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隐瞒 第30节

  聂桢凑过来,看到屏幕,对她低声咬耳朵:“姐姐,才分别这么短时间就害相思?想他就call他,爹地妈咪不会介意,反正迟早要见家长。”
  聂桑瞪了他眼:“你闭嘴!还有,妈咪那里已经瞒不住了,你要帮我。”
  聂桢做出惊讶的样子:“我能帮什么?”
  “帮什么?当然是帮他说些好话!”顿了顿,又唇尾一勾,“如果你想我继续在公司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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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在比弗利山庄的度假屋常年无人,难得这次主人一家过来度假,佣人早已经清扫整理完毕,在门前列队恭候。
  季老太太在屋前下车,蹙了蹙眉,不满地道:“季家有那么多度假屋,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这里不好吗?”季尹柔兴奋不已。住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在洛杉矶就好。
  季老太不屑道:“这里住得都是明星,没有底蕴。你们爷爷当年看好这里的地产前景,所以投资了地皮开发房产,也留了些房产给季家自己。投资是没有问题,不过自住就没有意思了。”
  季尹则扶住奶奶的胳膊,示意妹妹扶住另一侧,边走边解释:“主要是因为受到洛杉矶的朋友邀请,我要去参加一个生日酒会,所以过来这里。”
  “生日酒会?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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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教授寿诞的那天,聂家宾客云集。聂桑穿着晚装,和聂桢跟在母亲后面招呼客人。
  俗谚道,有大妈的地方就有多管闲事。聂家至交的夫人们聚在专门为女宾客准备的客厅,看到聂桑女大十八变,纷纷开聂桑的玩笑,问她有没有交男友,想要怎样的男友。
  聂桑不胜其烦,毕竟都是长辈,她保持着礼仪有问必答。忙里偷闲时拉上聂桢做掩护,正准备找借口开溜,聂教授叫住他们:“有客人过来,过来打个招呼。”
  聂桑两姐弟面面相觑,惊讶道:“名单上的客人不是已经到齐?”
  等他们来到门前,看到来人,齐齐愣住了。
  ☆、32|第18章
  看到来人,他们骤然一愣。
  “hi!”季尹柔挽着哥哥的臂膀,得意洋洋地向脸色被吓得发白的聂桢打招呼。
  聂氏姐弟俩此刻面对这样的突如其来,心境完全不一样。聂桢撒腿就要逃。聂桑却有些手足无措。
  前一秒钟才悄悄回房间,拿起手机看了第n次,看不到任何短讯或者来电显示,无比失落,后一秒钟就看到想念的人近在咫尺。他那柔情脉脉的目光,让她这几天落寞的心顿时归回了原位。
  季老太太也在,笑眯眯地望着聂桑。
  聂太太闻声过来,看到来人,同样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聂桑。
  那天午餐后母女俩喝下午茶聊天,在老辣的母亲面前,聂桑将拍拖的事情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全部交待,然后聂太太整个人就郁闷了。
  她郁闷的是,女儿谈的男朋友虽然没有和聂家择婿标准相悖,但感觉不可靠,每当看到港台周刊里关于豪门狗血二三事,就感觉这种出生背景的公子是花心的代名词。她怕一向稳重的女儿在香港这个物质横流的世界迷失了自己,正打算寿诞酒会以后和女儿深入谈谈,甚至打算去香港亲自管教女儿,谁知对方一家居然上了门。
  看到母亲眼里的疑问,聂桑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她邀请的。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奇怪,同样目含疑问地望向他。
  谁知聂教授先开口:“季老夫人亲临寒舍,有失远迎。”
  聂太太母女母子三个人更加吃惊,面面相觑。
  季尹则伸出手:“承蒙聂教授赏识,有幸登门一聚。”
  聂教授重规矩,看到这个年纪人举止言辞得体又涵养,满意地点点头。
  聂桑轻声问:“爹地,这是……”
  聂教授连忙对季家的人介绍:“这是内子,这是小女,这是犬子。”
  又对家人说:“这位是香港过来的季老夫人,”
  季老太太微笑道:“见过的。”
  “哦?”聂教授好奇。
  季老太太解释:“孙女要学自立,有幸租住到府上千金的公寓,又在贵千金的公司谋得一职,颇得贵千金的指点与照拂。”
  聂桑听了有些惭愧。她没有指点,她只想把这未来小姑子赶出公司。“老夫人过奖了,”聂桑讪笑说。
  “那是很巧。”聂教授笑道。
  聂桑在父亲耳边轻声问:“爹地,是你邀请的客人?”
