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咱们什么时候离婚

  更引人注目的,是怒放的鲜花簇拥下的相对而立的两个人影。
  男的慵懒随意却透着绝世风姿,女的浅笑嫣然,抬眸举手间都是风情。
  远远看去,就是一副完美的画卷。
  只是落入穆彦成眼里,都是刺眼的风刃。
  他大步走过去,还没接近,便有一道欢快地身影纵情狂奔,一路冲了过来。
  乔语微微诧异地抬眼去看,就见到蠢狗一路冲开踩踏了不知道多少鲜花,围着穆彦成孤傲的身影撒欢儿求抚摸。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乔语浅笑着跟他打招呼。
  穆彦成打量着她的笑容。
  虽然淡淡地,却没有半点儿勉强。
  完全不见之前的失魂落魄,甚至不见半点儿不愉快。
  才知晓了那么大的事情,倒是这么心情轻松愉悦。
  穆彦成看一眼旁边的姬秉禾,脸色阴沉。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乔语冲着姬秉禾点点头。
  姬秉禾扬眉笑了笑,“算不上打扰,我这里也太冷清了点儿,能有人来,是最好不过的。”
  乔语笑笑,“先前你不是说要养狗?不如真养一条。”
  “我考虑考虑再说吧,免得贸然领回来,它嫌弃我这里没有女主人。那可不是两个单身狗想看两生厌。”
  乔语被逗笑了,摇着头招呼自家蠢狗离开。
  穆彦成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跟着走。
  姬秉禾却叫住了他。
  穆彦成顿住脚步,面色不善。
  “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姬秉禾唇边勾起一抹讥笑,“这么闲,回去看看你们家后山,把路好好修整修整,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没搞出人命!”
  穆彦成淡淡地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么理解!”姬秉禾唇边笑意更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最后这句话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若不是恰好吹过一阵柔软的风,把他呓语送入穆彦成的耳边,穆彦成可能就根本听不清楚。
  乔语走了几步发现穆彦成没有跟过来,下意识地回头。
  这一转身,就看到他和姬秉禾站在花团锦簇之中,两人之间间隔有四五步的距离。
  姬秉禾的笑容分明还是那么艳丽,却硬是让她感觉到,姬秉禾站着的,是黄泉孤岸,九幽之底,他脚下踩着的都是累累白骨,却还不甘心地挣扎着要攀住他的腿脚将他一同拽入不可见底的深渊!
  而他,正对穆彦成伸出手来,微笑着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乔语背后寒毛顿时立起,冲过去一把拽住穆彦成。
  穆彦成皱着眉看她。
  “走吧。”
  乔语面唇苍白,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走出去好远,被外面烈日烘烤一番,那股子诡异的感觉才渐渐淡去。
  乔语硬生生地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还是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
  可是再心有余悸地转头去看,姬秉禾依旧站在花架下,只是怎么看,就是一副美人儿美景图,再也没有刚才那种令人从心底毛骨悚然的感觉。
  穆彦成看着她的动作表情,语气不善。
  “你在干什么?”
  乔语摇了摇头,“不知道。”
  穆彦成的眉头皱的更紧。
  “不知道?”
  “我说不清……刚才回头看到你跟姬秉禾,就觉得……觉得必须马上拉你走……好像他……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一样……”
  乔语再三回头去看姬秉禾,却是什么异样感都没了。
  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眼花。
  乔语暗自纳罕,只是心底那些细微的感觉又好像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
  穆彦成突然说:“知道他不怀好意,你还朝他这里跑什么?”
  这话说的不怎么客气,乔语摇了摇头。
  “我怎么觉得他是对你不怀好意?”顿了顿她又补充,“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但是刚才那一瞬间,又分明感觉到,他对穆彦成是抱有极大恶意的。
  “夫妻一体,他对我不怀好意,与对你不怀好意有什么区别?”
  穆彦成冷着脸道:“乔语,你要让我说几次,不许和他来往。”
  乔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跟我不是一体,跟乔薇澜才是。”
  她自嘲地笑一笑,“我自己心里有数儿,我就是个挂名的穆少奶奶而已,可不敢去想太多。”
  穆彦成面色一冷,反手拽住她。
  “哎呀!你干什么?”乔语伸手去推他,“疼!放手!”
  穆彦成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的像要捏碎她的腕骨。
  傻狗看看乔语又看看穆彦成,觉得他们似乎是在玩闹,又觉得好像不是,急的上蹿下跳地去扑两人的手,又叫又跳。
  穆彦成松开手,乔语倒吸着冷气揉着自己通红一片的手腕。
  “知道你不待见我,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乔语甩一甩手,没好气地说:“反正现在事情也都弄清楚了,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穆彦成皱紧眉头,“现在还不行。”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乔语瞪着他,“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继母身体恢复健康?还是等到你跟乔薇澜公开出双入对生儿育女?”
  乔语红了眼眶,“我怕等到那个时候,我会忍不住提着四十米长的大刀去砍了她们!还有你一起!”
  她的语气虽然是故作轻松的调侃,眼圈儿里的泪水却是丝毫不听指挥,摇摇欲坠。
  沉默了片刻,穆彦成说:“我并不比你心里轻松。”
  乔语把脸侧向一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平淡淡地说:“我知道。但是抱歉,我没有余力和义务,去安慰你。”
  他们并没有任何人可以感到轻松,也已经没有办法从对方身上汲取能量。
  乔语常听人说,好的感情不是互相消耗,显然,她对穆彦成的感情并非如此。
  就像沙漠里两个都已经多日不曾有滴水沾唇的跋涉者,彼此四顾,都已经是奄奄一息,无能为力。
  但其实,穆彦成那里是有一泓清泉的,只是,半滴也不肯施舍给她。
  不如就放自己一条生路。
  乔语弯起嘴角笑一笑,“穆彦成,咱们什么时候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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