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之蜜战不休 第304节

  她要看清楚自己仇人的面目。
  一整晚被银炫冽搂着,夜晚歌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银炫冽醒来的时候,夜晚歌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银炫冽难免心疼,用冰毛巾给她敷眼睛,“好好的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夜晚歌淡淡道:“没睡好。”
  银炫冽半蹲着身子,与她对视,“是我吵着你了?”
  夜晚歌摇摇头,“只是不习惯被人抱着。”
  银炫冽转而坐在她旁边,拥着她,懒洋洋的,“那以后你可要习惯,我喜欢抱着你睡。”
  夜晚歌对他笑了笑,轻声道:“我努力。”
  银炫冽也对她笑,亲昵的拥吻。她最近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变得很乖。他不适应她的转变,可是却欣喜。
  照旧做了产检,然后阿珠跟阿青过来给她换衣服化妆,夜晚歌任由她们摆布,自然是按照银炫冽喜欢的标准打扮。
  银炫冽今天照旧没有出门,而是一整天陪着她。
  “海滨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们明天就搬过去,离开s市,婚礼也在海边举行。”银炫冽从身后搂住她,亲吻着她的脖子。
  夜晚歌浑身僵硬,却隐忍着没有推开他。
  “嗯。”她表情淡漠,看不出是忧是喜。
  “你要是在海边住的腻了,我们再回来。”银炫冽搂着她,夜晚歌就顺势的躺在他的怀里,有些撒娇的意味,“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银炫冽咯咯的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夜晚歌对着他笑了笑,并不言语。我想去,没有你的地方,可以吗?
  *
  夜已经很深了,明天就是他们离开s市的日子,银炫冽早早的就搂着夜晚歌上床休息。
  此刻,他已经熟睡,可是夜晚歌却醒着,很清醒着,根本没有一丝的睡意。
  她披了衣服下床,坐在沙发上,蜷缩着,房间里没有开灯,月色照射进来,洒落一片银辉。
  茶几上的果盘,被月光镀上一层光晕,鲜红的苹果,鲜红的樱桃,鲜红的荔枝,一切都是鲜红的,就仿若很久以前,她优越的家世,她美好的未来,她跟东方阎青涩的初恋,她跟帝御威原本幸福的婚姻,被一场鲜血染红,鲜红鲜红的,甚至有些发紫,就是寻样的一场鲜红,她失去了所有。
  水果刀上闪过一丝光芒,锋利的尖锐的,夜晚歌想都没想就将水果刀握在手里。
  银炫冽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从天堂掉落地狱,明明是个富家千金,被*后只能隐姓埋名做一个黑暗组织的杀人工具,不敢回到s市,见以前的亲人和朋友;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夜氏破产,父亲死亡,我一无所有;
  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和心爱的男人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跟东方阎如果不是当年的绑架,她被人*,根本不可能分开;她跟帝御威如果不是银炫冽下了毒,险些要了帝御威的命,她也不会离开他。
  夜晚歌怎能不恨,她曾经想过,就算自己万劫不复,也要杀了他。
  是的,她想他死,想他不得好死。她隐忍了这么许久,被人玩弄了这么许久。既然她不能一死得到解脱,那么银炫冽,你去死!
  夜晚歌背着手,手中的刀光异常的寒冷。
  睡梦中的银炫冽轻轻的蹙眉,他睡着的时候,也喜欢抱着被子,紧紧的搂着,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夜晚歌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时候她要开着所有的灯,把房间弄得灯火通明她才能够入睡,总是大段大段的梦魔,哭醒的时候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可是有时候,在梦里,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她想要求救,却没人理她。
  她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在梦里一直一直的哭。等到醒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眼睛也肿的不像样子。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压抑的人无法过活。
  只要银炫冽死了,那么一切都会结束。
  夜晚歌突然笑了,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刀,对着银炫冽狠狠的捅下去。
  不杀了他,她难解心头之恨;不杀了他,她永远不可能解脱。
  她一定要杀了他,他必须得死!
  可若是一切心想事成,那么都只靠意念活着,人人都修炼成仙了。
  银炫冽既然是血玫瑰的少主,他的意志力跟警觉性自然比所有人都强,所以当夜晚歌一靠近,他就醒了,他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当夜晚歌举起刀的时候,他诧异了,可是这一切又合情合理,她是应该恨自己的不是么,因为她的一切全是由他亲手毁掉的。
  银炫冽一把抓住了夜晚歌的手腕,死死的攥住。
  夜晚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没睡?”
  银炫冽突然笑了:“夜晚歌你是真的蠢还是在跟我装傻?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杀的了威?夜晚歌,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夜晚歌彻底的崩溃了,他居然问她为什么要杀了他?
