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她只有我一个

  “何况和离后,生了孩子的都能再找夫婿,我也跟我爹娘说了,把我的那份家产,全部给她当作我的补偿,我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她还在等我,我都没见过她,可我现在却要承受这份深情,你能明白么?”顾宁看着谢恒,好似想找一个知音人。
  谢恒摇了摇头,“不明白。”
  “啧,我就说你还没到开窍的年纪。”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如果我是你,我爹娘当初给了定下亲事,我怎么着也得搅黄了再走。”
  “你以为我没努力呢?没办法呀,我一走,这婚约又来了。”
  “那你就不能提前娶个自己喜欢的?!那人姑娘还能上赶着给你做妾?把你美得。”谢恒翻了个白眼。
  顾宁一噎,“你以为姑娘那么好找呢,你现在给我找个愿意嫁给你的!?”
  谢恒挑眉,站起来转了一转,“不是我要自夸,就我这张脸呢,虽然我不想说,但你应该心里有个数吧?”
  “……滚滚滚,这天没法聊了。”顾宁翻了个白眼。
  谢恒嬉皮笑脸地坐下来,“说真的,人家都等了十多年了,如今都快三十多岁了,你也不回去看看,万一看对眼了呢,老躲着不是事啊,我虽然不想回谢家,但真让我回去,我肯定是要看看的,看看谢泽,看看别的。”
  顾宁没吭声,看样子有些出神,正说着呢,回雪出来了,“少爷,顾先生,姑娘泡好了,可以施针了。”
  顾宁回过神,揉了揉眉心,“来了。”
  谢恒提步也想跟上去,奈何顾宁挡在门口,“这施针是严肃的事情,你进去干嘛。”
  “那我不看就行了,我怕她害怕,上次她昏迷着安安分分等你扎,现在可不一定了,那双眼睛盯着你,你下得去手么?”
  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不如说你自己担心得了!顾宁掀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可别捣乱,耽误我扎针,治不好你可别嚷嚷!”
  “知道了知道了。”
  织织一直紧绷着躺在床上,见到谢恒来了才松了口气,谢恒坐在床头的圆凳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乖乖的啊,顾叔给你扎针,扎了病就好了,织织忍一忍。”
  顾宁一边准备烧针,一边看着谢恒,臭小子,跟他说话的时候跟吃了大蒜一样,又臭又硬,不杠他三四句就不舒服,换个人,那声调,再大点声就能把蚂蚁吵到了呢!
  “哎呀,你这指腹上怎么有划伤?”谢恒盯着织织的手指头,上面有一道白白的伤口,一定是划伤的。
  回雪看到回禀,“今天姑娘去摸没完工的竹架子,让竹片刮到了,只出了一点血珠子,现在没事了。”
  谢恒不信她,盯着顾宁道:“顾叔,你看?”
  顾宁扬眉,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道:“哟,多深啊,再不包扎这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呢!”
  “噗!”回雪没憋住,直接嗤笑了出来,不过下一瞬她就身子僵硬的扭头出去了。
  谢恒收回目光,往伤口上吹了两下,“织织不疼啊,我陪着你。”
  织织眨了眨眼睛,乖巧极了。
  这边顾宁直接一摆手,“让开,我得扎针了。”
  “扎哪啊?”
  “头!”顾宁已经懒得跟这小子废话了,一针直接扎进了织织的头皮里。
  织织张了张嘴,五官皱起,谢恒也跟着皱眉,“轻点!”
  “你来!”顾宁呛道。
  谢恒闭嘴,谢恒委屈,甚至有点想去学医术。
  织织却好像懂这是在为了她治病一样,她抓住了谢恒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谢恒心一软,“那你疼了,你要说,千万别忍着。”
  顾宁看着丫头真是乖巧又可怜,又下了第二针,不过第一针才是最疼的,第二针便还好,不多时,织织头上就扎满了针,就连太阳穴都有好几针,谢恒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都扎成刺猬了。”
  “给她放血。”顾宁将小刀在蜡烛上烧了烧,然后递给谢恒,“我下手你肯定觉得重,那就你自己来。”
  谢恒张了张嘴,“我?”
  “怎么,不敢啊,那我来!”顾宁放血是谢恒小时候的阴影,有一次他被毒杀,顾宁差点把他十根手指都划破了,还要死命的挤,疼得他在床上直扑腾,就连五个大人都摁不住他。
  谢恒看着手上的小刀,再看了看织织,舔了舔嘴唇道:“织织,就放一点血。”
  “别墨迹了,等会错过最佳时辰,毒素排不出来算谁的。”
  谢恒盯着那小手,心想,还不如割他的呢,他一个儿郎,怕这个作甚,浑然已经忘记了小时候自己怎么哭天抹泪。
  织织看着谢恒拿着刀,眼睛里却没有一丁点惧意。
  全然的信任,好像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
  谢恒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暗自下了决心,不要再犹豫了,早点恢复,对她也是早点好。
  放血的过程很痛苦,几乎是一割开,黑色的血就开始滚落,而随着黑血流出,织织全身上下的皮肤表层仿佛有大型的虫子在游走一样,青筋凸起,就连脸上的微小血脉,也在显现。
  “顾叔,为什么她之前流的血是红色的,现在是黑的。”
  “我压制了血脉里流窜的毒素,排出来的自然是毒血,你看着,等血红了,再放开,她脑部里面的淤血最为严重,是导致她有些呆愣的主要原因,后面的我还得去找一个靠得住的医女,来帮她全身针灸,我不大方便。”
  谢恒一直盯着织织,她眼睛里淡蓝色的光芒,此刻已经变成了深蓝色,双手不住的颤抖,最后竟然腹内涌动,一口气吐了出来。
  就连吐出来的脏物之中,也有黑色的血丝,顾宁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毒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你最好还是找人查一查她的身份,作为祭祀物,还能下了这样分量十足的毒物,有可能是主祭品。”
  “我不查,她父母既然放弃她,让她成为了祭品,查了难道要把她送回去么?她如今是我养的,她的亲人便只有我一个,她没有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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