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赫连素心没有应答,清冷的转身离去,连最基本的礼数像是也忘了,不过少年却也没有计较,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女人的倩丽的背影渐行渐远,清澈的眸光也越来越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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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瑶宫内,静悄悄地,庭院里的金栗花开得正艳,赫连素心却没由来的内心一阵凄凉。
  “三公主,你说……七公主真的死了吗?奴婢怎么也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了……”红鸾拂袖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轻泣出声。
  赫连素心咽了咽喉咙,努力的想将自己眶中的泪水生生的咽进肚中,越是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云瑶绝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她要的是一个真相!
  正在这时,听见一阵悉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主仆二人几乎同时快速的回头望去,只见几名宫人抬着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袭玫红花褂的女子,细看之下,正是赫连云瑶。
  “七妹——”赫连素心拔腿跟随进去,那几名宫人将赫连云瑶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了大殿内,这才退了下去,隐约听见有人说要去抬棺木,设灵堂。
  赫连素心握上云瑶的柔荑,早已是冰凉一片,红鸾此时更是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出来:“七公主,你醒醒呀,不要吓唬奴婢……”
  在这般凄婉的痛哭声中,赫连素心也无法自抑的落下晶莹的泪珠,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努力的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眼下更重要的事情,她必须知道在云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死,她也要还云瑶一个真相,不能让她背上一个急病而亡的名目,就这样丢掉了年轻的生命。
  赫连素心小心翼翼的将赫连云瑶身上检查了个遍,不见伤痕,而且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生前没有受过虐待毒打,也没有被人下毒,难道真的如龙炎麛所言,是急疾而亡。
  这也让赫连素心不由缓缓将脸贴到赫连云瑶的心口,难道是因为犯了心脏病吗?不过若真是如此,那秦太医衣摆下的那一抹血迹又该做何解释?赫连素心绝不相信世间有这般的巧合,以赫连云瑶这般的年纪,那种突发性令人猝死的急病在她身上发生的几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正想着,赫连素心的眸底突然倏地闪过一道光亮,因为贴趴在赫连云瑶的胸口,刚才她似乎感觉到了这丫头似有似无的微弱心跳。
  天啊!她还活着,虽然没有了脉博,她却还活着,那微弱的让人忽视的呼吸,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让别人都以为她死了。
  “红鸾,她……她好像还活着。”赫连素心的舌头这一刻也不利索的打起卷来,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对自己的诊断不敢妄下定论。。
  她的话也让红鸾噙着泪的水眸深处,闪过一道光亮,几乎连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
  “不,红鸾,不……”赫连素心不停的摇头,这一刻她也很犹豫,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可是在弄清楚赫连云瑶的“死因”之前,她不想将此消息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龙炎麛,她也不能相信!如果他是可靠的,赫连云瑶也就不会在皇宫里“猝死”了。
  “三公主……”红鸾有些不明白主子的用意,看看躺在冰冷木板上的赫连云瑶,再看看面色凝重眼神深邃的赫连素心,眸底漾着浓浓疑惑之色。
  “在没有弄清楚云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对谁也不要说起此事。”赫连素心清冷的声音低低从喉咙里逸出,清澈的眸光无比认真的对视上红鸾的眼神。
  红鸾慎重其事的点点头,现在有些明白主子的用意了,对于她而言,自然是站在大漠国的立场,七公主发生了这种事情,相信很快可汗便会派人前来,她们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的拖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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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素心和红鸾一起,将赫连云瑶抬到了床上,赫连素心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的头,却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手心里的异样。
  将柔荑放到眼前缓缓摊开,刺目的一点殷红几乎灼伤了赫连素心的眼,她明白了,赫连云瑶确实压根没得什么急病,她是受了伤,只不过伤口不在身上,而是头部。
  红鸾也看见了赫连素心掌间的那一点朱红,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小手捂着嘴,再次无法自抑的轻泣起来。
  赫连素心已经开始检查赫连云瑶的头部了,在她的后脑勺处,浓密的秀发一处摸在手心里的感觉有些怪异,没有那般顺滑,像是被什么粘连到了一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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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章 大高潮必看,更一万五!
  145章 大**必看,更一万五!  血!将赫连云瑶头发粘连到一起的正是她自己的血,赫连素心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小心翼翼的拨开她后脑勺的发际一瞧,竟然发现了一个比针眼稍微粗些的洞眼,明显被锐物刺扎过。
  这一刻,赫连素心终于明白了赫连云瑶昏迷不醒的原因,一定是脑部受到了重创,所以陷入了深度昏迷,就是现代医学里指的植物人,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难怪了,她记得昨日赫连云瑶入牢前,穿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件玫红花色的罗裙,而是一件素白的罗裳,想必是那件衣裳沾满了血迹,所以才特意为了换了身衣裳吧!
