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退堂鼓
“陷害?龙心竹,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父亲是什么人?堂堂红星帮的副帮主,没事吃饱了撑的陷害你一个小小的堂主?真是可笑,明明自己做了的事,现在证据确凿,还不肯承认,真是虚伪”傅雨萝一连串连珠炮说下来,气的龙心竹再次失了理智,厉声娇喝道“臭丫头,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
说完伸手就要拔腰间的佩剑,被夏寒清上前一把拦住,沉声喝道“心竹,冷静一点”龙心竹扭头看向夏寒清,当看到夏寒清眼底那浓烈的关切之意时,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夏大哥,你相信我,我没有往茶叶里掺毒,没有毒害帮主,我没有……”
“没有?哼!那你的意思岂不是说少夫人闻名全江湖的医术是假的咯?那你这清雨堂主又是靠什么换来的呢?”龙心竹委屈的眼泪并没有让傅雨萝收敛半分,反而变本加厉的再次冷嘲热讽。
傅雨萝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立刻将目光转向气的脸色铁青的龙心竹,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问。
龙心竹今年只有19岁,年纪轻轻却已经是红星帮清雨堂的堂主,而红星帮的四大堂主并不是帮主选的,而是由手下的帮员们投票选出来的,当初选清雨堂主的时候,与龙心竹竞争的另一人就是傅雨萝,但到最后,龙心竹以5票的优势当上了清雨堂主,傅雨萝落败,为此,傅雨萝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认为龙心竹必然是靠着脸蛋和身材才选上的。
今日她当众这样说,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龙心竹靠着床上功夫才当上的清雨堂主,这对于一惯骄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龙心竹无疑于天大的羞辱,她一把推开拦在她面前的夏寒清,举剑就刺向傅雨萝,娇喝一声“你含血喷人,臭丫头,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啊——,爹,救我!”面对刺来的剑,傅雨萝吓的花容失色,立即起身躲到傅立亭身后,一张俏脸吓的惨白如纸,傅立亭大怒,但碍于众人皆在此,以他的身份也不好与一个堂主计较,于是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站起来拦在雨萝面前,伸手以两指夹住龙心竹刺来的剑,只轻轻往后一推,龙心竹便倒退几步,手中宝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龙心竹,是雨萝最先发现你在给帮主的茶叶里下毒的,难不成你想杀人灭口不成?”傅立亭紧绷着一张发福的脸,说出的话来句句针对下毒一时,含沙射影的意思非常明显。
“杀人灭口?哼!就她也配我杀么?我还怕脏了我的剑呢?”龙心竹冷哼一声,收回佩剑,转眸看着众人语带沙哑的说道“各位同僚,请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往帮主的茶叶里掺毒,是他们在诬蔑我,我真的没有!”龙心竹说着,眼泪再一次流下。
她那楚楚可怜又透着倔强不甘的眼神落入冰清的眼底,使她同情之余心底暗恨,本来想揭发傅雨萝下毒一事,借此让傅氏父女露出狐狸尾巴,却没想到又被傅立亭抢先一步,以有毒茶叶栽赃了龙心竹,恼恨之余想要为龙心竹说话,怎奈下毒的证据摆在眼前,正所谓铁证如山,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显然龙心竹并不死心,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茶叶走到潇圣面前,含泪祈求道“潇公子,您乃江湖上有名的圣手名医,一定可以判断出这茶叶上的毒是何时所掺,这样也就能证明我的身份了,您能帮我看看吗?”
潇圣闻言,将落在冰清身上的目光转到龙心竹身上,刚才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龙心竹身上,包括冷漠如冰的冰吟也眼含同情的看着她,唯独潇圣却依然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冰清,对于场中发生的一切他都是一知半解,在他心里冰清最大,其它一切都是扯蛋。
此时听到龙心竹满含祈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头对上她那含泪的双眸,心里不禁大为吃惊,刚刚他进门时看到龙心竹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纳闷之余,突口问出“啊?这位姑娘,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我没听清”潇圣说完,看到龙心竹暗恼的神色,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冰清身上,脑子里想着如何帮苏睿配制出死神的解药,傅立亭来了以后说了什么他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对于龙心竹的委屈他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冰清听到潇圣的话,无奈的闭上眼摇了摇头,真是无语了,这家伙原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潇公子,请您帮我看看这茶叶是什么时候掺上毒的”碍于自己此时正是有求于人,龙心竹压下一惯的高傲,语声轻柔的又说了一次。
“哦?我看看”潇圣接过茶叶拿在手中闻了闻,那刺鼻浓溢的茶香味让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而另一边的傅氏父女见潇圣拿着茶叶半天不语,心怀鬼胎的他俩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随后潇圣的一句话又让他们的心落了地。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虽然能看出这茶叶确实被人掺了毒,但所掺之毒数量太大,我一时分辨不出这毒到底是什么时候掺的,不好意思”潇圣说完,冲着龙心竹歉意的笑笑,将手中的茶叶放到桌上,没有注意到龙心竹绝望而惨白的脸。
“不可能,你是圣医,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撒谎,不是你看不出来,而是你根本就和他们是一伙的”想着自己被人陷害,平白受冤,龙心竹越想越气,把怨气尽数发泄在潇圣身上。
“心竹,你冷静一点,别胡说”为免潇圣发火,夏寒清赶忙上前堵住龙心竹的嘴,然而话已说出,潇圣又偏偏是那种眼里不揉沙的人,听到龙心竹这样说自己,当下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龙心竹沉声道“你把话再说一遍!”
