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八章 中心医院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医院看一看,确认一下情况。
“黄叔叔受伤了?”许柔下意识惊叫了一声,两个小时之前他们才刚刚在天水区那里见过面的,当时还好好地,现在居然受伤了。黄叔叔于她而言绝对算是非常亲近的长辈了,这两年来帮衬她家很多,黄队长受了伤,那她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陈哥哥,你带我也去医院看看黄叔叔吧,他伤得重不重啊,断腿,车祸很严重吗?”
“我也说不好,打来电话的是小张,黄队刚刚下手术台,还在医院躺着呢,得先过去看看才能确定情况,你要去的话,行吧,那我就先带你去医院,然后再送你回家。”说罢,陈蜀便拿起车钥匙,率先一步朝着公司门外走去。许柔也紧忙跟上。
眼看着这俩人说走就走,办公桌后边的钟漫琪急忙叫了一声:“等一下,你们去哪家医院啊?外面下着雨,至少得带把伞。”
钟漫琪说着,便急忙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将她日常备用的一把折叠伞拿了出来,总公司这里总共备了两把伞,也就是为她和陈蜀各自准备了一把。陈蜀的那把之前在许柔要走的时候,借给了许柔用,但陈蜀和许柔两个人,共用一把伞肯定遮不严实,最好还是多带把伞。
陈蜀接过钟漫琪送来的雨伞,却没撑开,从公司门口到停在马路对面的奥迪车上,总共也没几步路,用不着撑伞:“中心医院,不远,开车五分钟……”
“中心医院?”钟漫琪愣了一下,而后忽然伸手一拉转身要走的陈蜀,然后急忙回公司取出她的外套,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也去……”
“你去?你跟黄队长又不熟……”陈蜀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钟漫琪的父亲,钟伟伦不正是躺在中心医院的医护病房里么?而且还躺了半年多了。
“那就一起去吧,快点,趁现在雨小,待会别又下大了。”
“来了来了。”钟漫琪一边穿衣服一边跟上,锁上公司大门,跟着陈蜀和许柔一起跑到车边,坐进车里。
车子启动,钟漫琪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已经锁上大门,却没有来得及关灯的漫海公司。倒不是担心大晚上公司被贼人光顾,而是……现如今,漫海公司也算是有二十几个员工了,她多少也算完成了一点振兴漫海公司的愿望了吧?如果父亲没有睡着,眼看着她将公司坐起来,一定会开心的夸她不愧是他的女儿吧?
好吧,虽然说,公司做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像都是前边这个男人的功劳……
钟漫琪转回头看一眼前坐上陈蜀额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握住身边许柔的手,调整一下心绪,又说起许柔入职的事情来。
……
中心医院,又名毕周市人民医院二院,已算是毕周市里除了市区里的那家人民医院总院外的,医疗水平最高的一家医院了。这家医院距离中山路也不远,从漫海公司出发,经过三个红绿灯,开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只是现在时间已经稍晚,将近八点钟的晚上,医院除了住院楼外,其他大部分科室里除了值班人员,基本上都已经下班了。
在住院楼前台跟护士问了一下黄队长所在的病房,陈蜀带着许柔和钟漫琪直奔而去。钟漫琪虽只是乘车来医院顺便看看她昏迷不醒如同植物人一般的父亲……也不能说是如同,因为她的父亲现在确实就跟植物人一样,如果非要比较一下的话,那就是她的父亲脑部虽然遭受到了重击,当初治疗之后很难醒过来。但是她父亲脑部的受伤程度,却要比正儿八经的植物人要好上不少,是拥有极大的醒转过来的可能的,而且记忆部分也并未如同植物人一样基本消失。
可以说,只要她的父亲能够醒过来,那除了因为脑部受创,而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四肢灵活行走以外,就基本是个完好的人。这半年以来,医院所出具的各方面检查也显示,她的父亲脑部活动十分活跃,就像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而思维则一直活跃在梦境中。她父亲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以及……还能不能醒来。
即便医院出具的诊断书上,说她父亲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苏醒过来,但他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天,就意味着那百分之九十完全都是空谈,而那不能苏醒的百分之十,却毫无疑问的占据了真正的百分之百。
没人知道钟伟伦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钟漫琪不知道,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所有人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精心照料他,每日除了必要的维持生命的营养液外,更是需要大量药物维护他的健康。钟漫琪每隔两三天,都会专门过来,为她的父亲擦洗擦洗身子,按摩按摩四肢的肌肉,以免他躺在那里太久,导致肌肉萎缩,那么就算有一天他能够醒过来,恐怕也永远无法恢复四肢能力了。
这些,除了需要大量的时间之外,最为需要的,就是如同流水一般的钱财往里面砸。刚开始的时候,漫海公司刚刚出现颓势,但漫海公司作为一家大公司的底子还在,钟伟伦赚了许多年的积蓄也都还在,哪怕面临公司险些被破产清算,钟漫琪也还是能够靠着家里的积蓄和公司的底子撑一段时间。但是到了后来,公司彻底垮塌,家里的积蓄也因为公司的各种赔偿,还有父亲的医疗问题而逐渐见空,这也就导致了她父亲能够用到的药物,也只能逐渐降低标准。
到了最困难的几个月,她甚至每月都交不上最低标准的医疗费用,数次都产生了要将父亲接回家里,自己照顾的念头。但是那样一来,她的父亲也就得不到医院里的精心照料,用不上那些能够帮助她父亲醒来的药物,最后会导致的结果,可能就是她父亲永远都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