  当年那痛苦又屈辱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如同梦魇一般袭来,铺天盖地,压得她无法呼吸。
  六年前那场残酷的绑架,在那个阴暗的房子里,他无情的夺去了自己的一切。夜晚歌永远都无法忘记,他蹂躏自己时的那种感觉。
  她是一直都想要杀他,她发誓她要将他碎尸万段,曾经在那个他蹂躏她的房间里,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去杀死他,她甚至一直把匕首藏在身边。
  只是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动手的机会。
  今天虽然房间只有他们两个,可是她知道银炫冽是不会放松警惕,就算是不防着自己,他还有那么多的仇家。
  可是她已经不想再等了,她不可能嫁给一个曾经疯狂蹂躏摧残她的恶魔,或许今晚就是她最好的机会,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大脑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身体力行的来实践一次。
  结果自然是失败,她不是小瞧了银炫冽,更不是高估了自己,只不过是丧心病狂,不经大脑的想要报仇。
  银炫冽瞪着她,眸子里的鄙夷暴露无遗,夜晚歌也瞪着他,银牙咬碎。
  “银炫冽,我要你死,就算我自己万劫不复,我也要你不得好死!你该死,你去死!”夜晚歌愤怒着,像一团火焰,仇恨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烧了,她张牙舞爪的挣扎着,想要将刀子根根的刺入他的身体。
  银炫冽钳制住她,看着她像疯狗一样的乱咬。
  “夜晚歌你疯了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银炫冽你去死!”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夜晚歌!你是蠢货吗?!你有本事现在就捅我一刀!你捅啊!你捅!”
  银炫冽步步紧逼,他就是这样将夜晚歌一步步的赶上绝路的。
  夜晚歌早就没了理智,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夜晚歌毫不犹豫的一刀刺过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流下来,银炫冽按着腹部的刀伤,将刀拔出来,鲜血溅了夜晚歌一脸。
  竟然是温热的,银炫冽的血竟然也是热的!
  银炫冽突然笑了,苍白无力的看着夜晚歌,抓过夜晚歌,他将刀子放在她的手上,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晚歌,原来你真的下的去手。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杀我不要捅腹部,来,往这里扎,扎我的心脏啊,你扎啊!你怎么不扎?!”
  “银炫冽你不要逼我!”夜晚歌大呼着,她的手开始发抖,那些血流淌下来,竟然是温热的,银炫冽不是冷血的吗?
  夜晚歌拼命的摇头,不敢去看那些红的发紫的鲜血。
  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撞开,紧接着冲进来四五个警察,“把刀放下!”
  银炫冽恍若未闻,搀扶起已经瘫软的夜晚歌,握着她的手,将刀尖对着自己,“你怎么不扎了呢?你倒是一刀捅死我啊!夜晚歌!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我会让他们统统都陪葬,包括帝御威和东方阎!”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你疯了!”夜晚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瘫坐在地板上。
  银炫冽按着自己的腹部,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想要笑,疯的人,何止我一个。
  “快叫救护车!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其中一位警官指挥着。
  两个警察去抓夜晚歌,她早就崩溃了,毫无反抗的能力,眼泪吧嗒吧嗒的流。
  银炫冽冷眼看着,任由警察将夜晚歌带走。
  “龙先生你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银炫冽没有做声,依靠在床上,盯着夜晚歌离去的方向。
  佣人看到夜晚歌一身的血,被警察带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刚刚是佣人听到主人的房间里有声音,好像是在说什么杀人之类的,被吓呆了,所以报警,怎么也没想到,被抓的人,竟然是夜小姐。
  警察一路上鸣笛,夜晚歌坐在车里,双手被手铐锁住,她呆呆的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手上的鲜血。
  审讯室里,聚光灯打在夜晚歌的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对面的警察面色不善,皱眉看她。
  唐鸣调到这里的时日不多,今天是他第一次值夜班,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儿,他越看对面的这个女人越觉得眼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中年警察推了下唐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唐鸣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问容易让人误会,他也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夜晚歌。”
  “夜晚歌?你不是少校的女朋友吗?”唐鸣叫了出来,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女人是谁了。
  她是东方阎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
  “唐鸣!”中年警察再次不悦的提醒。
  唐鸣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身份,不过还是换了一种语气:“夜小姐,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帮你。”
  夜晚歌不做声了,她不想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以前被银炫冽蹂躏摧残的时候不是没有报警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银炫冽要是诚心的想整死自己,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的小一点就是故意伤害,你这往大了说就是杀人未遂!你知道那要判多少年吗?!”中年的警察沉不住气了,他最讨厌犯人一副高傲的样子,都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想着砸钱了事呢。
  其实夜晚歌不是高傲才不说话,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就算是说了也没用,有谁会相信呢?没有人。
  两个警察轮番审讯了一夜,都毫无结果,无论怎么问,夜晚歌都一句话不说,后来他们累了,也恼了,就先关着她。
  夜晚歌以为也许这样就会结束了,警察进去的时候,她还拿着刀,对着银炫冽的胸口,她伤人的证据确凿。
  果然没多久就定案,然后将她关在看守所里,等待着法庭审判。
  看守所的大门很高,漆黑的大铁门,恍然间就让夜晚歌想起,古时候宫殿的漆黑大门,不过变了个颜色,实质上却没有改变同样是关押的地方。
  换下身上那件染血的衣服,囚服制造的有点粗糙,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她原本的东西都被收走,留给她一批适用于监狱的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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