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一阵急促不失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察尔克高大健硕的身躯出现众人视线,就在察尔克前脚迈进寝宫,龙炎麛的身影也紧接着出现在众人。
  察尔克对视上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紧接着回眸看似恭敬的对着龙炎麛道:“末将想单独和临王妃说几句话,还请皇上行个方便。”
  察尔克身上的锦袍略显凌乱,发髻也没有那么光整,想必这两日定是日夜兼尘,所以才能这么快抵达辽旦国。
  龙千绝的眸光倏地一暗,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极力隐忍了下去,龙炎麚低垂眼敛稍作沉思,再抬眸时望向龙千绝,使了个眼色缓缓点头:“都退下去吧。”
  龙千绝眉心紧蹙,他有些不能赞同龙炎麛的做法,可是君无戏言,既然少年都已经开口了,他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忤逆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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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只剩下赫连素心、红鸾和察尔克,赫连素心侧眸望向红鸾,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红鸾,你出去守着,本宫和察尔克将军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红鸾意会的点点头,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门口,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察尔克和赫连素心,还有床榻上冰凉的赫连云瑶。
  察尔克走到床榻旁,深邃的眸光凝望着赫连云瑶那张苍白的绝美容颜,铁打的汉子竟然瞬间红了眼眶,在送赫连云瑶来辽旦的途中,他对这位七公主便产生了好感,只不过却明白君臣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三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七公主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亡,末将至今也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察尔克沙哑的嗓音透着哽咽,他的反应倒是令赫连素心有些意外。
  “察尔克,时间紧迫,本宫就长话短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将云瑶送殡,因为……”赫连素心说到这儿,紧张的环望了一圈四周,突然往前将察尔克的身体拉低,俯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察尔克高大的身子先是一僵,可当听清楚了赫连素心的话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几乎是咬着牙:“该死!末将现在就找她……”
  “住口!”赫连素心一声低喝,眼睛示意望了一下窗外,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三公主,难道就这样白白的……”察尔克向来就是个火爆脾气,眼下知道七公主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自然更是无法平息的怒火。
  “察尔克将军别忘了,这里是辽旦国,若是将云瑶带回大漠,强硬的态度必然是行不通的。”赫连素心的声音低然很轻很轻,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赫连云瑶,心情又是一阵莫名低落。
  “不瞒三公主,末将临行前,可汗就交行过,无论如何都要将七公主的遗体带回去,还有三公主……也一并带回辽旦。”察尔克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其实后面的那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七公主,大漠国和辽旦国的梁子也结定了。
  所以这一次,他不仅要带走赫连云瑶,还要带回赫连素心,否则一旦两国发生战事,赫连素心的立场可想而之,他不愿意看见三公主陷入两难境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带回大漠。
  “回大漠?”赫连素心的眸光微微一怔,如果不是察尔克的这一句,她几乎忘了她还有一条后路可退,以她现在和龙千绝日渐淡凉的感情,她真的还能和他把日子过下去吗?
  再看看床榻上的赫连云瑶,以她现在的情况一旦回大漠,没有一位高明的大夫给予好的医疗照顾,恐怕这条气若游丝的小命,很快便会一命归西了。
  “三公主,和末将一起回大漠吧,只要你点头,末将一定能说服辽旦皇帝放你走——”察尔克胸有成竹,虽然辽旦是大国,可是根据他手里掌握的情报,辽旦国目前的形势也异常严峻,那个靖王暗起的一股势力正蠢蠢欲动,而皇上年纪尚轻,龙椅还未坐稳,自然不愿与大漠国撕破了脸。
  这些都是察尔克来辽旦之前,可汗与他密谈商定的,因为七公主仙逝的消息,已经让她的母妃哭得昏死过去,而她母妃正是可汗最宠爱的妃子,所以赫连律真命令察尔克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将赫连云瑶带回大漠国。
  而察尔克也就顺着这条绳,要将赫连素心一并带走,若日后一旦发生战事,这位三公主留在辽旦,自然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
  看察尔克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赫连素心低垂眼敛稍作沉思,缓缓点下头:“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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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頳宫,只闻啪的一声巨响,龙千绝粗粝的大掌将身侧花架上的蓝瓷玉花盆摔到了地上,那双犀利冷冽的鹰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响亮的咆哮声在空气间荡漾散开——
  “她是本王的人,岂是你说要带走就带走的。”
  男人的咆哮自然是冲着察尔克来的,不过察尔克的态度却是少见的冷静,那双同样犀利的眸安静地对视上龙千绝,低沉出声:“当然不是末将说得算,这一切都得看三公主自己的意思。我们可汗说了,三公主自幼身体还不如七公主,若是在辽旦国再出什么岔子,再悔就来不及了……”
  察尔克低沉的声音很冷,当说到三公主的身体还不如七公主时,龙炎麛和龙千绝的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异色,一阵沉默过后,龙千绝缓缓点头:“好,就按你说的,这一切就让素儿自己决定。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她若是不愿意走,察尔克将军就不要再搬出大漠可汗的话来,否则……别怪本王不给可汗面子。”
  看龙千绝脸上的表情,他是打心底的觉得赫连素心绝不会跟察尔克走,女人出嫁随夫,这是天经地意的事儿,她跟着察尔克回到大漠,也就意味着背叛他!