  “三公主,你发现什么了?”红鸾紧张的盯着赫连素心的脸,从主子脸上的表情,她不难看出端倪,再加上刚才的那一滴血迹,就更是让人觉得紧张诡异了。
  “这件事情一定有诈,云瑶的后脑处明显被锐器伤过。”赫连素心神色凝重的望向红鸾,若有所思的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云瑶受伤的事应该与太后脱不了干系,今天太后身边的那丫鬟去宁頳宫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神色怪怪的,没想到真是有事发生。”
  红鸾此时也走近了些,泪眼汪汪的瞥了一眼赫连云瑶的被发际遮住的伤口,突然眸底闪这一抹异色:“三公主,这伤口看起来这么小,就跟钗尖差不多大小,怎么就能让人伤得昏迷不醒呢?”
  她这一问,反倒提醒了赫连素心,她就一直在琢磨着会是什么锐器,女人头上的金钗倒还真有几分可疑,如果有机会见到太后娘娘,试探几句便知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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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仙瑶宫内已经设起了灵堂,大殿四周环绕着洁白的菊花,正中摆放着一具水晶棺,龙炎麛御亲临,在龙千绝的陪伴下,双双来到了仙瑶宫。
  “瑶贵妃人呢?”龙炎麛望着空空如也的晶棺,眸底闪过一抹异色,龙千绝深邃的眸光也倏然一沉。
  “临王妃说,就让瑶贵妃睡在床上,那……那儿暖和。”丫鬟吱吱唔唔,娇小的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胡闹!”龙千绝冷喝一声,迈开修长的腿,大步流星的率先朝寝宫走去。
  ‘砰’的一声响,寝宫的雕花沉香木门应声而开,赫连素心只是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门口的高大身躯,便将视线落回到床榻,面色清冷如水。
  龙千绝站在门外,稍稍有片刻的怔愣,坐在床榻边的女人,看是去是那样的安静,她的葱白柔荑,温柔的细抚上七妹的小手,清冷的神情里透着一股淡淡忧郁,即便是素颜白衣,也无法遮掩她绝美的容颜。
  他再顺着女人的手一直望去,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女是那样的安静,她那极长的青丝洒落在枕周,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却更显宁静柔和,与龙千绝印象里那个不安份的捣乱女孩,简直是判若两人。
  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龙千绝还是迈步跨了进来,紧随他的身后,龙炎麛也进来了,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到仙瑶宫,也是他第一次进赫连云瑶的寝宫,他们叔侄的眼神变化倒是出奇的相似,龙炎麛的眸亦从赫连素心的身上,缓缓落到了床榻上的赫连云瑶脸上。
  少女紧闭着眼,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袭玫红花缎的衣裳,艳丽的色彩映衬着她的苍白小脸,掩映出迷人的色泽,竟一时晃花了龙炎麛的眼,这似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她,即便是大婚的那日,他也没有这般仔细的瞧过她的容颜,原来竟出落得如此水灵美丽。
  “素儿,为何不让人把瑶贵妃的尸体放进晶棺?”龙千绝原本透着冷冽的俊颜,此刻也柔软了几分,他能够感受得到赫连素心内心的悲凄,不想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
  “七妹向来怕冷,还是床上比较暖和……”赫连素心几乎连头也未回,清冷的淡淡出声。
  “素儿,本王能够理解你失去亲人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按照辽旦国的规矩,死去的人必须入棺,否则接近她的人都会染上诲气。”龙千绝高大欣长的身躯已经走到了赫连素心身侧,说到后面,语气明显的加重了几分。
  赫连素心这才侧眸,淡淡地冷睨男人一眼,清冷出声:“王爷若是怕染上诲气,还是离远些的好,臣妾是大漠人,不受辽旦国这些规矩的约束,只想多陪七妹一些日子。”
  她的话一出,让男人的脸色黑一阵绿一阵,出奇的难看。
  “皇婶,按照的辽旦宫中的风俗,瑶贵妃三日入便将出殡,入土为安。朕为以辽旦的最高礼仪安葬她,她的死是朕的疏忽,希望不要影响辽旦大漠两国的邦交。”龙炎麛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此刻不论是面对赫连素心还是赫连云瑶,他内心都有一种难言的愧疚。
