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给本郡主寻乐子
夜荼靡想起上一世的这些事情,心中也是有些恍惚,念着上一世沈沐辞的确是对自己极为照顾的时间,夜荼靡因为夜沈沐辞方才所说的想要玄机阁替她定制一辆马车之事儿的怒火,霎时间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就算是怒火消散,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无语就是了,毕竟她属实是有些搞不懂沈沐辞平白纠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做什么?
好在这事儿并没有在夜荼靡心中纠结了太久,现在夜荼靡所有的的关注,反而却是悉数转移到了沈毓柔的身上。
上一世平南将军府贺家灭族一事儿动静极大,几乎是整个九州都对此事略有耳闻,不过那个时候平南将军府贺家说实在的仍旧是有些权势滔天,其实也不该那么早就被灭了满门的,不过沈沐辞并不乐意忍下了夜荼靡被沈毓柔折磨了的怒意,哪怕是宁可付出了极大代价,也仍旧是心意以绝,要铲除了平南将军府贺家的。
后来平南将军府贺家果真是被沈沐辞的东宫鹤卫灭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因为平南将军府牵涉甚广的缘故,沈沐辞手底下的势力也是隐约受了些许重创。
夜荼靡一想起沈沐辞因为自己和平南将军贺家翻脸的事情,心中也是一个激灵,这一次重生而来,她可不愿意再连累了沈沐辞和那个姓贺的世家大族扯上了什么仇怨。
先前之所以敢招惹了沈毓柔,无非是因为自己并非身在朝廷,所以孑然事外一身轻松,毕竟她心中属实不是多么在乎国公府上那对父子,再加上手握着十里画廊的江湖势力,夜荼靡个还真就不怕了沈毓柔的什么报复。
可是沈沐辞却是不一样,他身为东宫太子,如今虽然是深得民心,根基稳固,可是朝廷之事儿素来都是牵涉甚广,若是一些事情稍微出了些许差池,极有可能便会动摇了他的储君之位。
夜荼靡又岂会容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少现如今,在平南将军府贺家如此权势滔天,她自己也还尚且未曾想到更好的法子能够将之毁灭干净的时候,夜荼靡总也不能放沈沐辞和沈毓柔扯上了什么深仇大恨的。
思及如此,本来已经打算丢下人就走的夜荼靡忽而便是调转了身形,直接往东宫门口沈沐辞和沈毓柔二人所在的方向行了过去。
行回东宫门前的时候,夜荼靡抬眸看了一眼,果然便是如她所想的看到了沈毓柔那张让她心生厌恶的容颜。
沈毓柔方才对沈沐辞撒完娇,脸上带着一股子含羞带怯之色,面颊之上染着些许红晕,看着沈沐辞的眼睛却是蹭蹭亮的一直发着光。
饶是夜荼靡心中对于沈毓柔的纠缠本事已经先行有过了设想,可是等她现如今真的亲眼看到沈毓柔在沈沐辞面前浓情蜜意的样子之后,夜荼靡心中便是不知为何,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无名怒火。
她心中兀自冷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眸子勾出一抹极为锋利的弧度,神色极冷艳的轻笑道:“啧,本郡主听得此处如此热闹,还当是谁来了东宫呢,倒是没想到在东宫这等地方,还能有幸见了平秀公主一面,可还真是本郡主的荣幸呢。”
沈沐辞见着沈毓柔在自己跟前矫揉造作的模样之后,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他的脾气属实有些不好,满心不耐烦的便是准备让九鹤直接将沈毓柔给扔了出去。
不过话将出口之前,他却是忽然听见了夜荼靡的声音,眼看着夜荼靡就这么因为沈毓柔的出现而突然掉头回来了,沈沐辞那一双琉璃色的凤眸之中,便是再也忍不住的弥漫上了几分笑意。