  “皇上意下如何?”察尔克没有直接回答龙千绝的话,反倒是一侧头,将话峰转向龙炎麛,要听听他的回答。
  “朕也觉得……应该按皇叔所言行事。”龙炎麛清澈的眸光闪过一抹复杂,相较于龙千绝的淡定,他反倒更觉得内心惶惶不安,不敢确定赫连素心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好!既然皇上和摄政王都这么说,那事情就这样定了。现在就请三公主进来表态,听听她的意思吧!”察尔克洪亮的嗓音干净利落,底气十足。
  也就在这一瞬间,龙炎麛的眸光倏地幽暗无比,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察尔克会赢,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竟然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来人,传临王妃觐见——”
  不等龙炎麛开口,龙千绝已经出声了,透着威严戾气的一声令下,很快赫连素心便在赫连云瑶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赫连云瑶眼下的察尔克带来的精兵守护,她也就安心了。
  “王妃,察尔克将军问你,是想随他一起回大漠,还是留在临王府。”
  龙千绝的目光从赫连素心脸上一扫而过,便直勾勾的落上了察尔克脸上,他不想错过察尔克脸上即将出现在表情变化,要看看这个男人凭什么从自己手里带走赫连素心。
  “本宫愿意随察尔克将军回大漠国。”赫连素心清冷的嗓音在空气中漾散开来,清冷间不失几分柔意。
  龙千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他看见察尔克粗犷的五官微微扯动,唇角划起一道漂亮弧度,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男人猛地回头,凌厉的眸光顺着声音迸射向赫连素心。
  “素儿,你刚才说什么?你听清楚本王的话,察尔克将军不是带你回大漠省亲,而是让你永远的离开本王。”龙千绝狭长的鹰眸缓缓眯成一条直线,透着浓郁的危险气息。
  “本宫听得很清楚,也愿意随察尔克将军一同回大漠。”赫连素心清冷的水眸,避开男人灼人的视线,不愿意再看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很轻,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龙千绝额头青筋暴起,这女人当真是要离开他,她要背叛他!
  此时此刻,男人的舌头变得不利索起来,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卡住了似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她!她竟然敢背叛自己,他一定要杀了她。
  只闻一阵风声呼啸而来,赫连素心知道自己想要避开根本就不可能,男人的本事她是知道了,如果他真能一掌拍下去,那就让她一了百了,断了最后一丝念想罢,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笑容,缓慢地闭上了眼。
  就在龙千绝的大掌距离赫连素心咫尺之遥的距离时,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耳际的青丝被掌风逸起,男人的手突然在空中顿停下来。
  凌厉的风声嘎然而止,赫连素心倏地睁开眼,看见男人大掌高扬,镌刻俊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察尔克慢了一步,此刻也已经疾步到了他们面前,刚才的惊险一幕,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叔,在大漠特使面前,不得放肆!”龙炎麛的声音从上方逸来,老实讲,他也没有料到龙千绝刚才会有如此失态的举动,不过幸好他那一掌没有拍下去,否则事情将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龙千绝没有回头,深邃犀利的冷冽对凝着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一瞬不瞬,像是要透过她那双如溪水般澄静的眸,看透到她的心里去,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再说一次,走……还是留?”龙千绝磁性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清晰吐出,声音却是很小,与他之前的咆哮完全判若两人,眼底的浑浊也逐渐变亮。
  “承蒙王爷这半年来的照顾,这一别,或许今生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了。”赫连素心的声音很平静,眼敛却是缓缓低垂,眼睛里像是落了东西,不适的感觉令人想要落泪。
  “理由?!本王要一个解释……”龙千绝沙哑低沉的嗓音,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停留在女人脸上的眸光,从来不曾移离过。
