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十步一杀
“我师父?”
冷羽微微一怔:“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只是一位江湖郎中而已。”
“江湖郎中?”
阎老七阴笑道:
“嘿嘿,二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十步一杀龙柏川,曾单枪匹马独闯西南九寨,杀人如草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时至今日,江湖上甚至都避讳提及他的姓名,在你的嘴里,居然成了区区一江湖郎中,究竟是你故意隐瞒,还是你师父压根没告诉过你他的真实身份?”
“你……你说什么!?”
冷羽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神色。
师父赛华佗倒是曾经跟他说过,他的真名叫龙柏川,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并不意味着什么,却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杀人魔王——十步一杀。
十步一杀,只是听这绰号,便足以令人心惊胆战,时至今日,民间依然流传着不少关于十步一杀的传说。
相传十步一杀出刀极快,只要刀一出鞘,必定有人人头落地,而且由于他出刀太快,即使砍下人的脑袋,刀身也不沾一滴血渍。
相传由于十步一杀杀人太多,戾气太重,甚至踏过的草木都会枯萎。
甚至相传十步一杀能用眼神杀人,只要用凌厉的目光看人一眼,对方就会人头落地。
……
总之各种各样的传闻,玄之又玄。
冷羽也曾听闻过不少,一直认为十步一杀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却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就是十步一杀。
他无论如何没法将平日里和蔼可亲,言行举止就像一个小顽童似的师父,跟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联系在一块。
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刻反驳道:
“七爷你别乱说!我师父一向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从来只救人,几时杀过人?”
“恐怕是因为他前半生杀伐太多,自知罪孽深重,于是后半生悬壶济世,为自己恕罪吧。他杀人的时候,便如杀蝼蚁一般。你仔细想想,他当真从来没有杀过人?”
“当然!他从来……”
冷羽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他师父还真杀过人,而且这事就发生在不久前。
在幽城的时候,他师父曾一掌击杀了葛淮安。
说起那件事,其实他一直感到蹊跷,因为一开始,葛淮安似乎与他师父赛华佗相识,不但向赛华佗抱拳作揖,两人还聊得火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赛华佗忽然出手,竟然运用纯阳绵掌,将葛淮安一掌击杀,事发可谓十分突然。
当时赛华佗的解释是,葛淮安与东洋人勾结,死有余辜,但在他俩小声对话时,冷羽却曾听赛华佗提到了起死回生术。
难道阎老七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师父赛华佗,当真就是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十步一杀?
而师父之所以坚持要跟随他们一同前往幽城,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术与起死回生术?
那么,师父寻找这两大仙道秘术的目的又是什么?
追求长生?
以他对师父的了解,似乎对长生并无渴求,甚至对养生之道都嗤之以鼻,每日里以酒为乐,无酒不欢,更勿论长生。
所以,是为了起死回生?
那么师父希望起死回生的人又是谁呢?
最关键的一点,师父在幽城究竟有没有找到传闻中的两大仙道秘术?
此外,这一切与师父忽然地离家出走,又有什么关联?
……
一连串的疑问在冷羽脑子里冒出来,他心里正琢磨着,阎老七阴笑着说:
“看来冷大少爷对自己的师父当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冷羽回过神来,说道:
“关于我师父的真正身份,我自会找他问个明白,但七爷你所说的长生不老术,当真不在我的手里。”
“是嘛?”
阎老七盯着冷羽看了一会,眼珠子一转,说道:
“看你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谎,念在你曾救过我性命的份上,我姑且信你,既然你们还得赶往苗疆,今日我便放你们过去。”
李义武一听,连忙朝阎老七拱手抱拳道:
“多谢七爷!”
阎老七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说过,阎老七已经死了,这里只有乌家寨三当家,没有七爷。”
李义武淡淡一笑:
“那就有劳三当家,让手下弟兄把路让出来,让我们和马帮的兄弟都过去。”
阎老七转头看向马帮,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们,你们怎么会跟义字堂的马帮搅在一块?”
冷羽解释:
“咱们跟着马帮,一来是他们熟路,没人比马帮更熟去重庆的路;二来路上也有个照应。”
“得,不过今日我可是看你俩的面子,才这么轻易放他们过去。”
阎老七说着,冲站在不远处的裴盛才大神喊道:
“裴盛才,放人过去。”
裴盛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快步走到阎老七跟前,看了看一旁的冷羽与李义武,压低声音问道:
“三当家,您……您来的时候不是说,今日就算是掳,也得把人掳山寨里去么?还有他们运得那批货,至少得留下三分之一,现在怎么忽然就……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了呢?”
“那你想怎样?”
“我觉得放他们过去可以,但至少得让他们拿出五百个大洋来,或者,把他们运的那批货留下三分之一,我查过,他们那批货是……”
没等裴盛才把话说完,阎老七没好气地打断道:
“我说你小子怎么比老子还贪得无厌?一张口居然就问人家要五百大洋,今后还有谁敢从咱乌家寨的地盘上经过?到时候没人来,你让兄弟们都喝西北风去?”
“三当家,我……”
裴盛才正要解释,阎老七挥了挥手:
“让你放人就放人,少废话。”
裴盛才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走到众土匪跟前,大手一挥,喊道:
“放人!”
众土匪纷纷让开道路两旁,洪四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许,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立刻领着众马帮兄弟,在一众土匪的注视下,朝不远处的天堑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