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检查
听到刘梓思的话，季洁侧过头，装作没听见，因为她不想回答。
“睡醒了？”李月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放着几个瓷瓶和一包银针，她对刘梓思说道：“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恩。”刘梓思应着在旁边站了。
李月转过头，看到在床上躺尸的季洁，拉过桌子把托盘放下：“你怎么还不脱，准备让我帮你？”
“李姐…”季洁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好似要哭了一般。
“病不忌医。”李月看出了季洁的顾虑说道：“你以前不是挺痛快的？”
以前…季洁脸腾一下红了，以前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还不是李月两下帮忙…
“李姐，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针会扎偏，到时候嘴歪眼斜可不要怪我！”李月立刻道：“既然不愿意，那还是我来帮你吧！”
“别！”季洁从床上弹起来，阻止了李月的动作，脸上带着些决绝的神色：“我自己来！”
“李医生，我去那边坐会！”刘梓思指了指边上的沙发，她能看出来，季洁之所以不好意思，和她也有很大的关系。
“恩！”李月点头，见季洁已经在床上趴好，拿出一根约三寸长的细银针对季洁说道：“不要动！”
“哦！”
“可能会有些难受，你忍一下。”李月又说道，然后还不等季洁反应过来，就在她的风门穴上下了一针。
“唔…”季洁下意识的握紧床单，这一针倒是没有多疼，那是因为酸涩的感觉盖过了疼痛。季洁感觉好像有无数根线以下针处为中心点，拉扯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骨骼、皮肤！
“忍忍，马上就过去了！”李月说着又连续扎了几针，这下季洁感觉体内更乱了，一个！两个！无数个点拉扯着她，让她陷入难以描述的感觉当中。这种感觉持续了约有十分钟左右，季洁死死的握着床单，骨节泛白，她宁愿感觉到的是疼痛，那样会不会好受一些？
但很快，她就想拍死自己！为什么她会有那种想法。疼痛立刻取代了酸涩，似乎有人在她的骨头上刻字，一刀又一刀！
季洁感觉她浑身的骨头都断了，这种感觉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李月拿出一个玻璃瓶，扣在她的手腕处。一股黑血顺着割破的伤口流出来里面还有细小的结块，直到流了满满一玻璃瓶，鲜血才由黑转红。
李月拿过一旁的纱布帮季洁将伤口包扎好：“好了！你可以走了！下周再来我这里复查。”
“啊？”季洁穿好衣服转过身，似乎没有听清楚李月说的什么。
“啊什么啊？”李月麻利的收拾好一切：“不舍得离开我？”
“不是！”季洁连忙摇头否认，可又发现这样好像更加不妥：“李…李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李月拍了季洁一巴掌嘴角带起笑意：“我知道你的意思！磨磨叨叨！”
“李…李…李姐…”见到李月笑了，季洁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她的印象里，李月好像从来没笑过…她总是冷淡中带着些许的疏离，像一个搁置在腊月寒冬中的冰块，谁也无法捂化她冰封的内心。
“墨迹！”李月皱眉：“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信！”季洁连忙点头：“李姐，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走！”
看着光速消失的季洁，李月微微侧头。季洁真奇怪，好好说话她不听，偏得吼着说她才肯乖乖听话。
“是你以前的形象太根深蒂固了！”刘梓思走过来，把那个木雕放到桌子上：“以后你每天往里面输一部分灵力，不用太多三分之一就好！坚持下去或许不用一年，就能见到他了！”
“谢谢！”李月拿起那个木娃娃，虽然是木头雕刻的，但是李月能感觉到他是有温度的、是活的。
“冠华…”李月看着他一时出神，她感觉到木雕的温度似乎更热了，是冠华在回应她。
“尽量不要让木雕离身。”刘梓思又说道，也唤回了李月的思绪：“虽然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但近一年他的处境还是很危险！一旦失去木雕的庇护，很容易就会被抓走！到时候你俩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知道了！”李月点头，把木雕收进兜里放好：“你和我来！”
李月领着刘梓思来到一楼的一个房间，李月在门口问道：“你身上有什么首饰么？”
“你是指我身上，还是指它？”刘梓思拉起袖子，露出有些狰狞的右手：“你觉得我在这手腕上带个什么东西，才能烘托出它的气质？绿水鬼怎么样？”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皮！”李月拉住刘梓思的右手，仔细检查了一番：“怎么弄得？有什么感觉么？”
“怎么弄得我不能告诉你，要说奇怪的感觉…”刘梓思抽回手：“李大医生能不能别摸来摸去的，我痒！”
“先照个x光片，再做一个体感测试。”李月说道，刘梓思的右手，皮肤触碰起来很硬，还有立起的细小骨刺。而且她的右手手指细长，指尖还有锋利的指甲，李月想知道她是不是连骨头都发生了变化。
“你是医生，你说啥就是啥！”刘梓思耸肩表示妥协。
等到刘梓思进了屋里，李月注视着显示屏，一时陷入了沉思，连刘梓思什么时候走出来的都没有发现。
“李大医生，工作期间溜号可是要被扣工钱的！”刘梓思调侃道。
“这里就我一个人！我是老大，我说的算！”李月摆手：“走吧！上楼！”
“我的x片…”刘梓思无奈，连片子都不给她，难道自己是照了一个寂寞么？
“洗出来需要时间。”
不是说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么？刘梓思无语，现在哪个x光片还需要洗出来…
“这会功夫做一下体感测试。”李月拉着刘梓思往楼上走。
半晌之后，刘梓思看着李月手里拿的大号针灸针嘴角抽了抽，她直觉李月是在报复她！实际上还真不是，李月只是懒得再去拿其他银针罢了…
“触感没问题，我们来做痛感测试…”李月轻轻把针尖扎向刘梓思的手背。