  “如果王爷连这个也不能明白,就只能说明素心这一回要走,还真是正确的决定。”赫连素心没有抬眸,缓缓地转过身去:“察尔克,本宫在仙瑶宫等你。”
  “是,三公主。”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龙千绝竟感觉心头被什么牵扯着似的,刺刺的一阵痛,再回眸正好对视上察尔克的眼睛,不过察尔克却只是静静地凝了他一眼,便转头望向了龙座上的龙炎麛:“君无戏言,皇上之前已经答应过末将,现在三公主已经表明了态度,所以末将即刻便打算带三公主和七公主一起回大漠。”
  “这么快?”龙炎麛脱口而出,话刚一出口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紧接着补了一句:“察尔克将军这才刚刚进宫,连茶水也未来得及喝上一口,现在就走未免也太匆忙了。”
  若是能够多缓一刻,也许赫连素心能够改变心意也不一定,龙炎麛的内心而言,也不希望看见赫连素心离开辽旦国,她这一走,或许他们今生今世就难再相见了。
  “回禀皇上,末将是不想坏了辽旦国的风俗,七公主的遗体在皇宫已经三日了,今日原本是出殡之日,就将末将赶在时限之内,带她离开皇宫,这样也算是没有坏了辽旦国的规矩。”察尔克振振有词,出言合情合理,让龙炎麛难以回绝,稍沉默片刻,少年最终缓缓的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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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尔克率领着数百精兵,护送赫连素心和赫连云瑶的遗体回宫,看着日渐消瘦的赫连云瑶,赫连素心同样是暗暗焦急,临出宫前龙炎麛也来送行,就连莫逍也来了,却没见龙千绝的身影。
  想必他是恨透她了吧?想到这里,赫连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涩笑,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为何又还要去揣摩男人的心思,她的脑子是抽风了么?
  “三公主,咱们真的就这样走了?那王爷呢……”红鸾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马车软榻上躺着的赫连云瑶,眼底漾着满满担忧,当听说又要回大漠国的那刻,她的心情无比惆怅,永远也忘不了莫逍临行前望向她的眼神,里面含藏着浓浓不舍,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有人从心里惦念牵挂着自己。被发正粘。
  “必须走。”赫连素心淡淡吐出三个字,与红鸾朝夕相处这么久,那丫头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也想将红鸾留在莫逍身边,可是眼下实在没有恰当的时机,倘若就这样留下红鸾,或许不但给不了她要的幸福,反倒会害了她。
  对于赫连素心而言,迫切的离开辽旦,除了对婚姻的失望,心里还有一份责任,如果没有她,赫连云瑶想要活下来,恐怕真的是难如登天,这几天照顾七妹的同时,她也没有闲着,心里暗暗的制定了一份帮助赫连云瑶康复的计划,不管成功与否,至少她尽到了姐妹之间的那份情谊。
  “三公主,奴婢看着七公主,她怎么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红鸾从赫连素心的脸上看见了坚定,也只能暗暗断了心中的那份遐想,她只是个婢女,该尽的本份就是照顾好主子。
  “这一路上咱们还得多帮她按按手脚,刺激一下她的大脑神经,等回到了大漠国,我会配一带回活络的方子,让七妹每天泡上一个时辰,应该会对她的恢复有帮助。”赫连素心说这番话,心里确实也没有底气,她压根儿也说不准,赫连云瑶是否能醒过来。
  察尔克估摸是从红鸾那里听来的消息,听说要泡药浴对赫连云瑶的恢复有帮助,于是找到了赫连素心:“三公主,咱们这一路上行程慢,回到大漠国恐怕得要十来日,末将以为随路上也可以找药馆抓药,为七公主治疗的事情不能耽搁了。”
  赫连素心眸底闪过一抹异色,不知怎的,她总感觉察尔克对赫连云瑶的关爱程度,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个属下应尽的忠诚,不过她也清楚察尔克耿直的性格,不管怎么样,他的出发点一定是善间的。
  “说得对,就按你说的办,如果本宫记得不错,前面的临安城里有一家叶氏医馆,那里的药材倒是挺齐全的,医馆里的叶大夫也是个难得的好人,不如我们先在那里落个脚。”赫连素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到上次她和红鸾出城往临安,也不过是半日的时间,顺便她也可以和叶大夫一起探讨一下云瑶的病情,或许能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ps:这一章更一万字,还有一章五千随后奉上,群么么…
  ☆、146章 大高潮必看!