“好了,潇兄,龙堂主是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这时冰清站起来适时的劝了几句,才将潇圣的怒气压了下来,瞪了龙心竹一眼,坐了下来。
这时,傅立亭站起来,拱手对霍卓说道“少夫人,帮主曾说过,若他临时有事,主持不了帮中大局,就由少夫人代为掌管红星帮,帮中一切大小事宜少夫人拥有绝对的处置权,那现在查出龙心竹在送给帮主的茶叶里掺有巨毒,企图毒害帮主,证据确凿,您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啊”
面对傅立亭咄咄逼人的语气,霍卓显得很是为难“这个……”
“少夫人,我没有往茶叶里掺毒,没有啊!”龙心竹大喊冤枉,极力为自己辩解。
“冤枉?哼!连潇圣医都说你的茶叶里掺有死神之毒,这也叫冤枉你?龙心竹,事到如今,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该因一时糊涂而做了不该做的事,哼!”傅雨萝站起来,尖酸刻薄的声音句句带刺,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影射当时推选清雨堂主一事,龙心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怒骂道“死贱卑,原来你是公报私仇!”
傅雨萝看着她,唇角微勾,得意的扬了扬眉毛,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就是公报私仇,你能拿我怎么样?直到龙心竹气得快要吐血时,傅雨萝才收回目光,看着霍卓说道“少夫人,您是江湖上有名的塞诸葛,更是红星帮举足轻重的人物,帮主爷爷平时也是最信任您的,我相信毒害他老人家的凶手您一定不会放过吧!”
她的话音一落,场中再次听到一连串的抽气声,人人都把怨毒的目光投向雨萝,好恶毒的女人,不但栽赃陷害,还要把人往死里整。
尽管在场的众人都明白,雨萝和傅立亭是栽赃陷害,龙心竹是无辜的,但证据捏在傅氏父女手里,他们也没有办法替龙心竹说话,再加上这位龙堂主平日里趾高气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众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当然,毒害帮主的凶手我自然不会放过,不过,一旦查出龙堂主是清白的,我也照样不会放过真正的下毒之人”这时,霍卓自主位上站起来,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满脸委屈的龙心竹身上,眼里有一丝不忍,出口的话也一字一顿万分沉重“心竹,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秉公办事了”说完,对着门外大声喝道“来人,摘了龙堂主的令牌,收了她的剑,将她打入地牢,待下毒一事查明以后,再行处置!”
此话一出,龙心竹脸色大变,尽管她刚才已经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但听到霍卓下令将她打入地牢,她还是满心不甘的在场中大喊冤枉,一双美丽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傅氏父女,恨不得把他俩剥皮抽筋。
而傅雨萝在听了霍卓的命令后,对于那句“下毒一事查明以后,再行处置”很是不满,忿忿的走上前,指着怒瞪着她的龙心竹对霍卓报怨道“少夫人,这下毒一事已经证据确凿,还要怎么查呀?依我看现在就应该把龙心竹以谋害帮主的罪名处置了,以震红星帮的帮规”
此话一出,坐在下方的冰清不禁在心里暗道傅雨萝狠毒,以前只道她是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却没想到她为了给自己脱罪,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的陷害无辜之人,她虽然和龙心竹不熟,但也看不惯傅氏父女那得意的嘴脸,当下站起来走到场中央,透着灵慧的凤眸冷冷的打量着眼前不可一世的傅雨萝,眼角的余光扫了龙心竹一眼,勾唇说道“是吗?傅小姐是想震帮规呢?还是想尽快把这替罪羊致于死地呢?”
“玉冰清,你什么意思啊?”傅雨萝不是傻子,冰清的话外音她一听就明白,当即气的柳眉倒竖,上前与冰清急执起来。冰清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有再理她,上前一步对霍卓说道“舅娘,我本不是红星帮之人,贵帮之事我也无权过问,可是中毒之人是我玉冰清的外公,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冰清说着,转眸在场内扫视一眼,朗声说道“各位,我之前说过,下毒之人身上必定有解药,能不能判定龙堂主到底是不是下毒之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从她身上或住处找出解药,那她就是毒害帮主之人,反之,这下毒之人就必是给茶叶掺毒之人”
冰清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傅立亭父女二人,气的傅雨萝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无奈冰清说的句句都在理上,她无从反驳,只有干瞪眼,私底下悄悄的拉扯傅立亭的衣角,向他询问该怎么办?