  “在查清楚七妹的死因之前,臣妾绝不会允许你们出殡。”赫连素心突然松开赫连云瑶的手,倏地起身回头,一脸正色的迎视上龙炎麛和龙千绝深邃的眸光,清晰看见男人眼底同时闪过一抹异色。
  龙炎麛沉默了,龙千绝低垂眼敛稍作沉思后,才缓缓的开口说话:“素儿,皇上已经说过了,瑶贵妃是急病突发身亡,这个太医也无能为力。”
  “王爷也要帮着他们一起说谎吗?七妹的身体一向很好,哪里来的急病?”赫连素心犀利的眸光直直的对视上男人的眼睛,语气咄咄逼人:“急病而亡?王爷需要臣妾提醒你,昨夜在临王府暴病身亡的麓妃吗?每一条人命在你们嘴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难道心底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
  “你……竟敢在皇上面前无礼,放肆!”龙千绝一声冷喝,就算他能够体谅女人此刻的心情,却也不能置皇室的威严不顾,赫连素心刚才的话明显带着讥讽之意。
  龙炎麛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见龙千绝恼怒了,他这才轻缓低沉的出声道:“皇叔息怒,朕也能理解皇婶现在的心情,瑶贵妃虽然是急病而亡,可她毕竟死在辽旦皇宫,这个……是我们辽旦国的疏忽,也是朕的疏忽。”
  赫连素心这一次不得不重新再拿新眼光审视一次眼前的少年,他依然口口声声的咬死赫连云瑶是死于急病,实在是让她难平心中的愤怒,不由望着少年清冷出声——
  “皇上的话有误,云瑶是死在了辽旦皇宫的天牢里,臣妾再斗胆问一句,云瑶入牢前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呢?”
  她的话一出,明显的感觉到两个男人同时变脸,深邃的眸光变得诲暗无比,龙千绝不悦的蹙紧了眉心,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仔细与聪慧,这曾是他欣赏的地方,可是眼下,却也成了最让他头痛之处。
  “皇婶问的那件衣裳……朕也得去问问才知道,你等朕的消息!”龙炎麛不自然的润了润嗓子,匆促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龙千绝依然伫立在原地,赫连素心淡淡道:“王爷也早些回府吧,麓妃的后事还等着王爷处理,臣妾要留下来陪着七妹,直到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本王劝爱妃……还是……不要如此执着的好!”龙千绝醇厚的嗓音,一字一句低沉从喉咙底逸出,明显透着警示之意。
  “臣妾认定的事情,一向都很执着。”赫连素心缓缓回坐到床榻边,不再看男人一眼。
  男人气得额间青筋暴起,凝视着女人的后脑勺好一会儿,倏地转身离去,走到沉香木门旁脚步突然嘎然面止,未回头,冷冷地丢下一句:“大漠国若是因此事与辽旦结下梁子,也绝占不到便宜,王妃自己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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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红鸾端着菜盘进了房,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在空气中逸散开来。
  “三公主,奴婢让御膳房做的都是七公主最爱吃的菜……”红鸾清澈的眸底透着希望的光彩,真希望七公主闻到香味后,能像以往一下蹭的从床上蹦起来。
  “呕——”赫连素心只觉得胃里一阵犯恶心,再看看桌上那油腻腻的红烧肘子,忍不住的夺门而出,在长廊外吐了个稀里哗啦。
  让红鸾把饭菜端进屋来是她的主意,可那油腻腻的菜肴却惹得她一阵犯恶,红鸾也紧张的跟了出来:“三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奴婢呀,会不会是这几天累坏了身子……”
  赫连素心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若说坏了肠胃也是不可能的,难道真的怀孕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左手探上右腕脉间,轻轻探上,清晰的孕脉令她眸光一亮,这事……还真就那么巧了!
  “我没事儿,红鸾,你把那些菜都端走吧,顺便把窗都打开,那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呛鼻。”赫连素心轻喘了口气,这才回眸望向红鸾。
  红鸾怔了怔,满屋的菜香怎么会呛鼻,三公主今天看上去真奇怪!