他倒也不急着赶走沈毓柔了,一张堪比谪仙俊美的容颜逐渐的涌上了些许似笑非笑之色,就那么颇含温情而又隐含几分探究的看着夜荼靡突然出现的身影。
别说夜荼靡本身就触感敏锐,便是沈沐辞如此灼灼的目光,也属实是让人怎么着都无法忽视了去。
夜荼靡被沈沐辞这般认真至极的目光看得隐约有些不太自在,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沈毓柔的身上,连带着那句本郡主的自称,也是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几分。
其实若要仔细论起来,两人虽然都是御赐的身份,但是夜荼靡是郡主,而沈毓柔是公主,相较而言,夜荼靡的身份其实是要比沈毓柔多少逊色那么一筹的。
也就是说,夜荼靡在沈毓柔的跟前,本是不应该自称郡主的。不过很显然夜荼靡压根就没管这些个琐事儿,再加上如今她是在东宫这里,夜荼靡作为沈沐辞亲自请回来替他治疗旧疾的“神医”,比起沈毓柔这个不请自来的公主,倒还真不见得逊色到哪里去就是了。
沈毓柔听着这声称呼,也是下意识的朝着夜荼靡的方向看了过来。
其实最初的时候、沈毓柔并非是没有看到夜荼靡从东宫的马车之上下来的身影,但是那也不过只是一个身影罢了,她多少还可以自我催眠了一番,夜荼靡并不是在这东宫之中的。
可是现在夜荼靡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还是在东宫门口之内的位置,一内一外的鲜明对比,实在是太不明显了一些。
尤其是听着夜荼靡竟然还敢在她面前自称本郡主的自称之后、沈毓柔心中也很是更加不舒服了一些。
不过好在她也不算愚蠢,同样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倒也是不至于在沈沐辞的跟前,对着夜荼靡显示出了平日里那般浓烈至极的敌意。
她暗中磨了磨牙,却是头一次的性子极好的挤出一个笑来,扭头便是对着夜荼靡温声道:“原来妩宁郡主也在这里啊,此事本公主事先不知,如今得以相见,可见你我姐妹二人之间,的确是有那么几分缘分的呢。”
倒不是沈毓柔多么想和夜荼靡套了近乎,要说起来,沈毓柔心中其实早就已经对夜荼靡恨之入骨了,毕竟顾辞在这南诏地图之中虽然没有传出什么桃色绯闻,偏生夜荼靡回来之后,沈沐辞这个素来行踪隐秘之人,竟是突然开始频繁活跃在了人前。
先是亲自带着夜荼靡去皇宫之中领了赏赐,后来又是不嫌麻烦的跑到国公府上去宣读了什么圣旨去国公府上。如今还亲自接人回了东宫之中,这些事情属实是让沈毓柔心中很是不快。
更别说先前夜荼靡在皇宫之中还和她起过冲突,她并没有得了什么上乘,反而还被夜荼靡威胁一番差点毁了容色,这些个事情林林总总加起来,以沈毓柔睚眦必报的性子而言,完全足够让沈毓柔想将夜荼靡给抽筋扒皮一番了。
可是不管心中如何愤恨至极,现在的沈毓柔也是完全不敢表现出来分毫的。
毕竟如今的夜荼靡是沈毓柔亲自请回来的神医,至少在沈沐辞跟前,沈毓柔的确是没有那个胆子,胆敢将我脱平白得罪了去的。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事情,沈毓柔这才难得的对夜荼靡有了几分好脸色。更甚至还是厚着脸皮自称了和夜荼靡是姐妹的话。
夜荼靡是何等心性,又岂会看不出沈毓柔心中的这点小心思,只可惜,就算沈毓柔再如何想要讨好了她,她也并不见得多么乐意接受了去。
至少以夜荼靡如今的实力来看,沈毓柔这么一个除了蛮横无理之外,半点脑子都没有的人,的确是没有资格在自己面前崩塌了去的。
更别说现在夜荼靡还是打定了心思,要将沈毓柔得罪得彻底,让她心中最为记恨的人是自己,而非是沈沐辞这个东宫太子。
心中打着这么一个主意,夜荼靡脸上对沈毓柔还能有了半分好脸色,那才真是奇了怪哉。
她自顾自的冷笑了一声,脸上不见得有任何好脾气的样子,颇为毒舌的便是嘲讽道:“平秀公主莫不是搞错了吧?你我不过总共也才见了两面罢了,似乎还未曾亲近到姐妹相称的地步吧?”