冰清的话纵然是混迹江湖数十载的傅立亭也一时想不到应对之策,看着傅立亭吃鳖的样子,龙心竹虽然感到十分解气,但想到冰清这样一说,傅立亭父女要是真的做贼心虚,将解药放在她房里,那她的罪名岂不是坐实了,刚刚冰清站出来的时候,她以为她是要帮自己,却没想到,她为了求取解药竟然落井下石。想到这,她扭头冷眼看着冰清,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满的怨毒之色。
“少夫人,玉门主此话言之有理啊,只要找出解药就能找出谁是真正的下毒之人,这毒如果不是龙堂主所下,那拿出这茶叶之人我就不敢说了”这时,杨政站出来斜眼扫了傅立亭和傅雨萝一眼,冷声说道。
“嗯,那就先这样吧,将龙心竹暂且押下去,等找到解药之后再行发落”霍卓说完,立即有两名手下从门外进来,将龙心竹带了下去,龙心竹一眼不发,平静的跟着两名属下走出聚义堂,美丽的眸子带着深切的恨意冷冷的注视着冰清,那目光更不得在冰清身上射穿几百个窟窿。
感受到龙心竹怨恨的目光,冰清暗自叹了口气,刚才那番话,是她灵机一动临时想出来的,本不想这样,但想到如此一来就会逼得傅立亭为了脱罪不得不交出解药,但这解药具有怎么交,当然是再次栽赃,有了第一回,这第二回就难上加难了,这回就看他傅立亭怎么栽赃了?
不过不管怎么栽赃,首先有一点解药必会到手,到时候苏睿一醒,红星帮内部的混乱就会立刻停止,在此期间龙心竹虽然会受点苦,也一定会恨她,但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之时,冰清相信她会明白的。
对于冰清缜密的心思,霍卓也是心知肚明的,想到她遇事能这般冷静,竟能在危急中想出这样的妙计,不得不让她打心底里佩服,扭头与丈夫战英对视一眼,含笑下台看着傅立亭说道“傅帮主,您觉得这样处理还行吗?”
“啊?少夫人乃是塞诸葛,连帮主都那么器重您,您说行那当然是行啦!”傅立亭说完,扭头瞪了一眼不停揪着他衣角的雨萝,拱手对众人说道“各位,傅某有事,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爹,您等等我啊!”雨萝提着裙摆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太好了,冰清这一招真是绝啦,反将了他们一军,这样一来,傅立亭为了洗清嫌疑就不得不将解药交出来”潇圣开心的说着,却发现周围的每个人都是皱着眉头,一脸的愁绪,不发一言。
“这办法是好,可是这么做就会坐实了心竹的罪名,谋害帮主非同小可,傅立亭定会借着这个罪名逼帮主杀了心竹,心竹是冤枉的,我了解她,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她没有下毒”多年的情义让夏寒清忍不住站出来为龙心竹报不平,完全没有注意到冰吟不悦的脸色和那紧攥的拳头。
一直以来,她以为夏寒清与龙心竹之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但今天看到夏寒清几次三番为龙心竹报不平,而龙心竹看着夏寒清的目光也不单纯。所以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她明白龙心竹是无辜的,可看到夏寒清极力维护她,冰吟心里还是觉得酸酸的,很难受。
对于冰吟的心思,夏寒清自然不知道,此时他的心思满满的都是龙心竹走时的怨恨,她在怨恨冰清,也在怨恨这里的每一个人,自己明知道她的委屈,却帮不上她,此时此刻,他只觉自己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寒清,你的顾虑我明白,可是眼下局势混乱,如果再不找到解药让帮主苏醒的话,傅立亭就会借着这件事情继续在江湖上大做文章,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现在应以大局为重,这样,我想心竹慢慢会理解的。”霍卓看出夏寒清眼底的不满,怕由此对他和冰吟之间的感情有所影响,于是走到他面前解释道。
“这个我明白,可是少夫人,傅立亭真的会乖乖的交出解药吗?”夏寒清此话一问出来,霍卓便肯定的点点头,眸中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会的,因为毒是傅雨萝下的,他不敢不交,既然已经成功栽赃了,那他们就一定会栽赃到底!”
霍卓说的没错,此时的傅立亭被冰清的一翻话逼得不得不把解药交出来,他站在走廊里,狭小精明的双眸微迷着,拳头因愤怒而紧紧攥在一起。
“该死的玉冰清,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落实龙心竹的罪名,我就可以洗脱嫌疑了,现在倒好,被他一说,我们还得交出解药,可解药在东瀛人手里,我怎么交啊!”傅雨萝恼恨的话刚一说出来,傅立亭立即惊愕的皱起眉头,鹰一样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身上没有解药?”