“傲！痛死我了！”刘梓思大叫一声收回手：“李医生，你下死手啊！”
李月皱眉：“我没有！我只是轻轻扎了一下，连皮都没破，不信你看看！”
刘梓思将信将疑的看向手背，手背上果然连一个针孔都没有！
“不可能！”刘梓思又仔细看了一遍：“我感觉到的疼，更强烈一些！”绝对是刺破皮肤的那种痛！
“你如果还不信，我扎自己给你看一下！”李月举起针却被刘梓思拦下来：“李医生，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刘梓思拿过李月手里的针，自己扎向自己的右臂，皮肤上刺痛的感觉立刻传来，这痛楚来的快去的也快。
刘梓思想了想又换了个方向，扎向左手臂。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手背上的皮肤已经被她扎的青紫出血，李月再也看不下去了，抢过她手里的针：“刘梓思！你搞什么啊？”早知道她就换一个小号的针了！
“只是在验证一件事。”刘梓思拿起桌上的棉签擦干净手背上的血迹：“我右手感觉到的痛感应该是左手的十倍！”
“痛感？”李月想起自己在楼下看到的x光片又问道：“那其他呢？”
“还没有验证。”刘梓思无奈，难道李月看不出来么？
“接着！”刘梓思还在愣神的时候，李月却忽然把手边的玻璃水杯甩过来。
刘梓思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然后立刻放到桌面上：“烫！烫！你什么时候接的这么热的水？”
“就是刚刚接的。”李月拿起刘梓思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关键是它没那么烫！”
看李月抓着水杯面不改色，刘梓思伸出左手，摸了摸水杯，确实没有她感觉到的那么烫。也就是说她的触感也发生了变化，难怪李月刚才摸她，她会感觉那么痒！
“你等一下！”李月又想到了，放下水杯下楼去了，过了一会她拿回几个缝衣针，还有一堆粗细不同的线。
“李医生，你这是要缝衣服么？”刘梓思嘴角抽了抽。
“我不缝衣服，但是你要纫针！先从大孔细线开始！”李月把东西放在刘梓思面前：“快点！”
“呃…”虽然不知道李月搞的什么鬼，但刘梓思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拿起针和线。
“先左手，再右手！”李月拿出一个摄影机放到刘梓思面前：“不用担心，只是记录用的。”
“哦！”刘梓思点头，身为医生，穿针引线这活她不陌生。针从粗到细，线从细到粗，五根针，十根线！全程下来刘梓思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刚开始她的速度还很慢，后来的速度肉眼几乎无法分辨。
李月拿下摄影机，盯着显示屏看了又看，即使在延时摄影的情况下，她依旧看不清刘梓思的动作。
“李姐！梓思！你们在干什么？”季洁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她在离开之前还想和两个人打声招呼，但是刚上来就看到李月盯着摄影机发呆，刘梓思则是在那无聊的摆弄着针线，但是她好像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刘梓思伸出右手食指，把指甲放在桌子上。刺啦…不锈钢的桌面上出现了一道浅淡的划痕。把指甲换了一个位置，她用了些力气，划痕更重了些。
“梓思！你能不能不刮了！”季洁捂住耳朵，刺啦的声音让她心里烦躁，忍不住想骂人。
“刘梓思，你需要赔我一张桌子！”李月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季洁，这个视频可不可以再放慢些。”
“可以啊！”季洁接过摄像机：“但是需要在电脑上操作，李姐，你这里有电脑么？”
“一楼有。”李月说道。
“交给我吧！”季洁说着拿走了摄像机，李月站起身走到刘梓思身边：“我要一个一模一样的不锈钢桌子！”
“赔给你就是了！”刘梓思摊手，然后让李月看桌子上的划痕：“李医生，你看我的指甲很硬！比不锈钢还要硬！”
“恩！”李月点头，她刚刚就察觉到了刘梓思的指甲不一般。只是刘梓思后面的一句话，让李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不但没想到她还惊诧到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只见刘梓思盯着她的指甲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那我以后剪指甲该怎么办哩？”
“大姐！”李月无声呐喊道：“你就不能关心点正常的事情么？别人想着你的身体健康，你想着要怎么剪指甲！你说你…”
但面上李月依旧淡淡的：“或许不会长长，如果真的长了就拿比指甲更硬的东西做个指甲剪！”
两个人这边还在讨论指甲的问题，楼下季洁已经麻溜的把视频处理好了！整整两分钟的视频，硬生生的被拉成了10分钟，这才能勉强看清刘梓思的动作。季洁不是不能把视频拉的更长，只是那样会失帧，看起来就没这么舒服了。
季洁在处理视频的时候，巧儿也醒了，她没有上楼，而是打开门来到了季洁在的房间。
听到声音季洁回头：“巧儿，你睡醒了！”
“恩！”巧儿也不用她帮忙，麻溜的爬上椅子：“手伸过来！”
“怎么了？”季洁一边伸出手，一边问道。
巧儿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快速松开：“刚刚中完毒，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这几天多吃点好吃的补补！”
“知道了！”季洁笑道：“视频剪完了，你和我一块上去么？”
“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巧儿见季洁要走，有些不悦。
“是我的不对！”季洁走回来坐到巧儿对面：“巧儿，有什么话你说！”
“梓思的右手不是病，没人能治好她！”巧儿开口道：“她不可能带着手套生活一辈子，这不现实！也不安全！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这事啊！”季洁皱眉：“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不过我可以让研发科的同事试一试！没准可以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