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想

  嚷嚷完,怀扬便拉着薛嬷嬷出了门。
  薛嬷嬷却撇了撇嘴:“都是女子,你怕什么?”
  怀扬噘着嘴道:“女子那也……那也怪不好意思的嘛。”
  屋里,寒露笑着对白衣女子道:“她们经常闹,你以后就习惯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白衣女子点头:“可以!”
  于是寒露笑了笑,也退出了房间,带上房门。
  怀扬和薛嬷嬷都在外面等着,见寒露出来,忍不住上前问道:“娘子,她一个人行不行啊,不会溺水吧?”
  寒露摇头:“不会,她只是以为自己是个死人而已,其他的没问题。”
  薛嬷嬷之前已经听怀扬大概地说了一下,顿时唏嘘不已:“怎么还有得这种病的,真是稀奇!”
  经过了这一晚,怀扬觉得自己比薛嬷嬷的见识要多,于是淡定地回了一句:“这个世上有多少事是我们想像不到的。”
  完全忘了自己在坟山那里,内心那一波又一波的震惊是怎样冲刷着自己。
  “娘子,能不能跟我说说,之前在坟山那块儿是怎么一回事?”薛嬷嬷懒得搭理怀扬,直接问寒露。
  “怀扬,你跟薛嬷嬷说吧。”寒露也不打算瞒着薛嬷嬷,很多事情还需要她来做。
  只是由怀扬来说,应该会比自己的理智分析要精彩很多。
  果然,怀扬一惊一乍地把薛嬷嬷都快烘托出心脏病了。
  等怀扬把事情的经过说完,西厢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三个人的目光一起看了过去,都怔住了。
  很是过了一会儿,怀扬才碰了碰寒露的胳膊:“娘子,我觉得她长得和您不相上下。”
  寒露听着都有些害羞了,原来自己竟然这么美?于是有钱后的购物清单上又添上了一面镜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了!寒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衣女子……啊不,她现在穿着寒露的一件蓝色的衣裙。
  “我好了,辛苦你们。”那女子朝众人盈盈下拜。
  寒露赶紧扶她起来,心里却忍不住想,不说相貌如何,但说这样一份仪态也不是自己能比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让寒露内心叹了口气,这女子的身份让她感觉就像是踩钢丝,若是好,自己以后不说多一份支持,至少面向清流镇的众人有一个交待。
  可若是不好,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祸事。
  但什么都不管,也不一定就能够无病无灾,所以还是别多想了。
  “请问小姐的高姓大名可在说吗?”寒露问道。
  那女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叫袁兰青。”
  寒露点了点头:“我们以后就叫你兰青吧,我送你进去歇息。”
  袁兰青本想说不用,但寒露却先一步进了屋。
  科塔尔综合症患者白天嗜睡,夜里却很兴奋,因此寒露决定给袁兰青做个催眠。
  等到袁兰青入睡后,寒露便走出了她的房间,却见怀扬和薛嬷嬷居然还在院里。
  “你们怎么还没去睡?”寒露都打了个哈欠。
  怀扬和薛嬷嬷对视一眼,她们本能地就觉得寒露不睡,她们就不能睡。
  “那……我们睡去了!”怀扬扯了一下薛嬷嬷,有些尴尬地说。
  “嗯,去睡吧!”寒露打着哈欠,似乎没察觉到什么,但在两人转身后,却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日,寒露起床的时候,袁兰青已经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早!”寒露笑着问候袁兰青。
  而袁兰青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接着发呆。
  等到薛嬷嬷将早餐摆到桌上的时候,袁兰青看一眼,却也不拿筷子。
  “姨姨,吃包子。”沈歌递了一个肉包给袁兰青。
  虽然不知道自己家里为什么又多了一个人,但是沈歌跟她娘一样,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因此对袁兰青非常有好感。
  “歌儿,叫青姨。”寒露笑着教导沈歌。
  “知道了娘。”沈歌认真地点了点头,坚持把包子递给袁兰青,“青姨吃包子,薛嬷嬷做的包子可好吃了。”
  薛嬷嬷听到沈歌这么夸自己蒸的包子,欢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然后也和沈歌一样盯着袁兰青。
  沈歌是因为喜欢袁兰青,而薛嬷嬷的意思是,我家这么可爱的歌儿给包子你吃,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而袁兰青却有些惊讶,她看着沈歌,原本已经麻木的心,居然觉得这小丫头好可爱。
  “谢谢!”袁兰青接过包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死人,所以没必要吃东西,但又不想说出来,怕吓着沈歌了。
  “反正你都那样了,吃吃又怎样?”寒露笑看着袁兰青。
  昨天看到袁兰青的身子单薄得令人害怕,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患有科塔尔综合症的人,有的觉得自己反正是个死人了,吃了等于没吃,所以想吃什么吃什么,食量大得不行。
  而有的认为自己是个死人了,不需要吃东西了,所以对食物都没什么兴致。
  听到寒露这样说,袁兰青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很快就把一个肉包子吃完了,于是沈歌又推了一碗粥给袁兰青,她又喝了。
  沈歌原本还想拿个花卷给袁兰青,最后被寒露制止了。
  袁兰青这么久没吃东西,吃得太多对胃不好。
  吃完后,袁兰青又坐到院子里发呆。
  看到她那挺直的后背,寒露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给袁兰青做一个像陈玉涵那样的躺椅,这样发呆应该舒服一些。
  寒露拿了把椅子坐到袁兰青身边:“愿意说说话吗?”
  袁兰青看了寒露一眼,却没有说话,因为她是一具尸体啊,尸体爱说话就说话,不爱说话就不说话。
  既然是尸体,当然就不可能爱说话了。
  “你不是尸体,你只是病了而已,你不想像以前那样吗?”寒露的声音柔得像一缕清风一般钻进袁兰青的耳朵里,原本没有一丝说话意愿的她,竟不由自主地回了一句,“不想!”
  不想?寒露不禁挠头,就算是想死,也比现在这样强吧,她居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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