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她重生了 完结+番外_229
唐昭忽然觉得,自己对这蠢弟弟的了解还是不够。她猜到宋洋看不上延平帝做主上投靠,可没想到他投靠的主上比延平帝还不如——再怎么说,延平帝也是曾经的帝王,是太|祖传下来的正统,可闵阳王又是什么鬼?!
闵阳王只是宗室里旁支的旁支,明达听到这名号都愣了愣,如果不是背过宗室的名单,只怕就连记忆的犄角旮旯里都难将这个人翻找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唐昭当先打破了沉默:“算了,先将人抓回来再说。”
明达点点头,两人一点都不担心宋洋胡乱攀扯,毕竟这人应该怂得没胆子说谎。便是退一步说,宋洋真的想胡乱攀扯,闵阳王这样的小透明攀扯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吧?
两人旋即抛下宋洋,再次命府中甲士出动——闵阳王与其余皇子封王不同,因着是旁支的旁支,闵阳王府并没有豢养甲士的资格。王府之中顶多能养些寻常护卫,而且还有定数,至于甲胄这种东西一旦拥有超过二十副,便可以谋逆论处。
大半夜的,公主府再次闹出了动静,甲士们无视宵禁外出拿人。消息灵敏的人大半夜得到传信,有的彻夜难眠猜测万端,也有的披衣而起往刚写好的参奏上再添一笔。
总而言之,明达今日的作为已经引了不少人关注,却没人想到她的目的会是闵阳王府。
目送着甲士出府而去,这一回明达和唐昭没有亲自前往,奔波了半日两人也有些疲惫,便留在府中等消息。浓茶饮了一盏又一盏,明达还是忍不住有些犯困。
唐昭看得有些心疼,便道:“快半夜了,殿下累了就先休息,等人回来我再叫醒你。”
明达却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要等着亲眼看看,看那闵阳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藏在暗地里闹出这许多风雨。”
其实明达更好奇的是,事到如今闵阳王还藏着掖着不冒头,难道他就不怕一无所获最后给旁人做了嫁衣吗?要说他真心投效延平帝,那明达却是不信的。若没那份野心,他不会冲着禁军甚至后宫下手,更不可能那般果决的要了延平帝的命。
唐昭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劝了,与明达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两人一直等到三更天都过了,出去拿人的甲士才传回了消息——大抵是与延平帝接触久了,闵阳王竟也深谙逃匿之道。从收到宋洋被捉的消息开始,这人竟就果断的逃了,抛下了满府的妻儿老小,甚至连大部分的谋士门客也都没来得及带走。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当然也不算太坏。
闵阳王这一逃,明显就是做贼心虚,而他匆忙之间逃亡,府上必然还有能证明他不臣之心的证据。更别说还有那些谋士门客,抓起来审问一番,也就是现成的人证了。
而另一方面他半夜逃亡,城门早已经关了,他可没本事像明达一般叫开城门。
唐昭听完消息后看了眼明达,带着询问:“殿下……”
明达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无奈叹道:“罢了,今晚是睡不了了,阿昭陪我再叩一回宫门吧。”
唐昭闻言明了她心思,微微勾唇露出个笑容来:“好,我陪殿下一起去。”说完又冲明达眨了眨眼:“接下来几日,阿臻和丞相的案头恐怕都清静不了了。”
明达揉了揉僵直的肩背:“没关系,等这事过去,咱们都可以清静不少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吩咐仆从备上车马,大半夜又匆匆往皇宫赶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睡梦中的小皇帝也被叫醒了。
闵阳王是个很小心的人。他在宗室中没有地位,在朝堂上也并不显眼,能白手起家将势力发展到可与延平帝合作的地步,全靠他时时小心步步为营。
他将自己藏得很好,也敏锐的监视着所有人的动态,因此明达今日的反常早早就被他看在了眼里。当明达带领甲士出了永兴门开始,他便意识到了不妥,只是因为多年的根基都在京城,让他难得的犹豫了一下,心存侥幸。
只是这份侥幸在宋洋被带走时,彻底被打破。
宋洋是什么人?在明达和唐昭看来或许只是个不知所谓的蠢货,但在闵阳王看来,他甚至可以说是他的贵人,两人的关系也远不是表面那般浅薄。
闵阳王初次遇见宋洋是在九年前,彼时两人都还是少年,同样的空有抱负无处施展,让他们相遇之后惺惺相惜。只不过宋洋是真的志大才疏,而闵阳王却比他多了几分聪明。于是毫无地位可言的旁支王爷,通过一个庶子借用了定国公的名号,巧手运作,竟也渐渐积攒起了自己的一份势力。
之后这些年,闵阳王的势力在暗处发展越来越大。禁军里,后宫中,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他若有心针对什么人,也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先帝后宫为什么一直没有子嗣诞下?一开始确实是他在登基叛乱时被伤了身体,等到后来他身体养好后宫有了喜讯,那一次次的夭折或者落胎就并不是巧合了。只不过闵阳王藏得深,发展到后来许多人都不知自己效忠的主上是谁,自然也就查不到他身上了。
可以说,唐昭和明达一下子就找上了宋洋,真的是巧合也是幸运。因为一开始闵阳王发家就是借助的定国公府势力,所以这些年他无论有多嫌弃宋洋,也都没能将他抛开。
要说对闵阳王势力了解最深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也就是宋洋了。
因此当宋洋被捉,深知对方欺软怕硬本性的闵阳王当即就意识到了不好,之前的侥幸也半分都不敢有。当下他连手下的谋士门客都来不及通知,便带着一部分死忠匆匆逃离了王府,而后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的王府果然就被公主府的甲士围了。
与闵阳王府相隔两条街的一处简陋小院里,闵阳王坐在堂屋里,面沉如水:“孙先生、庞先生、周先生,他们都逃出来吗?”
属下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答道:“回主上,传信得太晚,几位先生都没来得及离开。”
闵阳王闻言只觉眼前一黑,预感自己多年的筹谋即将功亏一篑,心里将宋洋咒骂了百八十遍也不止——这人怎么就能怂成这样?这才刚被带去公主府多久,竟就将他供出来了,哪怕宋洋再多支撑一时半刻呢,他也能将手下谋士做好安排,不至于一下子全被捉了去。
对如今闵阳王而言,真可谓成也宋洋,败也宋洋。
然而现实也并没有给他继续咒骂宋洋的时间,因为很快闵阳王就又收到了另一则消息——明达与驸马趁夜入宫,求见小皇帝去了。
要说大长公主如今权倾朝野,入夜后叫开城门也就开了,去国公府拿人也就拿了,不顾宵禁派甲士包围闵阳王府也就围了。这一夜她也不知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却是乾纲独断,半点儿犹豫也没有。可等这些都做完了,她又跑去求见小皇帝,为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