“是啊,我怎么会有解药啊?都在东瀛人手里”傅雨萝话一出口,傅立亭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呀?他们给了你毒药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要解药啊?”
“我?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那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如果在龙心竹那搜不到解药的话,他们一定会怀疑是我下的毒,到时被押到地牢的就是我了”傅雨萝焦急的跺着脚,那个地牢阴森又恐怖,还有死老鼠,她才不要去呢!
“你能与非凡向阳的人联系上吗?告诉他们我今晚要见非凡向阳”傅立亭微迷着汇聚着精光的眸子,头也不回的沉声问着雨萝。
傅雨萝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现身,毕竟这里是中原,平时我只跟他身边的山井一郎见面的,非凡向阳的指示也是通过他传给我的”
“嗯,那你一会就联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霍卓随时都有可能去龙心竹住的地方搜解药,万一搜不到,就会怀疑到你身上,到时候不但你会被关进地牢,我在红星帮的地位也会有所动摇”傅立亭低沉的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担忧,现在原本不动的棋局已经走了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必须借助东瀛人的势力夺下红星帮主的宝座。
但在这之前,他在帮里的地位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即使万般无奈交出解药让苏睿醒了过来,只要利用自己红星副帮主的身份攀住东瀛人这根大树,借助他们的力量打压中原武林,他相信总有一天红星帮主的位子会再次落到他的手中,他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
“父亲,您放心,我这就去发信号,非凡向阳一直都想跟您合作,我想他应该会见您的”傅雨萝见父亲愁眉不展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当即就下了楼梯,趁着周围没人悄悄溜出红星帮……
夜,静静的,没有一丝气息,在位于厉城与兴城十几里的交界处,有一片诡异的丛林,在丛林的下方是连绵数十里的龙尾坡,龙尾坡的周围四面环山,陡峭的崖壁一直向外延伸,山与山相接,形成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岩石,再加上周围一望无际的森林,使这片地域显得异常诡异。
而就在这丛林与大山相接之处,有一间石屋,是由几百块粗糙的石头堆结而成的,里面只有几条石凳和一张石床,除此之外,空荡的石屋里再没有其它摆设。
这样一间石屋又处在大山的夹缝之间,如果站在大道上,行人很难发现它的存在,那么到底是谁住在里面呢?别急,主人很快就来了,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名身穿黑衣锦袍的男子在夜色的笼罩下迅速的穿过大山,来到山后的小石屋前,透着精光的小眼睛四下里扫视一番,才转身进了石屋。
男子来到地中央,双手环胸汇聚出一种诡异的蓝光,对着石床对面的墙壁轻轻一击,蓝光赫然映在墙壁之上,这时奇迹出现了,只见原本粗糙的墙壁赫然出现一扇雕纹精致的石门,随着男子迈步前行的同时,石门应声而开,一条阴森透着诡异的走廊便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说它阴森呢?当然这是有原因的,男子迈步走进通道,合上石门以后,原本黑漆漆的走廊里顿时闪现明晃晃的亮光,是什么在发亮呢?放眼几十米的走廓深处,在布满各种人形图案的墙壁上方赫然是一颗颗死人的骷髅,而那发光处便是那骷髅的两只深凹的眼睛,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嵌入其内,像这样的骷髅每隔一米就有一个,将整条走廓照的如同白昼。
穿过十几米长的走廓,拐角处是一条窄小的丁字路口,就如同在西域暗宫里一样,男子没有走任何一条道,而是径直走向对面的石壁,口中默念几声奇怪的口诀,随着话音落地,男子便往前大步而行,直接穿墙而过,不留一丝痕迹。
“你来了?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刚进来耳边就响起一声苍劲有力的男音,那浑厚带着内力的声音响在眼前装饰华丽的宫殿里,带着一声声震的耳膜发麻的回音让男子心里发怵,修长的身形绷的笔直,恭敬的低头回道“禀告宗主,一切都在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红星帮主中毒不久身亡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大肆传播,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都为了武林霸主的位置而自相残杀,死亡人数是我们预计的三倍”
男子说完,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水池旁边的主人,暗自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见他目露喜色,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被非凡向阳派到厉城办事的山井一郎,而他的主人便不言而喻了。
“三倍?嗯,很好,吩咐下去,可以收网了”这个结果显然令非凡向阳非常满意,微迷着眼微微点头,想了想说道“对了,红星帮内部的情况如何?”“乱,一团乱,傅立亭的党羽和支持苏睿的人因帮主一位这几天吵的不可开交,霍卓这个临时帮主更是对眼下的局势束手无策,对于武林上的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山井一郎得意的说着他这几天的杰作,对于他来说,能让向阳满意是他最大的骄傲。
“是吗?呵呵呵,好,做的好,一郎你不愧是我非凡向阳的左右手,比我那个不孝子可强多了,哼!”想起远在西域的冷风,向阳心里窜起一股止不住的怒火,一拳击在桌案上,坚硬的石桌顿时被捶成碎片。
一郎的心猛的一颤,他这人什么都不怕,最怕向阳发怒,每次只要向阳一发怒,他辛苦训练出来的武士便会跟着他的怒气陪葬,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试探性的安抚向阳的情绪“那个,宗主,你别生气了,少主只是年轻气盛,一时被儿女情长迷了心,等他看清玉冰清的真面目,自然会回心转意的,到时,他将会是最值得您骄傲的接班人”
这样一番马屁拍下来,向阳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被他的几句奉承的话浇灭了,刚才上升起来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一郎见向阳脸色渐渐缓和过来,才舒了口气,眼珠一转,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宗主,傅立亭答应与我们合作,他想要见您,您看?”
