头吃饭了。
算了,肯定是跟自己没有关系,还是不问算了。
不过,租房子的事情,还是要问的。
“邵先生,那房子的事,还谈吗?”
邵深头也不抬,优雅地吃着早餐,“不急。”
景一看着他,不急?
她不禁再度怀疑,自己到底是真的有病还是假的有病?
不一会儿,罗浩手里拿着一份协议,走进餐厅。
邵深摆了下手,他直接将协议放在了景一的面前,“景小姐,您请签字。”
景一黛眉微蹙,怎么给她了?
“这是什么?”
“白纸黑字,景小姐莫非不认识字?”邵深讽刺地说道。
景一动动嘴唇,放下筷子将东西拿起来。
“1条伤一年,398条,四十年……所以在原协议的基础上,增加至四十一年。”
“邵深,你什么意思?”景一火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如果他早点说一条伤一年,她就直接少说点好了!
亏她还死命地朝多了说。
邵深摆了下手,罗浩退出餐厅。
他靠在椅子上,端起牛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你太过分了!这协议我不签字!”
“不签字可以,1条伤一千万,398条,你算算是多少钱。”
“你……怎么可能一条这么贵,去医院看看也要不了这么多钱!你敲诈勒索!”景一愤愤然。
邵深挑眉,“我跟一般人一样吗?一条一千万已经是友情价,换做别人,我直接砍了双手喂狗,还是说,你想要让我把你的手砍掉喂狗?”
提起狗,景一不禁想起那条大狼狗。
可,想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哈里伸着大长舌头,从外面就跑了进来。
景一吓得一下子就站到了椅子上,“你别过来!”
“你怕狗啊?”邵深将牛奶倒在碟子里一些,拿给哈里。
哈里一会儿就给舔光了,还要喝,伸着舌头去舔邵深。
邵深撇过脸,又在碟子里倒了些牛奶。
状似无意地说道:“哈里平日里都吃肉,今天居然还喝牛奶。”
吃肉?
景一本能地去看自己的双手,她放佛看到了自己的双手被这条狗吃在嘴里的画面,好疼!
邵深睥睨她一眼,“到底是赔钱,还是砍手,你自己选择,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思考。”
砍手是万万不可以的,可是赔钱,她哪里有钱啊?
一条一千万,把她论斤称,当肉卖也不值那么多钱。
这果真是富人跟穷人的区别,同样都是肉体凡胎,可是差别却这么的大!
“我不选砍手,我也没钱。”
“那就是同意签字了,签了吧,签完字吃饭,吃过饭我让人送你回学校。”
顿了顿,邵深又说:“东西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搬过来,房租每月五百,水电费用你的劳动偿还。”
“劳动偿还?”景一不知道是个什么劳动,怎么个劳动法儿?
“从明天开始给我打扫房间,洗衣服,抵你的水电费。”
原来是这呀,这没什么,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她都会。
要是房租也能够用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来抵偿,那就更好了。
“邵先生,房租能不能少点?我还可以给你做饭,我做饭挺好吃的。”
邵深半眯起眼睛,显然并不相信她说的,她会做饭这件事。
他视线上下移动,在她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几遍,“你会做饭?还挺好吃?”
景一拍着胸脯保证,“真的!吃过我做的饭的人都说我做的好吃!”
看着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邵深突然就喉咙一紧,他是真的想尝尝了。
当然,不是尝她做的饭,而是尝她。
“那就今天晚上做给我……尝尝。”他故意把尝尝说得很暧昧。
可是景一这个单纯的丫头呀,连旁边的家佣小姑娘都红了脸,她居然没有听出来。
她从椅子上跳下去,依旧拍着胸脯保证,“邵先生你放心,我做的饭菜,你肯定会满意的!”
邵深点头,“今晚,期待你的表现。”
景一点头如捣蒜,“嗯嗯,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等这个人满意了,再跟他谈谈房租的事。
ok,就这么定了!
吃过早饭,邵深让罗浩开车送景一去学校。
一路上,景一都在问罗浩邵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罗浩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一特意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将罗浩说的那些都记了下来。
到了学校后,正好赶上下午两节的课。
只要有空档,景一就琢磨晚上自己该做什么菜。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在学校的食堂里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看着人家的菜品造型和搭配,她都记在了心里。
下午上完课,景一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舍友问她这是要做什么,她说她母亲来了,她要照顾母亲,所以暂且不住宿舍了。
舍友们一个个都很不舍,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晚上六点半,景一刚收拾好东西,她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是罗翰,问她是否收拾好了东西,他在她宿舍楼下。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再加一个包,有舍友帮忙,一趟就搬完了。
离开学校去邵深那儿的路上,景一还在琢磨晚上做什么菜。
在到邵深别墅的时候,她终于在心里想好了几道菜。
可邵深却不在别墅,他去赴宴了。
景一失落极了,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在二楼,挨着邵深的卧室,里面的装修布局什么,都很有女人味,这让她不禁怀疑,这房间以前是个女人的房间吧?
景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真心话,这房间她很喜欢。
可是,刚来一个陌生的环境,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她躺在广木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自己没有电脑,所以就去了邵深的书房。
邵深的电脑密码昨天晚上他跟她说了,所以她轻车熟路地就打开了电脑。
先是上网查了一下关于艾滋病的一些注意事项,越看越心里难受,就哭了一场。
哭完后,她找了个喜剧电影,看了起来。
可是纵然是喜剧,也一样的高兴不起来。
哭哭笑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一部电影看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邵深还没回来。
景一关了电脑准备离开书房,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一个东西,她弯腰去捡。
一低头,看到了书桌的下面抽屉里,露出来一张纸的一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那张纸拉了出来。
“体检报告?”她看着纸上上面的字,皱了皱眉。
邵深的体检报告,日期就是前天的日期。
体检报告看完后,景一的一双眼睛已经瞪得跟铜铃似的,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想起来自己是跟他一起做的体检报告,景一索性就拉开了刚才的抽屉。
正在这时候,门从外面推开,邵深走了进来,“景一,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