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之男妻清溪_112

  “那璧?”不惊在暗人从罗那皇城救出那璧的时候,就接到简短的描述,身体被虐待不堪,精神也恍惚,罗那京都医支域首迖一路跟随医治。他当时就怒了,传了公中消息,让齐庄各支全线撤出罗那。然而,那璧到自己面前,他才发现这比想象的更加凄惨,原本彪悍的身材都瘦成了一堆骨,身上已没有一块完好,多处伤口已经腐烂。
  那璧支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望了过去:“主子……”还没来得及说“恕罪”两字,便晕了过去。
  “主子,属下在皇城地牢寻得那璧的时候,那些刑具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徵骋禀报道,“据了解,地牢里有专人轮番拷打,就算那璧已经站不起来了,还是每日吊在石壁上,接受逼问。”他当时看了也是觉得过于残忍,为了防止那璧自尽,还绑住了牙口,一直套在头部,仿若牲口一般。顿了一下,又道:“那璧拷打之后也不吐一字,他们便施了毒,名唤‘吐芳’。”
  “吐芳?”不惊咬牙。那是一种□□剂,会让中毒人产生幻觉,这时候若有人问他什么,便如痴如梦般吐露。只是,这毒每五日只能下一剂,一剂只能维持两刻。若是过量,服毒者立马七窍流血而亡。这也就是为什么那璧那么坚决保守秘密,还是会泄露出去。
  “主子,那璧的身体实在虚弱,属下一路都在给他调理,并没有解毒。”迖道。
  不惊点头,转而问:“罗立还没有回来?”
  “这两日就会赶过来了。”徵骋道,“罗立一夜之间将各支暗人、货物等全部撤出罗那,出境之后,直安排他们往落玉国去。”
  “也是便宜罗那了!”不惊恨道,“罗立就这么静悄悄地掏空罗那?”
  徵骋摇头,掏空一个国家再怎么样都不会静悄悄的吧。他道:“与属下这边一样,撤走的每一处都撒上一石磺矿粉,丢一个柴火过去,浓烟四起!”
  不惊眯了眯眼:“所以,地牢也被放了一把火?”
  “是的。”徵骋点头,“地牢比较特殊,属下就特地给了优待,放了五石磺矿粉,一时之间火光从地牢口喷发而出,浓烟四溢,真是美不胜收!”
  不惊赞许地点点头:“也算因地制宜。”罗那的磺矿就是比别处多,用自家的产出烧自家的窝,真是舒心。
  “我们离开罗那的时候,罗那整个国家仿若是天火点点撒落,四处余烟袅袅,堪比仙境。”徵骋道,“属下画艺不行,不然定是要画下来给主子观赏。”
  “干得好!”不惊笑道,“原本还琢磨着是不是要提供点粮食给邻边小国,好让战火持续得更久一点。如今看来,那些小喽喽国肯定能够安心攻打了,也正好省了我们一批粮!”
  徵骋笑着连连点头,再看旁边昏睡的那璧,问:“主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落玉国,还是……”
  迖连忙道:“那璧的伤不宜在太过炎热之地修养。”
  不惊一笑:“我会让你们住在火炉之中吗?”
  迖有些懵,落玉国不就是火炉之地吗?
  “主子制出大量冰砖,盛放在落玉国皇城里。”徵骋与他解释道,“整个皇城都是阴凉无比,夜里还要盖被呢。”
  不惊拍了他一掌:“夜里本来就要盖被的。”
  “哦,是是!”徵骋道,“夜里制冰白日享用。”
  不惊道:“不过,那璧先不去落玉国,我们先回若弥京都。”他可以一夜之间填充满整个落玉国,却不能让落玉国在一夜之间繁花似锦。树种已撒下,一两个时辰里便发了芽,可要长成树苗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他还在寻找办法,让更多成树能存活在那片沙漠里,返还落玉国原有的风光。而且,若弥京都里还有他的亲人,他们从莫桑到樊厦,又从樊厦到若弥,辗转了几道,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辗转。
  “若弥京都倒是适合。”迖道。京都的气候不错,而且……据说神医药谷医圣就在若弥京都,住在主子的宅院里。迖垂眸,好想跟着医圣学点东西!
  “这样,”不惊道,“徵骋,你去落玉国,务必保证进出落玉国的安全。那儿现下只有塔特在维护,你找些人去帮忙,别让某些趁乱混入。”那璧随着他们去若弥京都倒是安全的,他身边有悍支暗卫,保护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徵骋应。
  “迖,你随我一同去京都。”不惊道。
  “是,主子!”迖眼眸一亮。
  天不亮,一条商队便悄然从扈地离开,直往若弥京都而去。没人会注意,这么个商队是日夜兼程,水陆并用,从扈地到若弥京都仅用了一昼夜。
  回到京都宅院的时候,长庚星还在天际。不惊将那璧等人安排在靠近禹谧那边的宅院。无意间一瞥,他便看到了坐在屋顶上的禹谧。
  “你在看什么?”不惊轻身跃上屋顶,坐到禹谧身边。虽然四下里还暗着,可他看得出禹谧又瘦了,脸上的轮廓变得更为深刻。
  禹谧看了一眼不惊,觉得这个脸面是熟悉的,便答他:“看日出。”
  “你彻夜不睡,便是为了等着看个日出?”不惊从暗人传给他的消息里得知,现下的禹谧昼夜不分,白日里时而沉睡着,夜里却是彻夜不眠。有一次甚至等到太阳升起都不睡,就干坐在那儿,直到晒晕过去。
  禹谧却是不再答他,只看着远方的天际。
  不惊连日都在外奔波,可精神倒是还好。他没有等到禹谧的回答,倒是也不忙着回去休息,陪着他静坐在屋顶。
  那方天际越来越明,长庚星不再那么耀眼显明。黑蓝色褪去,渐渐呈淡蓝色,最后染上一片红晕,太阳一点一点从地平线脱离出来。好似在那一霎那之间,远近的声响开始一点点充斥过来,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禹谧看着那片天际,不知是盯得太久,还是眼睛里吹入了尘灰,他眨了一下,一行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你在想什么……”不惊的声音很轻缓,似是不想扰了一个人的思绪。
  “他……不知道怎么样了……”禹谧应得也很轻,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他,”不惊看着远方,“很好,好好的。”
  “他……在等我,”禹谧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不惊将这话嚼了一遍,发现他所说的“他”,与他想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罗立出去办事,并没有在等禹谧,他只要办完事就可以过来,并不需要禹谧“回去”。再则,“回去”,是回哪里去?
  “他……”不惊问他,“是谁?”
  “他……”禹谧的视线终于从天际移开,然后皱了皱眉。
  不惊看着他痛苦思索,正要让他别想,禹谧却是很快恢复常色。禹谧偏过头来,看到身边是不惊,立马道:“主子,你怎么在这里?”
  不惊:“……”
  “找我有什么事吗?”禹谧道。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不惊只得道。
  禹谧看了看四下里,才道:“天亮了啊,我得去受学了。”
  “受学?”不惊看着他,这是在进入黑系之前的禹谧?
  禹谧低喃道:“阿立在哪儿,天亮了,马上要受学了……阿立……阿立……”
  “谧……”不惊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禹谧只在一垂眸之间,又换了另一种表情,看上去最正常的一副表情。他背对着不惊看了看脚下,然后快速地飞跃起身,几个纵身便离开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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