  “幸会!幸会!”还没有得到答案,有两位宾客迎上前,一位是麻省理工的校长罗伯特先生,另一位是中国著名t大的校长。
  这一中一西两位校长先是恭敬地与季老夫人握手,再与季大公子寒暄,仿佛认识了已久。
  从交谈中,聂桑明白过来什么,神色渐渐敛起。
  聂桢悄悄说:“没有想到,为了博美人一笑,居然不惜成本,连对方的家人甚至家人的学校都极尽讨好。放在古代,估计会是一骑红尘妃子笑的亡国君吧。”
  听到心爱的男人被讽刺,她气呼呼地瞪了弟弟一眼,再有眼力见地上前扶住季老太太,“去坐一坐吧。”
  聂太太母女俩带着季老夫人和季尹柔去女宾客聚会的地方。
  和众长辈打过招呼,季尹柔就去找聂桢。聂桢早已躲得不见人影,季尹柔眼睛眯了眯,发动搜捕攻势。
  这边在聂桑陪同下,季老太太和众女人们津津有味地开始聊天。聂太太是哈佛经济学教授,严格算来,这老太太是她的老校友,两个人交谈起来很有话题。
  在座的女宾客不乏学术界人士,皆听闻过老太太的大名,而且香港季家无人不知,季老太太以己之力养大三个子孙,将孙子培养得这般出色,着实敬佩,都围在老太太身边。
  季老太太算是新时代女性的典范,女权的先锋,出身名门,年轻时曾在t大念过书,后去哈佛深造,t大和哈佛都各有一栋以季老太太闺名命名的教学楼,一个为季老先生为贺妻寿诞捐赠,另一栋为季氏两兄弟为贺祖母寿诞所捐赠。这就不难理解两大校长方才对季老太太态度上的极为尊敬。
  归国嫁人后也不蹲家做少奶奶浪费所学,不顾夫家某些亲戚冷嘲热讽,毅然在商场助夫一臂之力。后来最亲的人去世,几个孙子还很小,老太太只身扛起整个季氏,对外抵抗金融危机,对内还要与几个对季氏虎视眈眈的旁支斗得你死我活,当年在金融危机中创造的神话甚至被编入哈佛的旧版教案。哈佛曾聘请季老太太做名誉校长,季老太太婉拒。
  自己是女强人,自然也想要个女强人孙媳妇。季老太太握着聂桑的手不放,言辞间不掩喜爱,对她的穿戴也暗自赞赏。心道果真是聂家的女孩,穿戴都讲究规矩。知道客人们全是长辈,就穿了身端庄又保守的长款礼服。哪像自己的孙女,如果不是她阻拦外加教育一番,差点穿性感风格的礼服过来臭美。
  想到孙女,她环视一周,果然不见人影,只感觉丢人。知道孙女看上了聂家的儿子,但是她不看好。人家男孩子分明对她不感兴趣,她还硬往上凑,且就算成了,也不知道将来亲戚间该怎样称呼。这孙女心性不定,交过两个男友说甩就甩了人家,如果她故病重犯,那得罪的就不仅是宝贝孙媳妇了。
  叹了声气,又欢喜地望向一旁的聂桑。
  虽然之前因为心疼孙子追妻这么艰难而抱怨过,但是一见到聂桑,怨气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尤其注意到聂桑的眼角时不时偷偷瞥向露台的某个方向,心里就有数了,更加确定这未来孙媳妇就是在拿架子。
  拿架子就拿架子吧,书香门第的女孩总会清高一些。
  “桑桑,去找阿则他们聊天吧,这里没有年轻人,很闷。”季老太太怜爱地拍拍她的手背。
  聂桑赶忙收回看向露台的目光,似乎被看穿一般,她脸红,连忙摇头:“不闷的,老夫人说话幽默风趣,我很喜欢听。”
  真会说话啊,季老太太心里叹道。嘴上说:“阿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去帮我找找她。她向来没有规矩,如果在这里丢季家的脸,我也不敢再过来了。快去吧,帮我管一管她。”
  聂桑这才点了点头离去。
  通过几次被亲自登门拜访又是聊天又是送汤水,心思细腻的聂桑不是没有察觉到季老太太对自己的期待,但是她始终心里忐忑,毕竟还有件大事没有解决,不敢公开事实。
  聂桑端着香槟杯在花园的帐篷里坐着。远远望去,露台上的某个人正与一众年长于他的长辈们侃侃而谈,众长辈边认真听他说话边心悦诚服地点头。
  她看得痴痴的,唇不由地漾起。
  很久,身后忽然传来低笑:“一个人在想什么?”
