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逃走
很快,南宫家参加祭祀的所有人全都撤走,童女掉入枯井之中,生死有命,次日太阳出来才能一看分晓。对于这种规矩,沈炼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方才金竹掉下来的瞬间,他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这金竹的脑袋方才没有直接落在井底,否则,必定是摔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感觉有人拽住自己,金竹也是吃了一惊,再加上井底昏暗,血水腥味浓重,苏悦芯又坐在沈炼的肩膀上,让她恍惚错觉这井底有鬼,而且身高数米。
一时恐惧疲惫涌上心头,整个人只闷闷地喊了一声,就晕死过去。
事不宜迟,沈炼将苏悦芯托出井口,又抱起毫无意识的金竹终身一跃,这主仆三人不敢耽搁,连夜踩着众多牲畜的尸体,便掏出南宫家。
次日清晨,南宫夫人派人前去井口打捞金竹尸体,却发现井中早已经空无一人,除了血水再无其他。一时之间,众人对天朝拜,说什么童女升天,必是天地祥和,南宫修为大增的预兆。
南公夫人虽然心中不爽,可碍于众人所说的吉祥话,自然也不好再过计较,只是,这修为的事情最为清楚不过的就是她自己……
枯井深有数米,掉进去之后必定深受重伤,这童女怎么会连夜逃走!
莫不是有人暗中接应?
且不说南宫夫人这边如何质疑,再说沈炼带着苏悦芯和金竹连夜离开南宫家之后,顾不得去客栈休息,连夜去附近的镖局故意说自己妹妹意外死去,要把尸体运回沈家居住的小镇。
镖局的人想来胆大,面对浑身是血的金竹毫无恐惧,直接接下了这一单。沈炼吩咐切莫损坏尸体,这一路要好生照看。
“这你放心,我们梨花镖局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凭靠的就是一个义气。言出必行,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从未辜负过客人!”
“好,把就拜托了!”沈炼微微点点头,镖局的头子看沈炼气场不凡却脸色疲惫,下意识的问他要不要先进镖局喝口热茶,沈炼本想拒绝,可站在身边的苏悦芯却下意识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夫人……”
沈炼心中一紧,一把将苏悦芯扶住,苏悦芯靠在沈炼的肩头却说无妨。
“如果夫人愿意,我们进去歇歇脚,喝一口这东家的热茶,如何?”
沈炼实在心疼苏悦芯,虽然现在十万火急,可他依旧更看重夫人的身体。毕竟自己是习武之人,有内里护体,而苏悦芯一介女流之辈,这些年在沈府又过着清淡雅致的田园生活,今日这一番折腾,在南宫家又备受折磨,想来她已经吃不消了。
苏悦芯也实在口渴,便没再推辞。镖局的头子倒是个好交朋友之人,让苏悦芯和沈炼进屋之后,便吩咐手下沏一壶好茶。
“你二人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我斗胆问一句,你妹妹出事,可和南宫家祭祀有关!”
要说这镖局的人胆子大,赚的是用命换来的钱,一句话说出口,沈炼已然有些吃惊。
在这地方可是南宫家的地盘,眼前的男人敢如何直接的问出口,难不成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嘴边的茶水还没粘到嘴唇,他陡然看了一眼苏悦芯,苏悦芯此时也保持了警惕,她没有喝茶,忍着喉中的干涩轻声开口道:“老爷,天色不早了……”
“二位别怕!”镖局的头子一看这等情形,便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他笑了笑,冲着沈炼一抱手腕,爽朗开口道:“在下徐彪,行走江湖多年。今日见客人气质不俗,便多言几句,这茶水你们尽管放心吃,至于你们和南宫家的关系,我也不会多问。”
“徐彪……”沈炼吃了一惊,他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中等,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试探询问:“难道,你就是江湖第一镖局……”
“哈哈哈,是我,就是我!”
徐彪见沈炼知道自己的名号,顿时也放松许多。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徐彪的名气也算是不小,只不过,眼下梨花镖局不在京城,自己也算是隐姓埋名。
“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也只是带着几个儿子开个小镖局,混口饭吃。”
沈炼眼中闪烁一丝惊喜。眼前的人竟是徐彪!那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是好办多了……
“早听说徐彪的镖局名镇江湖,行走靠的是一个义气。那今日只是托付给你,我也放心许多。”
“那是自然。”徐彪点点头,他看着沈炼微微皱起眉头:“我已经将身份如实相告,那你,既然知道我的为人,必定也在京城中待过!可否告知一二?”
这徐彪倒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主,直接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彪字刺青,以证真实。
沈炼当然知道江湖上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冒名顶替徐彪的名号,这人虽然义气,但出生江湖,下手极狠,若有人敢打着他的名义行骗,那死法定然是非常惨烈。
江湖人都知道徐彪手臂上的刺青是用豹子写所制,所以今生今世无法去除,沈炼只看到血色浓黑就知道徐彪没有撒谎,再看他这家中的摆设,更是出手不凡。
虽然眼下梨花镖局不算太大,可是从陈设的摆件儿却样样都是珍宝。一般的小门小户,绝对没有这等的实力,一番观察之后沈炼点了点头:“能在此见到徐兄是在下的福分。说起京城,你我倒是都不陌生,我姓沈,曾在朝廷中任职。”
徐彪一听他的这番话,顿时也吃了一惊,他看着沈炼仔细的端详了半天,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难道你是……王爷?”
“正是在下,不过,我此时可不是什么王爷,只是寻常百姓。今日落难到此,还望多多关照。”沈炼言语极其的谦虚,让徐彪不禁更有好感。他直言自己在京城的时候就就仰沈炼的大名,很是佩服,后有一次帮朝廷运送官银,被奸臣算计,差点给当时的皇帝砍了头,还是沈炼无心的讲情,让他从断头台上走下来。
“确有此事。”沈炼笑了笑:“事情过去多年,没想到徐兄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王爷,您可是我徐某人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您当时的一番话,我今日已经是白骨一堆,妻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日。”
徐彪对沈炼满心感激,连忙让妻子带着丫鬟准备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这边又吩咐自己的二儿子徐子骞亲自带着镖局兄弟,现行护送金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