“他想见我?哼!他也配,告诉他我没空,你替我去见见他吧,他若有什么要求,先答应他,只要能稳住他,让他暂时为我们所用,就等于在苏睿身边埋了一颗雷,这颗雷什么时候爆炸,那就是我说了算了,哼哼!”向阳阴险的笑着,一双深邃的双眸里透着狠绝森冷的光芒。
“是,宗主,还有一件事,傅雨萝问我要死神的解药,说是霍卓和玉冰清已经怀疑她了,你看现在要不要让苏睿醒过来?”听了一郎的话,向阳迷着眼想了想,回头沉声说道“照你刚才说的数量,死魂我们已经收集齐了,其数量一旦夺魂阵开启成功,威力足足是我们预想的好几倍不止,木已成舟,苏睿就没有必要再昏迷下去了,让他醒来吧,我倒要看看那些为了争夺武林霸主宝座的门派见他醒过来,不气的发疯找他拼命才怪,哼!”
“宗主真是英明,每一步都计划的如此周详,一郎佩服,我知道怎么做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下去了!”一郎说完恭身行完礼,正要退下时,耳边又响起向阳的声音“等等,告诉傅氏父女,解药可以给,但是他们二人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让玉冰清和霍卓知道他二人和我们有联系,以她俩的精明很快就能发现我们的计划,在夺魂阵没有成功之前,这事绝不能被他们发现,知道吗?”
“知道,宗主请放心,昨天傅雨萝告诉我,她已经找好了替死鬼,下毒一事霍卓等人纵然有所怀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我下去了!”一郎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山井一郎走后,向阳回头望着紧闭的石门,想到前不久让属下打探的一件事,微迷着眸子深思片刻,起身穿过装饰华丽的宫殿,来到一处简易舒适的房间,推门而入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温怒的男音“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向阳没有说话,走到男子面前,在隔床的书桌边坐下,温和的目光看着半倚在软榻上的男子,眼里没有半点怒火,轻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呢?”
“弟弟?哼!真是可笑,你安置的炸药差点把我炸死,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亲弟弟?”软榻上的男子正是前段时间在西域矿场因救矿工而受伤的非凡锦阳,对于眼前笑迷迷看着他的向阳,他没有半点好气,同时心里也万分懊恼,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着了他的道,掉入了他的陷阱里,当年的冷面邪君,如今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暗算,想想真是令他窝火。
“你当然是我弟弟了,我要是真心想致你于死地,在你和玉冰清合谋劫我的黄金时我就会杀了你,也不会让你活着给她通风报信了”向阳轻描谈写的为自己解释着,深邃的眸底是一望无际的冰潭,让人看不清摸不着,也听不出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意。
“哼!你如果在那时候杀了我,假消息就不会传到铁血门,以玉冰清的谨慎,别人传的信她会信?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选,不过向阳。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我身边究竟藏了多少暗梢?可否让他们现身一见啊?”锦阳冷眼斜睨着向阳,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
当时在矿场,他虽拼尽全力,不惜冒着受伤的危险拼死想将那些矿工全部救出去,但还是有少数人没有从埋伏着火药的地道里走出去,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和随后爆炸的山谷一起化为了渗淡的尘埃。
为此,他心里万分愧疚,同时也更加痛恨向阳的残忍,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都死在了他利欲雄心的野心里,虽然向阳后来并没有杀自己,派人在爆炸的前一刻将他救了出来,但他还是恨他,生平第一次对他产生那样刻骨的怨恨。
“呵呵,那些人你永远都见不到了,锦阳,你以为,没有保护好你的人我还会让他们继续活着吗?无论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亲弟弟,这点从来没有变过”向阳说这话时,嗓声略微有些沙哑,配上他感性的话让人真的以为他对弟弟的感情有多深。
然而锦阳听了只是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一口,微垂的眸底看不出情绪的波动,漫不经心的说道“变没变过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对于向阳刻意的演戏他实在是不想看,所以他在话里话外也总是透着一丝疏远。