  146章 大**必看!  叶大夫大概也没有料到,赫连素心会再次造访,得到医僮鸿儿的通传后,匆匆从屋子里出来,“临王妃……”,叶大夫微微颤颤的屈身欲行礼,却被赫连素心一把拉住了。
  “叶大夫,您还是叫我苏姑娘吧,这样听着顺耳点儿。这次途经临安,又来吵扰您,还望叶大夫不要见怪才是。”赫连素心莞尔一笑,上次龙千绝上这里来寻她,已经弄得医馆人尽皆知,都知道了她临王妃的身份。
  “临……苏姑娘才是客气了,有个人可是一直盼着你来呢!”叶大夫低笑出声,他的话才刚刚落音,一道清丽的嗓凌音传来:“苏心姐姐——”
  赫连素心顺着望去,竟然是红玉,她自个儿搀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大概也是鸿儿进去给她传的消息吧,再见赫连素心的那瞬,那丫头清澈的眸底泛着激动的泪光,如果没有遇到赫连素心,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红玉,看来你的身体恢复得还是挺快的……”赫连素心看见红玉的那刻,心情也莫名的激动起来,看见自己的这个小病人能够重新站起来,内心漾满了幸福的成就感。
  “你都多亏了苏姑娘的药方,红玉才能重新站起来。”叶大夫言语间充满着敬佩之意,苍劲的声音缓缓逸出:“老朽实在是佩服姑娘的医术,不知姑娘方不方便,老夫还有几个疑难病例想向姑娘请教一二。”
  “叶大夫过谦了,在行医济世上,苏心是后生晚辈,这次前来倒还真是有件事情想麻烦叶大夫。”赫连素心一脸谦逊的对着叶大夫点点头,接着望向红玉:“红玉,你先回房歇着,一会儿我和叶大夫商忖完了事情,再过去看你。”
  “嗯,苏心姐姐,我等着你……”红玉用力的点点头,她还有事情想对赫连素心说,至从上次赫连素心走后,她这心里就没一天踏实过,觉得自己对不起赫连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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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素心和叶大夫仔细的说了七妹目前的情况,对于她脑子里构思的治疗方案,叶大夫连连称赞,还在赫连素心写出的药泡方子添了两味草药,赫连素心也连连呼好!
  在红鸾和随行丫鬟的帮助下,赫连素心将赫连云瑶泡进了药桶中,再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么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子时,她差点忘了红玉还说要等她。
  想必那丫头应该已经睡了吧?可是赫连素心想到自己答应过她,所以还是打算过去看看,刚从房间里出来,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察尔克,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咳……我在这里等消息,七公主她怎么样了?”察尔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潮红,不过此时夜色已深,赫连素心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以云瑶目前的情况,短时间内很难发生巨大的变化,能够先保住她的小命就不错了。”赫连素心轻叹了口气,她何尝又不希望云瑶能够快点醒过来呢。
  经过了察尔克,赫连素心径自朝着熟悉的院落走去,红玉的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烛火,倒是令她有些意外,看来那丫头一直在等她,还真是个执着的小姑娘。
  “苏心姐姐,是你吗?”
  似乎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红玉的声音从窗口飘出,赫连素心走到门口应了声:“红玉,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苏心姐姐,我等着你呢!有些话不说出来,我……睡不着。”
  赫连素心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红玉今天想对她说的话,应该正是她之前来这里苦苦寻求的。
  “红玉,你是想对我说你影师哥的事情吗?”赫连素心轻轻一推,门便开了,红玉一直为她留着这扇门。
  红玉小脸微微一怔,接着勾起一抹浅笑:“苏心姐姐你真聪明,看来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赫连素心莞尔一笑,走到红玉的床榻边缓缓坐下,清澈的水眸静静地凝视着那丫头,红玉在她的注视下缓缓说平:“影师哥的本名叫蓝影,是我爹捡来的,打小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前些年曾经有个男人寻到戏班子里来,说影师哥是他的亲弟弟。”
  “那个男人是谁?”赫连素心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几乎连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
  “我只知道他叫蓝拓,在北夷国也是举足轻重的角色。”红玉歪着脑袋,像是在细细的回忆当年的情景。
  瞬间,赫连素心全都明白了,蓝影肯留在宫里,根本就是带着目的留下来的,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像蓝影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愿意自宫留在老佛爷的身边,如果说他是蓝拓的弟弟,那这一切似乎就很容易解读了。
  “红玉……为什么你现在又要告诉我这些?”赫连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望着红玉清澈的水眸,轻柔反问道,当初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红玉,可是她的嘴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如果当初红玉肯说出蓝影的身世,至少她也能够在老佛爷和龙千绝面前,还自己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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