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林溪在顾钟楠那直勾勾的眼神里，有些僵硬且尴尬地转过了头。
  “没关系的，礼轻情意重嘛。”她看向一旁，有些小声地说着。
  刚才顾钟楠那个带着坚决的视线，让林溪有些难以招架。
  本身她便觉得，礼物这种东西，即便是最好的朋友，送或者不送都无需勉强，感情不是靠物质来维持的。
  但是她很了解顾钟楠，眼前这个男人，有的时候身上仍旧散不去那一股天真以及固执。或许是从小的家庭条件就过于优越，顾钟楠对于人际交往以及生活中的那些小方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顾钟楠没有继续坚持，但是从视线及眼神中可是看出，他暗自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至于是什么，在场没有人知道。
  顾江珩最擅长做的就是调解氛围了，见刚才被他随口一说捅出来的要命问题，赶紧跑到一旁酒柜里，翻出来几瓶香槟，拎着就往沙发这里跑。
  “害，不就是个礼物嘛，改天我哥给我来个大礼包就是了啊——！”
  又一次，顾江珩话说一半，就因为头顶受到顾钟楠的一记爆栗而不得不原地终结。
  “马上要倒计时了，准备开香槟吧。”顾钟楠温和地受到，刚才揍顾江珩的手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呢，但是他的视线里只有林溪。
  现在终于到了能让牧雅婧提起兴趣来的环节了，她立刻打起了精神，从顾江珩手中接过一瓶香槟。
  林溪酒都不怎么碰，就别说会开香槟这种事情了。
  她双手捧着那瓶香槟，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三个人。
  顾江珩十分配合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朝他那个略微有些直男的哥哥使了个眼色。
  顾江珩：哥，这个时候你要是还不上，那我可就不帮你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牧雅婧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牧雅婧：这对兄弟，真的一个北极圈一个赤道。
  这个时候，顾钟楠终于把握住了这一次机会，他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瓶，然后慢慢从林溪手中接过她的香槟。
  “我来帮你开。”顾钟楠接过香槟酒瓶，转过身去，快速撕掉了瓶盖周围的锡箔纸。
  顾江珩还十分配合地咂了咂嘴：“哥，我也不会开。”
  顾钟楠面无表情，一手开始掰着瓶口的钢丝，一边张嘴对自己老弟说道。
  “墙角暖气不足，挺凉快的，你上那待着去吧。”
  林溪没有忍住，终于被这一句话以及顾江珩那吃瘪的样子给逗笑了。听到她的这一声“噗嗤”，顾钟楠转了转头，正好捕捉到了林溪捂着嘴，满眼笑意的模样。
  “嘭——”
  瓶盖因为冲力，从顾钟楠手中弹出，掉落在眼前的随意一处。
  “给。”顾钟楠很贴心地将香槟倒进细高脚杯里，然后转回身递给林溪。
  林溪抿了抿嘴，站起身轻轻从他手中接过杯子。
  “谢谢。”她的答谢十分礼貌。
  顾钟楠一直等到林溪端起高脚杯来，轻轻抿了一口其中的酒，才慢慢转回头，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酒瓶，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牧雅婧手肘戳了戳林溪的腰，对着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林溪似懂非懂，就在她打算用悄悄话的形式去询问时，身后的顾钟楠已经举起了杯子。
  “新年快乐。”他低沉且附带磁性的声音从林溪头顶传来，林溪转过头时，正好宣告着新年的钟声响起。
  她手中的杯子举在半空中，顾钟楠轻轻伸来，与她的碰了碰。
  两个人在电视屏幕映照出的那些闪光中对视着，最后，林溪低头微微一笑。
  “新年快乐。”
  突然在这一瞬间，那些带着恋爱因子的粉色气泡缓缓升起，逐渐填充了整个客厅。
  另外两个特别爱闹腾的人，在这个时候居然十分配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坐在一旁装着聋子默默地碰了碰杯。
  那一场尴尬却难忘的跨年派对在倒计时以后便宣告结束，原因是早睡早起的林溪说她困了。
  牧雅婧拼命忍住想要捏死她的冲动，拎着行李走到二楼的客房内。
  “不得不说，刚才顾钟楠真的很撩啊。”弯腰从包里取出换洗衣服的时候，牧雅婧轻声对着林溪说道。
  林溪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犯困的眼睛。
  “有吗？”