实际上自从他在昏迷中被向阳从西域带到中原起,他就被软禁了,整天都被关在这个幽静的房间里,美其名曰“养伤。”实际就是禁固了他的自由。
身后半天都没有动静,锦阳以为兄弟多年,凭他对向阳的了解,他此时一定被自己激怒了,他心里冷笑,呵呵,这就忍不住了,却没想到,向阳起身走到床前,从来不笑的他此时却微笑着对锦阳说道“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伤”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锦阳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以向阳的火爆脾气竟然没有发火?这,这真是个奇迹?正纳闷时,耳边却见到连续的咳嗽声,回头向门口看去,却见向阳弯着腰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掏出手帕捂在嘴上不住的咳嗽“咳咳咳——”
“你怎么了?没事吧?”锦阳皱起眉,以探寻的目光看向门口红着脸不停咳嗽的向阳,他知道前些日子在黑森林外围他被冷风的索魂内力打伤了,但他以为以向阳的武功就算当时不敌,受了伤的话这段时间也应该好了,可他看向阳现在的样子好像很严重。
“嗯,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向阳收回嘴边的手帕,尽管极力掩饰,但仍让锦阳看到了那手帕上殷红的血迹。锦阳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情不自禁的问道“你咳血了?”
“哦,没有,你看错了”听到锦阳紧张的询问声,向阳慌忙将手帕塞回宽大的袍袖之中,极力掩饰着,但这反而让锦阳加深了心中的疑惑,更加担心起来,看着向阳因咳血瞬间变白的脸,他不由的更加担心起来,刚才的愤怒和埋怨也随着心底的恐慌减弱了几分。
锦阳当即起身下床,奔到门口一把捉住向阳的胳膊,从他袖口掏出那块染血的手帕,当看到那几乎将手帕染透的血迹时,锦阳的心猛的一紧,转眸望着向阳,声音透着几许担忧“你的伤一直都没好吗?愉风知道你伤的这么重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别惊动他了!”向阳回头冲锦阳笑笑,捂着胸口走了出去,锦阳目送着他走出房间,有心想喊住他,话到嘴边却叫不出口,这时向阳又扭过头,看着锦阳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的伤好了的话,出去散散心吧,见到愉风,帮我转告他,如果真的喜欢玉冰清,就不要让她参加半个月之后的礼佛大会,我不希望他恨我”向阳说完转身离开,独剩下锦阳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一直以为,向阳只是个野心家,一心想要称霸中原武林,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不在乎,包括他身边最近的亲人,但今天看到他极力掩饰自己重伤的事,他突然觉得,向阳其实也没有他和愉风想象的那般绝情,想到他临走时说的话,他不禁有些犹豫,他是否应该让愉风回来与向阳见一面呢?
锦阳站在门口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可他没想到,他纠结的神情全部被隐藏在暗处的向阳看在眼里,满意的点点头,严格的来说,他是对自己的演技十分满意,这个弟弟虽然和他一样做事阴狠,不留余地,但是他俩有一处不同点,那就是锦阳有情,而感情若是占了人的大半思想,会让人的心变软,锦阳的心就在遇到霍卓的时候逐渐的被磨去了棱角,变得胸无大志,整日里儿女情长,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所以这次他一定要将愉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身边,割断他与玉冰清的一切。
这边布局的同时,傅立亭那边却因为向阳的避而不见正在房里大发雷霆,平日里精明算计的眸子此时因气愤泛着红光,拳头重重的击碎窗台上的蓝瓷花瓶,吼声震天“岂有此理,东瀛人根本就没有诚意,狗眼看人低,哼!”
这一嗓子吓的身后的雨萝面色发青,小心肝儿直颤,拍着胸脯声音发抖的劝道“爹,您别生气,或许是宗主没时间呢”雨萝嘴里说着,心里也在埋怨着,都怪那个向阳太狡猾,表面答应与父亲见面,到了约定时间,出来相见的却是山井一郎。
“没时间?哼!分明瞧不起人,可恶,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上他们这条贼船了”傅立亭只是一时的气话,但雨萝听了却以为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不跟东瀛人合作了,想到将要失去唾手可得的少主夫人之位,她的一颗春心瞬间就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爹,您不会是后悔改变主意了吧!”