  感觉到那抹熟悉的温柔,她的心“砰”一声骤跳。
  她不回头,也不说话,一动也不动。
  那个人在她身侧落座,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拉出一段距离。
  “生我的气?”他笑着问。
  她垂下眼睛,低声说:“没有。”
  “这几天没有call你,是想看一看,你有多想我,”他直白地解释,顿了顿,又说:“而且,这样出现在你面前才有惊喜。”
  她嘟起唇,轻声说:“不是惊喜,是惊吓。”
  看到这副羞涩的小女人样,他勾起唇,抬起掌心抚上她的脸,她躲开。他向她靠了靠,她又要躲,他一把揽住她,“这里不会有人看到。”
  她别过脸,“不要这样,会有人看到。”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我们什么没有做过?到现在都还在同我害羞?”
  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里愈加砰砰乱跳。
  曾经听过这样的话,相爱的人即便到老,看见对方都还会心跳。现在她相信了。
  诚然如他所说,他们什么都做过了,再羞人的事情都做过,可每一次看到他,心还会如小鹿般乱撞。
  这些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那种失落的感觉,仿佛阳光也失去了明艳。她是爱上他了,很深的爱。
  “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她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害羞。
  他想了想,问:“我没有告诉你什么?”
  她挑起眉,点戳他的肩,“不知道你也是聂家的贵客。”
  他笑了,“我不过投资和支持一项很有前景的研究课题而已,现在全球都在致力研究转换太阳能的最新路径,以便找出能能源替代石油。一旦成功,便会推动地球的生态环境保护,而且可以节约不可再生资源。我的未来岳父是这项研究的领头人,我没有理由不支持。”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答:“自从在香港重遇见你,就开始投资。”
  她惊讶:“就是说,你和爹地早就认识了?”
  他淡定道:“季风旗下的季风能源也一直致力于研究可循环利用资源。不止是你爹地的项目,季风对其他学校包括中国的大学也多有支持与合作。这是双赢的投资。”
  心里是浓浓的滋味,她倚在他怀里,只说:“我会推迟回香港,因为要领奖。”
  他接话:“我也会推迟回香港,因为要陪你领奖。”
  “桑桑,”聂太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聂桑吓一跳,连忙离开他,从座位起身,“妈咪。”
  聂太太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女儿旁边的人,目光意味深长,“在这里做什么?”
  “聊天而已。”聂桑讪讪道。
  季尹则从座位起身,有礼貌地道:“伯母,久仰大名。念书时曾听过你的演讲,很精彩,有的观点我用作毕业论文的理据。”
  聂太太神色微有缓和,“过奖。听闻季先生当年还在哈佛大学读应用数学与经济工程学士时,就造就了两宗著名的并购案,这两宗案例甚至被编入了收购与兼并课程教案。而后拒绝哈佛的挽留,去耶鲁深造,又有所建树。前段时间你在新加坡亲自主持的亚太金融会议全球瞩目,可谓长江后浪推前浪。”
  “伯母过奖。”
  这时聂教授也找了过来,“倩如,你和女儿在那里干吗?晚宴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们。”
  “季先生,不如一同入席。”说完拉着女儿离去。
  先是聂教授餐前讲话,而后晚餐开席。在季老太太要求下,聂桑陪坐在一侧。口中说着话,眼神时不时飘走,与另一道目光只能空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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