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三人之约

  何安哭泣着,却更不能原谅何章如,水清看着一切,掏出手帕递到何安的面前。何安没有接过,只是无视这突然的好意,用袖子擦着停不下来的泪水。
  “他何章如不配,他何章如应该到阴曹地府,去向娘亲,奶奶,跪在她们的面前,祈求原谅!”何安冲着水清大吼,水清安然的接受着没有理智的攻击。
  何安似乎并不能泄气,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在水清的身上。
  奇怪的是水清并没有躲开,甚至是不发一声,好像是何安打的根本不疼一样,但是因为何安是坐着的,这一巴掌打在水清的肚子上,水清明显有一个踉跄。
  站稳了之后,水清重新回到何安的面前,任由何安发泄心中的怨恨,水清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弄不明白自己的这个行为一并归为任务之中的一项。
  毕竟这任务是伺候好何安,照顾她的身体。或许现在让她发泄也是一种方法,何安最终还是打的累了。
  水清并没有感觉太疼,只不过是打了几下而已,何安打过之后,好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样哭泣,收住了情绪,但是现在何安只想一个人待一会。
  “你们都出去吧。”
  水清没有反驳,而是带领着丫鬟们离开了何安的房间,最后一个走出去还带上了屋子的门。静悄悄的屋子里,何安捂住嘴,又开始哭了起来。
  但是现在,何安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心中的不甘愤恨,根本就无法消散,想要将桌子上的那盒梨花销毁,却下不去手。
  或许是因为那是与自己娘亲有关的东西。
  水清出门之后,意外的在门口不远处看到了何章如的身影,脑海之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刚才的那些话,何章如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水清走下台阶,看见何章如眼眶也泛着红色,苍老泛黄的眼仁也是分外的湿润,脸上爬满了落寞,紧抿着唇也是在强忍着悲伤。
  像是老了几岁的样子,水清刚想说话,何章如抬起手来,制止了水清,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的潇洒。
  或许何章如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是不配拥有亲人的。而自己犯下的罪孽也不会得到原谅,时间更不会倒退,何章如走在荒凉的院子之中。
  这因为家庭不合,从来都没有注意相府的景色装潢,忽然想起迎娶何安娘亲之后听闻她怀有身孕的场景,无论男女,何章如都是欣喜若狂。
  在梨花即将盛开的季节,她说,喜欢梨花的味道,何章如就在这院中种了一片梨花,她说,孩子诞生的时候,想让她第一眼也能看见美丽的梨花。
  于是,何章如就在她的院落之中种上一颗最大的梨树,恰好生产的那天梨花开的正好。何章如挑了最美的梨花摘下封存,想着何安长大的时候。
  三个人一起赏那天正好盛开的梨花,却没有想到,何安诞生之后,紧接着是何柔的诞生,没过多久就是噩梦的开始。
  那年的纷争,不是一句对错能说的清的,这些又怎么能对何安说的明白,何安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解释。
  何章如苦笑,命运,就是这样,为了追求遥远的而舍弃拥有的。
  那梨花一直被冰封着到了今天,这样一来,回到了何安的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却不是三个人一起观赏,何章如望向天空。
  似乎看见了自己夫人的样貌,像是在斥责他的不负责任,三日后的将军府大婚,也是异常乱斗,何章如非常清楚何安的处境,也明白她要面临的。
  在自己看来,就算是让何安死在那天也不能让她和朱少阳在一起。
  这也是今日,何章如将那梨花送给何安的理由,那是何章如最后的一点人性了,一并在最后都留给何安,这也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何章如笑了,满目的哀伤,心中也是后悔,却无能为力,停下笑容,垂下头,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前方生死为止,却懂无路回头。
  水清看着何章如远走的背影,沉思,直到看不见这个风光无限的相爷,才收回了视线,回头再看看屋子关紧的大门,造化,因果,孽缘。
  父女俩,终究是逃不过,一个生一个死。
  “水清姐姐,我刚才说错话了么?”就在水清沉思的时候,娟儿适时的问道刚才的事情。
  “没有,你做的很好,就要这样认真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听清她每一句话,要提前想到她想要的,更要提前准备还她需要的。”
  水清耐心的教导着娟儿,或许,娟儿还是年轻不及水清的,这些道理,是水清习惯之中就揣摩人心,观察猎物。
  而娟儿,是有着认真严谨的态度,亦步亦趋学习着水清的处世方法与办事技巧,但是这些终究是水清自己的,别人再怎么学都是皮毛。
  娟儿并不嫉妒水清的地位还有拥有的一切荣誉,在她的眼中,水清好像是无所不能,在刚才突然说话的时候。
  只是想要再水清面前表现自己,能得到认可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尤其是被水清赏识夸赞,娟儿缓缓微笑,终究还是年轻。
  水清的无欲无求让她强的接近无懈可击,然而娟儿却有着强大的欲望,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是何安的机会,纵然何安现在还没有发现这点。
  总会在关键时刻,敌人的弱点就会成为何安手中披荆斩棘的刀剑。
  水清没有意识到这个缺口,她对娟儿的信任还有宠爱让她蒙蔽了双眼,看的出两个人是极好的姐妹,这其中自然有着渊源。
  娟儿就像是水清的弱点,而娟儿的弱点就更容易被抓住利用,只是现在的何安,心痛的无法呼吸,只是子啊房间之中默默流泪。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法判断利弊,更不愿去想三日后要面临的生死难关,不如就随了天意。
  桌上的梨花开始滴水,洁白的花瓣没有寒冰的包裹开始变黄,这旧时的美好早已经变质,为何一定要强势的将它包装,当做从来都没改变的美好。
  只是,这不过是痴人说梦,自以为能把曾经那美好的时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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