“哼!我还真想改主意了,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霓虹人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等我把苏睿赶下台,就轮到我跟他们算总帐了”傅立亭眼眸微迷,发狠的说着心中的计划,其实走到这一步,除了他自己的野心之外,也是形势所迫。
如果在下毒以前,或许他们还有退路,可是现在红星帮这边霍卓等人因苏睿中毒一事步步紧逼,一再要求在龙心竹的住处和清雷堂搜解药,被他屡屡压制,使计拖延,但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再不搜的话,他的处境就会很被动了,眼下这情形就是他想打退堂鼓,形势也不容许了。
对于傅立亭的心思傅雨萝不理解,她也不愿意多想,对她来说,最在乎的莫过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至于什么江湖斗争,尔虞我诈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见父亲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傅立亭“父亲,山井一郎已经把死神的解药交给我了,您赶紧派人把它放到龙心竹的住处,这样她下毒的罪名就能坐实了,我们也可早日摆脱被动的局面”
“哦?这就是解药?”傅立亭闻言接过解药,拿在手里翻转着看了几眼,想到苏睿即将苏醒,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多少年了,他一直盼着坐上那个位子,可是如今好不容易苏睿中毒了,那个位子也该轮到他傅立亭坐坐了,可是就因为玉冰清的一句话,就逼得他不得不交出解药,他恨,恨不得杀了这个坏事的人,同时心里也很不甘,想他傅立亭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数十载,这次竟会栽在一个小辈手里。
傅立亭微迷着眸子,越想越气,手上使劲将瓷瓶紧紧的攥在掌心,阴狠的声音在雨萝听来全身阵阵发寒“都怪玉冰清那个臭小子,要不是她坏我的好事,苏睿再过几天就咽气了,哼!”随着话音落地,只听“啪”的一声,白瓷瓶被傅立亭重重的按在桌子上,瓷瓶应声而碎,里面一颗硕大的黑色药丸显现出来。
这一发火再次吓得雨萝脸色发白,下意识的向前一步猛的将桌上的药丸夺过来,以妨父亲暴怒之下碾的粉碎。
“那个,爹,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这颗药丸交给我,我保证放到龙心竹房间里最隐蔽的地方,肯定不会引起霍卓他们的怀疑”雨萝说完拔腿就向外走,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再呆在那个房间里,万一引火烧身就不妙了。
这颗解药怎么办呢,放在哪既不让人怀疑又不容易找到呢?不,她不能亲自放,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思来想去,她将药丸交给傅立亭的一名亲信,并嘱咐他一定要放到稳妥的地方,药丸的事情解决了,可她又不敢回家,去哪呢?她突然想起关在地牢里的龙心竹,灵机一动,哎!正好去看看那个倒霉的替死鬼也不错啊,哼!
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布满污渍略显破旧的床上躺着一身紫衣的龙心竹,被关进来已经三天了,如果换成是一般人,被禁固了自由,肯定是又吵又闹,而龙心竹却既没有吵又没有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就连看守地牢的人都纳闷。
以往这位堂主可是帮里出了名的目中无人,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帮主和夏寒清谁都不放在眼里,要照她以前的性子被人这么冤枉拆了整座牢房都有可能,可她现在却一声都没有吭,更没有向任何人求救,这几天进来看望她的众帮员都是疑惑不解。
其实说到委屈,龙心竹心里当然很委屈,但是她明白自己现在无论怎样闹怎样吵都是无济于事的,依目前的发展情形来看,她成为替罪羔羊的可能性很大,傅立亭父女为了脱罪一定会将解药放在她的房间里,再次栽赃陷害,而她之所以不慌不忙,就是因为栽赃一次能够成功是她不够警惕,但第二次就说不准了。
那天从聚义堂被押到地牢,刚开始她的确很恨冰清,恨她在自己被冤枉时落井下实,把她往死里整,她甚至还想过,冰清这样做有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她喜欢夏寒清,红星帮上下谁都知道,玉冰清是杀手首领,手中掌握天下各处的情报网,自己的这点心思肯定也瞒不过她,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替她妹妹除掉自己这个情敌。
可是自进来后,关在简陋阴冷的地牢里,她反而比以前清醒了,想着玉冰清这样做的真正用意,她忍不住打心底里佩服她的行事果断和神机妙算,在外人看来她若是被搜出解药,肯定必死无疑,但她心里却明白,不久后她就会堂堂正正的从这里走出去,想到这,她心里就不再害怕,不再担心了,只安静的在牢房里等待着。但她没想到,预计的结果还没等来,一场灾难就先一步到来了。
“哟!龙堂主好悠闲呐,大白天竟然在睡觉啊,没有事情做吗?”就在龙心竹沉思着闭目养神时,她最不喜欢听的声音却传至耳边,她无奈的睁开眼自床上坐起来,冷眼看着经过刻意装妆的傅雨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傅大小姐,我还以为这是那个花楼里的凤凰飞来了”龙心竹边说边上下打量着气的脸色发青的傅雨萝。
她知道傅雨萝之所以精心打扮是想来炫耀的,她低首扫了一眼自己,略带污渍的紫衣经过热汗的浸渍紧紧的贴在身上,身上依稀散发着一股酸涩难闻的味道,不禁暗自皱了皱眉,平日她很爱干净的,每日洗澡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现在一连三天未洗,身上的味道连她自己都受不了,再看看衣着光鲜的傅雨萝,一个是华丽的金丝雀,一个是落架的凤凰,这两者可真是一个天上个地下。
“你……”傅雨萝抬手指着龙心竹,气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暗自懊恼,刚才回房精心打扮一番,本来是想来刺激她的,却没想到自己倒先被奚落了,居然暗指自己是窑姐,这口气她咽不下,于是收回手,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在龙心竹全身上下打量一眼,嘴里啧啧的说道“啧,看看呐,昔日娇美绝艳的龙堂主此时落魄的连只鸡都不如,怪不得看到别人穿着漂亮衣服会妒忌了,呵!”