  “有啊！你要不考虑考虑，重新那个啥？”牧雅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她偷偷从侧面看着林溪。“我觉得他现在，挺诚心的啊。”
  林溪整理护肤品的手顿了顿，然后快速恢复到了先前的状态。
  “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有些茫然。”她回答得轻飘飘的，内心却涌起了一番波澜。
  牧雅婧听到了她的这一声回答，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别人不知道，作为林溪唯一的闺蜜，她清楚得很。
  曾经的那一件事情，带给林溪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导致现在她都没能完全从那其中走出来。眼看着她回国以后，状态在逐渐变好，这先是顾钟楠又是孙源，又一次直直地和她提起了心中那埋藏多年的伤痛。
  “早点睡吧，我还没到点，先出去再喝一点。”牧雅婧从包里掏出烟盒来，转身对着林溪挥挥手，拉开房门就往阳台上走。
  轻轻捏爆烟嘴处的爆珠，牧雅婧将烟咬在嘴里，拨动着打火机，点燃了烟。
  “雅婧姐，你也上阳台抽烟啊。”身后响起了顾江珩那吊儿郎当的说话声，牧雅婧早就料到他会过来，头都没有转一下。
  “这不是等着你过来跟我打听你哥的陈年旧事么？”牧雅婧两根手指捏着那根细烟，轻轻呼出了白色烟雾。
  顾江珩被戳穿了心里事，倒也不觉得尴尬，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容来，蹦跶到牧雅婧身旁。
  “那姐，你跟我说说看呗。”
  牧雅婧抖了抖烟灰，视线投向远处，属于京城那五光十色的夜景。
  “总结一下就是你哥渣男，伤害了我闺蜜。延伸出来说，就是他不懂该怎么谈恋爱，只相信表面上看到的，听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我闺蜜也不懂什么叫真正的谈恋爱，一昧的付出，不求回报，到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
  “这个总结怎么样？听懂了么？”牧雅婧夹着那根烟，挑眉看着顾江珩。
  顾江珩头一回碰上她这样气场强大的姐姐，一时之下居然有些招架不住。
  “到位到位，雅婧姐概括得十分详细。那不是，他俩之间，还有个第三者呢么？”他想到自己亲哥提起过的某个名字，又带着些套话的想法问道。
  牧雅婧微微仰起头，对着夜空吐出烟雾。
  “孙源啊，这个你就别管了吧，人家可是当今娱乐集团富二代，你哥可能都掰不过他呢。”她说完这句话，掐灭了烟，对着顾江珩扯嘴角一笑，然后走进了温暖的别墅。
  第二天，顾钟楠起了个大早，先是看着教程，用烤箱做出了一顿还算能吃的黄油三明治来，然后上楼，招呼林溪吃早饭。
  等到顾江珩闻着黄油味道下楼打算用早餐时，发现他哥只做了三个人的份，而且三人已经吃完了早饭，准备返程了。
  “哎你怎么这样的哥？”顾江珩可怜巴巴地叉着腰，看着准备离开的三个人的背影大声喊道。
  返程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顾钟楠将林溪和牧雅婧送回了她们居住的楼下。
  在林溪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顾钟楠叫住了她。
  “年后可能又要麻烦你和我一起跑行程了，先在这里说一声辛苦了。”
  牧雅婧被他这句话雷的，差点脚一扭没站稳。
  牧雅婧：……玛德直男，会不会撩妹啊？
  林溪也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
  他走后，两个人看着扬尘离去的那辆跑车。
  “我收回我昨天的那句话，还是等他别这么直男的时候，你再考虑一下吧。”牧雅婧拍拍林溪的肩膀，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
  林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一直在思考着顾钟楠的那一句。
  他上一张专辑没发多久，明明不在营业期啊，怎么说了这句话。
  这个问题，没有过多久，就由顾钟楠本人亲自宣布了答案。
  @顾钟楠：年后我将发布我的第一张迷你专辑《七年》，一共七首歌，是我在过去的七年里累计创作的。请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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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江珩：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