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正是高中的年纪,却遭继父奸污杀害,这也导致了桑格崩溃用残忍的手段杀死继父,后来才遇到了如今的组织。
  而妹妹,永远成为了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痛。
  在他成为一个合格的职业杀手后,却偏偏喜欢残忍的杀害高中的女学生。
  他发疯的嫉恨那些可以活在光下的人。
  那些女学生有家人的庇佑,而他的妹妹却无人保护。
  他想要别人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他的妹妹有一头漂亮的头发,他便将那些学生的头发连带着头皮剥下来,保存起来就像看到了妹妹的头发一般。
  就是这样变态的想法一步步让桑格变得痴狂偏执。
  时臻很清楚,这样的话一定会惹怒桑格。
  “你杀了她们,是想要她们的家人和你承受一样的痛苦么?还是你要让你的不幸带给那些本应该幸福的人。”
  时臻一步步朝后退去。
  桑格彻底转变了方向,视线直直对上了时臻。
  视线透过漆黑的面具眼洞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了诡异的笑,没有讥嘲,只有无尽的沉默。
  像是一条盯上了猎物的毒蟒,阴森寒冷,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一扑而上。
  尽管她看不见面具下的神情,可时臻很清楚。
  她已经彻底惹怒了桑格。
  远处鸣笛的声音逐渐传来。
  时臻心下一喜。
  她很清楚……桑格所在的组织严禁杀手与警察正面交锋。
  在原书里,就凭桑格多次杀害女高中生引起警方注意,组织首领已经对桑格心生反感。
  如果他暴露在警察的眼底,等待他的不单单是被组织除名,而是彻底的抹杀。
  楼下的老郑终于等到了警察,迫不及待迎上去。
  “警察同志,就是这家当着我们这些公务人员的面,还敢嚣张乱放烟花。”
  老郑一本正经的诉说着那位住户的罪行,却发现警察根本就没搭理他。
  随着警车而来的还有一些黑色的轿车。
  从上跟着下来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急促道:“凶手就在里面!快!”
  老郑回头看去,才发现他这一通电话不止惊动了警察,连武警都派了出来。
  他摸着脑袋有些发蒙,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怎么搞得这么大动仗。
  那西装的男人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郑重的感谢道:“十分感谢你拨打的报警电话。这次小姐获救,我们定当重酬回报。”
  老郑听着脑袋就更大了,余光看到一群整齐的武警从军车一跃而下,纷纷朝着那边的大别墅靠近。
  警笛随着猎猎的寒风贯彻耳际。
  面具遮挡了男人的神情,可在场的两人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准备的撤离的欲望。
  桑格讥嘲一笑,视线重新回到时臻的身上。
  “你,真的很聪明。”
  能将时间拖延到现在,最后成功的逼退他。
  也难怪……会让迟望对她这样在乎。
  出乎意料,桑格直接一跃至围栏上。
  狰狞的小丑面具对着迟望。
  “你又赢了,我们下次再见。”
  话落他便竟双臂大张,直接朝后倒去。
  时臻忍下惊呼,虽然别墅只有几层,但在市中心便相当于七八层的高度,他竟然能这样无所顾忌的一跃而下。
  迟望与她同样望着楼下,突然道了句:“他不会死。”
  时臻捂着狂跳的心脏,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触感。
  这也算是逃过一劫。
  只是时臻回想起他跃下时对迟望说的话。
  为什么……多了一个又字?
  她的视线回到迟望的面容上。
  冷风吹动少年的黑发,白净的侧脸上一道血痕,赫然醒目。
  他察觉到她的注视,侧眸望来。
  黑沉的眸如同这寒凉的雨夜,像一个巨大的深渊好似能吞噬掉人的心魂。
  时臻心口有些发凉,心跳竟比面对桑格的时候仿佛更快了些。
  其实……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从七野开始一直贯穿到现在。
  明明在原书中七野和迟望的相识在多年后,结果却在迟望十五岁的时候出现了。
  而桑格出现的时间也发生了同样的误差。
  这其中……一定存在着被忽略的东西。
  系统里并没有提示,她更无从得知。
  时臻凝着面前的少年,森凉的寒意如一只冰凉的手拂过后背。
  他一定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或者……从头到尾他便知道七野的来意。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般被瞒在鼓里。
  迟望见她怔然的神色,“刘叔已经来了,我们下去。”
  话落他如常去牵她的手。
  未料到她却将手缩了回去。
  迟望看着她将手抽离而去,眼睫微微垂落,莫名透出几分阴郁。
  时臻察觉到他的情绪,佯装朝着手心吐出哈气,做出一副暖手的样子。
  “我的手太凉了。我们下去吧。”
  她朝着少年微微一笑,眉眼弯弯。
  迟望没什么表情,转身朝着楼顶的大门走去。
  时臻看着少年的背影,咬了咬唇。
  眼底掠过一阵复杂的神色,抬步跟上去。
  等他们来到了一楼,门窗早已被破开,刘叔也用了备用钥匙打开了一层的暗阁。
  李猜出来后看到时臻的一瞬间,那是一个涕泗横流。
  “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李猜哽咽泣不成声。
  时臻一瞬间百感交集,其实这个弟弟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嘴巴也碎,但是在这种关头还是很讲情义的。
  “我们在里面根本没有信号。我太害怕了。万一你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会过不去的。”
  李猜靠在时臻的肩膀旁边,眼泪蹭了半天才发现这是一件卫衣。
  他抬起泪眼,泪水挡住了眼睫视线有些模糊。
  “姐,你啥时候换的衣裳啊。”
  时臻才反应过来,视线朝着一旁的迟望看去。
  一群警察和医生过来安抚着受惊的学生,尸体已经被封装好抬走。
  所有人周围都围上了人。
  而他却站在窗边,褐色的衣袖上还残着零碎的血迹,明明周围那般喧哗,而他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单薄孤冷,仿佛才是他的常态。
  清冷的风透过窗,站在里面的时臻还觉得冷,更何况只穿了短袖的他。
  她想起方才自己的闪躲,讲不清楚心底却有了一丝懊悔。
  其实说到底……她能这样安然无恙的站着还是靠着迟望。
  如果不是迟望打碎的时钟,切断了绳索拦住桑格。她早早就被桑格杀掉了。
  时臻捏着此刻穿在自己身上迟望的衣服,心底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即便……他有什么事瞒住了自己。
  可从头到尾,迟望也没有想过去害无辜的人,更没有伤害过她。
  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排斥他。
  时臻撇开李猜,朝着窗边走去。
  窗外朦胧的细雨吹在面上,如细薄的冰线,丝丝寒凉。
  迟望望着窗外,侧脸一片沉默,额前的发被雨水打湿还泛着潮意。
  余光扫到逐渐接近的人,少年眼睫动了动,唇角似乎牵起几丝讥嘲。
  明明刚才还一副怕他的样子。
  现在又自己主动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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