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宝殿

  春情岛岛中海——海底城堡高昂的号角声吹鸣又静止。划破此刻寂静的，仅是节奏轻缓如心跳的鼓声，以及应和鼓声行进的脚步杂沓声。
  时间是日出过后一个时辰，海底的空气宁谧而清凉——整座宫殿被“水膜”覆盖着。水妖族的女祭司们的黑长袍拂扫而过，轻轻发出哔剥声。
  她们每四人排成一列，从双排柱间穿过宽广大厅。单鼓咚咚，无人言语，无人举目观顾。着黑装的女子手持火把，火炬行经“水灯”照耀处便显橙红，进入昏暗后则益形明亮。宝座殿外的台阶站了些男子，分别担任卫兵、号手和鼓手。大门内只有女人可以进来，她们全部身着黑袍，头罩黑帽兜，四个四个一起徐徐步向空荡荡的宝座。
  进来两个高挑的女子，也穿黑袍，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妖媚无比。走在这两人中间的是个少女，约十六、七岁，身穿宽松的直筒白袍，露出头、双臂和双腿，没穿鞋，看起来纤小异常。三人走到宝座前的台阶下，稍早进来的黑袍女祭司已在那里列队等候。这两个高挑女子停步后，将女孩向前轻推。
  宝座本身是黑色的，椅臂和靠背镶有宝石或黄金，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这宝座奇大无比，一个大男人坐上去也会变成侏儒，可见这并非凡人尺寸。座中无人，只有一团黑暗。
  宝座前的红纹大理石台阶共七级。少女单独爬上台阶，这些台阶又宽又高，她必须两脚都踏上一阶后，才能再爬另一阶。她爬到第四级后停步，这级台阶刚好是七级台阶的中间一级，阶上正对宝座处竖立了一根粗壮的大木块，顶端挖空。少女双膝跪下，俯首微侧，把头放进那个顶端空穴后，静跪不动。
  宝座右侧暗处突然步出一个身影，朝少女静跪的台阶大步逼近。他头戴白色面具，身穿束腰白羊毛长袍，手持一把约一米长的闪亮钢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迟疑，马上两手合执长剑在少女脖子上方挥动。鼓声暂歇。
  剑锋挥到最高处静止时，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由宝座左侧蹦出来，跃下阶梯，以较为细瘦的臂膀阻挡献祭者持剑的双臂。长剑的锋刃在半空中闪闪发光。少女的白色颈背裸露，黑发由颈背处分为两股垂下。两个不见容貌、宛如舞者的黑白人影，在静跪不动的少女上方对峙片刻。
  四周寂静无声。接着，这两个人影向两侧一跃，爬回阶梯，消失在大宝座后的黑暗中。一名持碗的女祭司上前，将碗中液体倾洒在少女静跪的台阶旁。大殿内的昏暗光线下，污渍看起来是黑色的。
  少女站起来，吃力地爬下四级台阶。等她在台阶下方立定站妥，那两名高个子女祭司便为她穿上黑袍，拉起黑帽兜，披上黑斗篷，再推她转身面向台阶、黑污渍及宝座。
  “啊，谨奉献此女子，请恶魔大人细察。确然乎，此女子上次率领部分族人不问因由，袭击伟大、无上、尊贵的恶魔大人，在请考察批准。请让她以死谢罪！”
  原来这名女子正是当时许零及迪妮斯在岛中海海面吃烤鱼时，第一个出手袭向迪妮斯的女子。
  “以死谢罪，以死谢罪！”
  这时，鼓声突然再度敲响，节奏加速。
  宝座台阶前的队伍缓缓转身离开，默然朝东步向远处明亮的大门廊。两旁壮似巨兽小腿的粗大双百柱，往上直伸向天花板暗处。少女夹在同样都穿黑袍的女祭司群中，赤裸的小脚庄重地踩过冰凉的石板。“水灯”的光芒照亮她前方的走道，但她没有仰头。她似乎也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一名男子缓缓地走过宝座，露出了一张尴尬的表情。
  “这个事就这样算了吧，她并没有造成迪妮斯任何的伤害，而且事出突然，我并没有怪罪于她的想法。”
  “可是……夫君……您……的威严……”
  “水之妖，威严不是靠这种方式塑立的。这件事就过了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回你族里被拐走的孩子。”
  “那……就依夫君您的意思吧！黛珂，还不谢谢恶魔大人的仁慈！”
  黛珂的脚步声平稳而从容。她娇柔的身驱显得楚楚可怜，她单膝下跪欠腰敬礼，身影随之缩小，站直后又再度放大。
  “感谢恶魔大人的宽恕！”
  “这件事就过了，现在我已经通知奥科用通心术通知奇异洲东部的祖咔——派发大量的战士过来协助你们！相信终能找回你们被拐走的孩子。”
  “谢主隆恩！”
  “迪妮斯、笛膜、水之妖。我们还需要解决下岛屿上的怪物。为了安全起见，红麟得时刻跟着你们！”
  “遵命！”三名女子齐声回道。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