这么一番丝毫不给人脸面的话说出来,沈毓柔当下便是变了脸色,面容之上佯装出来的几分亲近之意,也终究是有了几分破裂之态。
不过夜荼靡可不管她脸上的神色如何精彩至极,她反正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将沈毓柔得罪的彻底就是了,抱着这个想法,沈沐辞口舌之中的言语也是越发毒舌了几分。
“再说了,本郡主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夜荼靡一张惊艳面容之上,全然皆是冷凝之色,哪里还有刚才她说能够见着了沈毓柔是个荣幸的样子。
“毕竟本郡主可是记得清楚。当时在皇宫之中见着平秀公主的时候,平秀郡主你可是恨不得想要杀了本郡主的事儿呢。”
这等言语说出来,沈毓柔有再好的心性,也总是忍不住,神情变得有些惶恐了,倒也不是因为沈毓柔心中有多么畏惧夜荼靡,纯粹就是因为没想到夜荼靡会在沈沐辞跟前把这事儿儿给抖了出来罢了。
虽然说当时在皇宫见着夜荼靡的时候,她的确是恨不得将夜荼靡抽筋扒皮直接杀了,可是这事儿的后果夜荼靡心中也是清楚的,她不仅没有站到夜荼靡的丝毫便宜,反而还被夜荼靡扇了一耳光,甚至是差点毁了容色。怎么如今这事儿到了夜荼靡的口中,反而像是自己欺辱了她一般呢?
沈毓柔心中气急,下意识的便是打算将那日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可是就在她快要说出口的时候,沈毓柔却是忽然收住了嘴,将满腔欲说出的话重新咽回了喉咙之中。
她压抑了脸上愤怒的神色,化作几分尴尬,好声好气的对着夜荼靡解释道:“郡主你这是哪里的话,本公主怎么会对郡主有了如此敌意?当日之事不过只是一个误会罢了,本公主那时是觉得你有些眼生,以为你是什么擅自闯了皇宫的刺客,才会那般对你无礼了几分。”
好言好语的解释了一番以后,沈毓柔接着面带委屈的开口道:“可是自从知晓郡主你的身份之后,本公主便是一直把你当做了相见恨晚的好姐妹一般,却是未曾想到如今郡主对本公主的敌意竟是如此之大,倒真是让本宫有些不知是好了。”
说说话的时候,沈毓柔的面容之上重新又上涌现出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姿,衬托着她那一张多有些姿色的容颜,若不是因为心性不够而始终还是带着几分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之意的神情,只怕真就给她硬生生的憋出了几分惹人怜惜之意了。
夜荼靡倒是对沈毓柔没有将那日之事儿真实的情况彻底说出来的做法感到有多么好奇,毕竟沈毓柔的性子那是出了名的爱面子,哪怕是甘愿受了什么小委屈,沈毓柔也是绝对不会将她差点被自己打了一耳光,还差点威胁着被毁了容颜自称贱人的这等丢人之事给说了出来的。
只不过,沈毓柔越是表现出这般爱面子的样子,夜荼靡心中便是越发有些看不起她了,若是沈毓柔聪明一些,就绝不该顾着什么面子的事儿,平白在这边去了平白受了下来。
正相反,她在澄清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分明还是有那个机会可以反咬一口,说自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的,如此一来,若是除了沈沐辞之外的寻常人等,指不定心中就会对沈毓柔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转而对夜荼靡产生了几分厌恶之感了。
只可惜,沈毓柔这人呀,就是活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倒是平白给夜荼靡增加了几分笑料。
夜荼靡越发有些没忍住,唇角慢慢的渗开了些许嘲讽的笑意,满是不屑的看着沈毓柔,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嘴巴长在你的身上,什么话自然是由着平秀公主你来说,只不过本郡主并非是傻子,你在旁人面前装装样子也就行了,可是在本郡主这里,你这模样,倒更像是在给本郡主寻什么乐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