  又过了一会儿,赫连素心刚刚前脚迈进屋,突闻灵堂接连这边的长廊传来一阵悉碎的脚步声,碍于仙瑶宫有逝者,所以不论来者何人,一概都不予通传,以免惊忧逝者灵魂。
  她不由回眸望去,当看见出现在长廊尽头的那一抹身影时,眸底闪过一抹异样复杂,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后南宫雨嫣,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不见,这一次她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雨嫣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想必南宫洛舞失踪对她的打击确实不小。
  看着南宫雨嫣离自己越来越近,赫连素心悬在空中的脚缓缓收回,停留在门口,等着她的逼近。
  “听说……临王妃在找瑶贵妃之前身上穿的那件罗裙?看看是不是这件?”南宫雨嫣在离赫连素心五丈开外的距离,突然放慢了脚步,透着沙哑的嗓音低沉逸出,一个眼神示意,她身侧的玉伶便恭敬的对着赫连素心伸出双手,手心里端放的正是一件素白罗裙。
  南宫雨嫣沙哑的声音,令赫连素心内心微微一震,她的脑海里甚至可以联想到南宫雨嫣竭斯底里痛哭的模样。缓缓接过玉伶手中的罗裙,赫连素心看似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明显这是件新罗裳,想必是太后娘娘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吧。
  “没错,就是这件罗裙,只是……它怎么会在太后娘娘手里?”赫连素心的态度很清冷,少了几分恭敬,眼下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眼前的这位太后娘娘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件衣裳是本宫让人在天牢里寻到的,昨日本宫见牢里气寒,特意让人给瑶贵妃送了件厚一点的裙袍,不想她竟然就换上了,将这件素净的白裙落在了牢里。”太后娘娘面无表情的淡淡出声,她的出现明显只是为了敷衍眼前的赫连素心,就算换作是个傻子,也会觉得这个解释漏洞百出。
  且不说太后娘娘给云瑶送衣裳的可行性,云瑶也绝不可能会在牢中更衣,这个解释未免也显得太过于牵强了些。
  “衣裳就在这儿了,本宫身体不适,就不进去看瑶贵妃了。”南宫雨嫣冷冷出声,眸光从赫连素心的脸上一扫而过:“临王妃应该也听说了辽旦国的习俗,逝者必须入棺,三日后入土为安,否则会给身旁人带来不幸。”
  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南宫雨嫣的发髻一扫而过,发现一向出门装饰华丽的太后娘娘,今天的发簪间竟然冷冷清清,实属罕见。
  “多谢太后娘娘提醒!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后娘娘成全。”赫连素心清澈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精光,她的话也让南宫雨嫣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略带疑惑的不耐眼神,凝向赫连素心,等着她说完下面的话。
  “臣妾的七妹之前尝言,太后娘娘的钗簪都很漂亮,不知太后娘娘能否借臣妾欣赏一番,臣妾也想照着样式做一些,给七妹带进棺木留个念想。”
  赫连素心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让太后娘娘眸底闪过一抹失措神色,接着回过神来,秀眉紧蹙,冷冷地应道:“本宫的钗簪管事的太监那里都有图式,一会儿差人送过来,临王妃要做什么款式,只管挑就是了。”
  丢下这句话,南宫雨嫣头也不回的离去,赫连素心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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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按照辽旦国的风俗,今日正是赫连云瑶出殡的日子,一大清早,消失了几日的龙千绝出现在仙瑶宫,赫连素心和红鸾守候在赫连云瑶的床榻边,不允许其它任何人靠近。
  龙千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当门口的侍卫看见他出现时,连忙上前压低嗓音道:“临王,王妃她不准属下们送瑶贵妃上路。”
  听了侍卫的话,龙千绝深邃的眸光倏地一沉,这个女人还没闹够么?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她们姐妹感情再深,终究也要送她七妹上路,不是吗?
  男人推门而入,赫连素心和红鸾同时朝他望来,红鸾看见龙千绝,赶紧屈身行了礼,而坐在床榻边的赫连素心一动不动,柔荑轻握着七妹冰凉的小手。
  “吉时已到,送瑶贵妃上路。”龙千绝一声令下,醇厚的磁性嗓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一旁的宫人侍卫,随着这一声令下,再一次鼓起勇气迈向床榻。
  “王爷若是要送七妹上路,除非先杀了臣妾。”赫连素心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冷冷的睨向男人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潭眸。
  “赫连素心,你若再如此胡搅蛮缠,休怪本王无情!”龙千绝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冷言厉色:“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心里再有什么怨气,也不能耽搁了入殡的吉时。”
  “臣妾绝不答应将她葬在这里,虽然云瑶和亲嫁来辽旦,可是她和皇上并未行周公之礼,现在死因不明,所以臣妾绝不答应就这样匆匆安葬。”赫连素心的态度也很坚决,清冷的水眸毫无惧意的对视着男人冷冽的眸光。
  空气瞬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紧张,龙千绝如墨的瞳仁更加幽暗,一旁的侍卫和宫人看着赫连素心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刀尖,也不敢贸然上前半步。。
  “传,大漠国特使到——”外面传来一声紧急通报,一名宫人急匆匆的从长廊另一头奔来,步伐急促。
  这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赫连素心和红鸾在听见大漠国特使这几个字后,脸上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下来,今日从清晨到现在,她们主仆二人就以寡敌众,已经奋战好几个时辰了,若是大漠国的人还不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支撑下去,既想隐瞒赫连云瑶还活着的消息,又想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两全齐美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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