“我妒忌你?麻烦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值得我妒忌么?”龙心竹冷眼瞅着傅雨萝,目光里满是不屑与嘲讽,气得傅雨萝差点跳起来“我什么德行,用不着你管,你先管好自己吧,看看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居然混到牢房里来了,啧啧啧,多可怜呀”
雨萝说着,抬眼打量着这间简陋的牢房,墙角的蜘蛛网,角落里吱吱作响的老鼠,还有墙上时不时爬着的蟑螂,看到这一切,她不禁心底发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棋高一招,提前找了个替死鬼,要不然住在这里的就是她了。
傅雨萝眼里的恐惧没有逃过龙心竹的眼睛,唇角微勾走上前,哧笑一眼说道“我只是混到牢房,不过你的下场肯定比我惨,毒害帮主可是死罪,就算现在被你逃脱,日后呢?你能栽赃我一辈子么?
“哼,那也说不定呢?龙心竹我告诉你,本姑娘就是栽赃你了,怎么着?想咸鱼翻身,过不了多久我就要你变成死鱼,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说到最后,雨萝的声调不自觉的提高,跟在她身后的随从忍不住低声提醒她,小心隔墙有耳,她心里一惊,扭头四下里看看,见牢房外并没有人,看守已经被她支了出去,这才放下了心。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龙心竹暗自好笑,眼里的嘲讽意味也十分明显,反唇相叽道“我翻不翻身不由你说了算,不过看你那蠢样子,你铁定是一旦倒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
“你,你才蠢,我告诉你我不会倒下,永远不会”雨萝气极,大吼几声,左右看看凑在龙心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毒就是我下的,不过呢,那帮蠢货跟你一样,蠢得像猪,他们即使怀疑到我,也永远不会有证据,再过几个时辰你毒害帮主的证据就会出现在你房间里,到了明天你就永远都翻不了身了,清雨堂主的位子也会归我”
傅雨萝说着,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却惹来龙心竹不屑的冷笑,转身走到床上躺下,面朝墙再不看她,冷冷的说道“既然你胸有成竹,如此得意,那我们就试目以待吧”
“你,你给我起来,谁准你睡觉了,起来”见龙心竹一派悠闲的躺在床上,看也不看她,那漠视一切的冷傲姿态让她胸中积压的怒气快要烧起来,特别是刚才她那鄙视不屑的目光让雨萝赫然想起几个月前她从西域回来,对外说她被强暴了,当时龙心竹就是用这样鄙夷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那样刻骨的屈辱到现在她仍是记忆犹新。
床上的龙心竹并不知道雨萝想起了过去的屈辱,依旧闭着眼看也不看她,那样的冷漠,那样的不可一世,纵然是身在牢狱,依然冷傲艳绝,如一朵清梅虽经霜雪的打压,依然清雅素洁,不染尘埃。
“你不起来是吧,好,既然龙堂主愿意躺着享受,那我就成全你”雨萝阴笑着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随从,将他们那发直的眼神和流着口水的嘴角尽收眼底,心里冷笑一声,男人皆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过她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彻底的羞辱一下眼前的女人,当日自己失去清白她可是极尽嘲讽和鄙夷,丝毫没有同情的对待她,现在三十年风水轮流转,龙心竹我要让你尝尝失洁后被嘲笑的滋味。
“你要做什么?”龙心竹听到雨萝的话,直觉不对劲,快速从床上坐起来,警惕的看着一脸奸笑的雨萝。
“做什么?龙姐姐,您说呢?小妹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岂能空手来啊,自然得带见面礼啊,姐姐您独自一人待在这,一定是深闺寂寞,所以妹妹就想了个主意,来给姐姐消遣消遣”说完扭头对身后的五个随从命令道“你们五个,过去好好伺候龙堂主,让她也享受享受!”
话音未落,五名随从就已按耐不住走了过去,眼前的女子可是红星帮里出了名的大美人,以冷傲为名,平日里他们连看一眼都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