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遗憾

  “……”
  陈小川颇为蛋疼的望着直挺挺跪在跟前的风长老,面带难色道:“风长老,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好不好?”
  “不,陈大师若是不肯收我为徒,我便长跪不起!”
  风长老态度极度坚决的说道。
  一旁的鱼长老见状,二话不说,也学着风长老的样子,扑通一声给陈小川跪下了。
  “陈大师,既然你要收我师兄为徒,那就把我也一并给收了吧!”
  鱼长老大声喊道。
  “……”
  陈小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弄啥啊,你们两个的岁数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这一跪,岂不是要折他陈小川的寿吗?
  面对这两个老家伙,陈小川也不敢托大,当即单膝跪地,想要把风长老给搀扶起来。
  “风长老,鱼长老,你们二人的心思,我大致也能够理解,是不是觉得我能操控体内真火,就想着拜我为师,把这一手控火术给学去?”
  见陈小川点破了自己二人的心思,风长老与鱼长老对视一眼,都是老脸发烫,硬着头皮点点头。
  要知道,体内控火之术,对于一名炼丹师来说,就好比是孙悟空得到了金箍棒,猪八戒回了高老庄。
  那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啊。
  有了这体内控火之术,别的不敢说,光是这炼制丹药,便可事半功倍。
  随时随地,想炼制就炼制,师傅再也不用担心我忘记带丹炉上路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体内真火,不同于凡俗火焰,是一种以体内真气为燃料的纯净火焰,可将药草中蕴含的药性,提纯到极点。
  换句话说,普通炉火炼制出来的丹药,或多或少都会有杂质瑕疵。
  这样的问题,炼丹师往往会通过再三提纯药液来完善,但终究无法完全避免。
  普通丹药遇到这个问题,倒是不太明显。
  然而需要炼制那些上了品级的灵丹之时,往往药液中存在杂质,便极难成丹,甚至有可能会炸炉。
  这也是为何普通的炼丹师炼制丹药,往往成功率极为低下,十炉能够成丹四、五炉,便能称得上一句炼丹宗师的美誉了。
  可是要是能够拥有纯净的体内真火,这些困扰着炼丹师的药液提纯问题,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风长老与鱼长老作为浸淫丹道几十年的炼丹师,深深清楚一味上品火焰,对于炼丹师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两人纵观一身,也没能炼制出超过二品的灵丹,差的并非是药草与炼丹的手艺,而是这丹火啊。
  眼看人生路短,即将迈入大限,可是偏偏在这时候,老天爷终于开恩,让他们遇上了拥有体内真火的陈小川!
  这简直就是跟久旱逢甘霖一样,让人舒爽无比啊。
  是以风长老这才不顾失态,死活要拜陈小川为师的缘由。
  而鱼长老虽然反应慢了一拍,但并不迟钝,同样也想学会陈小川的这一手体内控火之术。
  “陈大师,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师兄弟,马上大限将至,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风长老的老眼湿润,诚恳道:“只要你肯收下我们师兄弟,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啊。”
  鱼长老也哽咽道:“能够在晚年见到这一手上古炼丹之术,我也死而无怨了。”
  “……这件事,真的没有两位想的这么简单。”
  陈小川虽然心头感动,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实不相瞒,这体内控火之术,我也是稀里糊涂学会的。”
  他苦笑道:“要是能够传授给二位,我自然愿意,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传授啊!”
  当下,陈小川将自己获得记忆传承的事情,大致给两人说了一遍。
  当然,他也不傻,只是说在一本古籍之中得到奇遇,被一缕火劲透体,意外就会了这一手体内控火之术,却是隐瞒了得到陈抟老祖的记忆传承之时。
  “……如此说来,这体内控火之术,似乎需要高人留下火种,才能将旁人体内的真火点燃啊。”
  听完陈小川的讲述,风长老与鱼长老默然无语,都是皱眉苦思。
  “不错,我这一手真火都是莫名其妙就学会的,又谈何传授给两位啊。”
  陈小川哭笑不得的将两人给搀扶起来,歉意道:“非是我敝帚自珍,实在是毫无头绪。”
  “唉,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机缘吧。”
  风长老摇摇头,满脸遗憾道:“看来我们师兄弟两人,今生怕是都无法学会上古的炼丹术了。”
  “好在今天得以见到这体内真火,也算是勉强了却心愿了。”
  鱼长老摇头叹息道。
  “两位长老,在下怀有体内真火的事情,还请两位前辈代为保密。”
  陈小川并不喜欢高调,这一手真火能够被风长老这样的人看重无比,想来在这个世界上极度罕见,甚至是独一份都说不定。
  今天迫不得已泄露了体内真火,已经超出了陈小川的原则,他实在不愿更多人知道这一个秘密了。
  “陈大师请放心,我们二人定然会守口如瓶的。”
  风长老眼底依然有抹久久无法释怀的遗憾之色,朝陈小川点点头,便和鱼长老怅然离开。
  苦苦寻觅大半辈子的上古炼丹之术,没成想有朝一日终于得以窥见,偏偏却是只可远观。
  这种滋味,实在比求而不得,更让人怅然与失落。
  “两位,虽然我不能传授给你们这真火,但要是需要我帮忙炼制丹药,我还是乐意出手的。”
  见到这两个老家伙佝偻的背影,陈小川倒是有些于心不忍,高声朝他们说道。
  两道苍老的背影齐齐一震,随即纷纷转身,朝陈小川郑重拱手道谢:“若是有需要,还请陈大师不要吝啬。”
  “一定一定。”
  陈小川拱手回礼道。
  给这两人炼制丹药,一半是出于好意,而另外一半,则是陈小川看重了这青岚峰药园的价值。
  要知道,这里可是一座炼丹师梦寐以求的药草宝库,里面种植着上百种外界稀缺药草。
  和这两名老人搞好关系,以后陈小川若是炼丹缺少药草,也可以向他们两人求助。
  这种互惠共利的事情,陈小川自然是乐意结下这一桩善缘的。
  等到风长老与鱼长老离去,王禄等弟子过来纷纷拜见陈小川,对他的态度更是恭敬有加,不敢丝毫怠慢。
  吃罢晚宴,陈小川两人被引入客房休息,房内已经点上了香炉,炭火烧得正旺,连洗澡水都给放好了,全然是把陈小川两人当成了祖宗供着。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在鱼长老与风长老的依依不舍之中,陈小川带着苗可可告辞离开青岚峰,前往这蓬莱仙岛的另外一座山峰,溪云峰。
  而炼丹大会的半决赛,也将在今天中午,在溪云峰上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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