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吞天之殇（九）
强烈的刺痛激起了阴阳兽的凶性，咆哮一声换回本体。突然暴涨的身形冲破了爆炸的漩涡，地面观战的帝天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阴阳兽身上几处迸裂的伤口正在往外汩汩溢血。
一击凑效，刘启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回归本体的阴阳兽散发出的强横气息翻涌而至，以冰霜巨龙的庞大体型，飞行的姿势都有些不稳。
迎上阴阳兽瞪来的阴冷目光，冰霜巨龙张嘴吐出一口冰寒的龙息激射阴阳兽头颅，继而一声龙吟。高达五十米的寒冰龙卷风带起狂猛劲风吹拂着一群修为低下的猛兽不得不趴伏在地，犹自被冻成冰块的沙石敲的满头包。
寒冰龙卷风向上延伸，顶部迅速凝聚成一个龙头。一声沉闷的龙吟声后，龙头紧随着冰霜巨龙那口龙息追击而上。
寒冰巨龙，由冰霜巨龙催动的寒冰龙卷风，其威势无疑要比纯粹的龙卷风强上许多倍。与此同时，刘启上举的双手开始平行收拢，双眼完全变成了金红色。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而开，接连躲过龙息轰碎寒冰巨龙的阴阳兽正处在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虚弱期，再也无力阻挡精神空间的构建。
为了挽救颓势，阴阳兽拼着气血上涌骤然加快了巨锤的追击。轰然爆响中，刘启的背部直接遭到重击，吐出大口鲜血的同时也挡下了巨锤。
身下的冰霜巨龙长吟一声，不顾刘启下坠的身形趁着精神空间关闭的一刹那冲了进去。空间封锁，永恒之极冻风暴发动。
一时间，冰雪翻飞金红色肆虐，落入精神空间中的阴阳兽苦苦抵御着风暴的侵袭。四处飞舞的冰片边缘异常锋利，每每划过皮肤都能开出一道血槽，强劲的精神波动直接作用在他脑部，令到他的精神力只能苦守一隅。
有着冰霜巨龙的加成，空间封锁，永恒之极冻风暴足以威胁到阴阳兽的生命。靠着帝天搀扶勉强站立在地面上的刘启，抬起无神的双眼微微一笑。随即剧烈咳嗽起来，身后的邹凡、夏琪和陆燕妮赶紧从帝天手中将其接过，推拿的推拿，喂药的喂药，总算没有让他当场就昏迷过去。
精神空间缓缓内收，身在其中的阴阳兽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临近。疯狂地大声嘶吼，一双利爪反复拍击在精神空间上，却只留下淡淡的抓痕。
眼看着空间传送即将启动，阴阳兽也将彻底从这片空间消失，一声轻叹突然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原来真的还有龙族！”
这声轻叹来的实在太突兀，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道看似轻微的声音居然盖过了空间封锁的轰鸣声，令每个人每头猛兽都听个真切，仿佛这声音就在自己身边传出一般。
帝天眉头紧皱，猛然看向新源山脉山顶。那里，正悬浮着一个须发皆白，身着月白长衫的老者。
虽然老者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散逸，却让人有种无可匹敌的感觉。刚刚还匍匐在龙族威压下的低等猛兽在老者出现后，更是直接四肢摊开，吓瘫在地。其中不少都口吐胆汁，竟是惊吓过度，陨落了。其他高等猛兽也眼露惧意地向后退了几步，将帝天以及刘启等人顶在了最前面。
造成这一震撼局面的老者却像没什么感觉般身形一晃，来到空间封锁上方。右手轻巧的一个虚压，内收中的精神空间突然停滞，震了震骤然爆裂。
那一声咔嚓声，仿佛巨锤敲击在帝天等人心头，半只脚已经踏入异次元空间的阴阳兽居然就怎么脱困而出。眼神阴鸷地退到老者身后，呼哧呼哧的大喘着气。
老者迈动步伐，仅仅一步就跨越了百米距离落到地面上。阴阳兽紧随而至，不过脸色却是相当难看。
离得近了，刘启终于看清了老者的面容，不禁心头一震。因为这个老者竟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和他有类似想法的还有夏琪，两人几乎同时想起儿时的一次偶遇。那时候，两人都还是初出茅庐的武人级入门武者。
那次荒野露宿的经历，刘启至今记忆犹新。当时，以他只有十来岁的年纪，就看出这个老者的不平凡。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和蔼可亲的老者竟然是那么强大的武者，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他的最强招数。要知道，他曾不止一次凭借空间封锁，永恒之极冻风暴力挽狂澜，更是让寒于敖这种级数的强者都俯首称臣。可是在老者面前，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我们又见面了！”老者平淡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所有人耳际。
刘启轻轻挣脱夏琪的搀扶，勉强挺起腰杆，傲然道：“是的，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后悔，当年没有一掌击杀我？”
刘启的语气显然算不上客气，可是老者并未动怒，依然平静道：“无所谓什么后悔不后悔。世间万物，从存在时就注定有毁灭的一天，只是你的运气比较好，当年我没有认出你来。命中注定，你可以多活几年。”
“哈哈！”刘启大笑两声，牵动了伤势，吐出一口鲜血后，回应道：“也是，是我命不该绝。不过，这不是你手下留情，而是老天爷留着我，亲手诛杀你们这帮幽远门恶魔。”
“住口！”老者身后的阴阳兽暴喝一声，打断了刘启，却被老者伸手制止，无奈退回原位。
“恶魔？年轻人，你错了。”老者轻叹道：“何谓正义何谓邪恶，只是人为给它们下的定义罢了。在这新源大陆，强者为尊。只有至强之人才有权利裁决正邪。而我，就是这个至强之人。”
“哼！”刘启身后的陆燕妮娇斥道：“不要脸的老不羞，只知道自吹自擂。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敢自称至强之人。真是笑死人！”
此言一出，刘启瞬间意识到事情要遭，可是重伤的他哪还有余力喝阻祸从口出的陆燕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者轻轻抬起右手，曲指一弹，陆燕妮就娇呼一声，向着后方飞退而去。
足足退出两百米，陆燕妮才重重地砸落地面。沈天星和蔡逸风马上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脸色惨白口角溢血的小妮子扶了起来。
老者就像没事人一般放下右手，淡淡道：“这是对你出言不逊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