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家乡来客
这一边京城里云洛忙着将一号店和二号店合并经营而分身乏术,另一边走在去往京城路上的云家二房总算是看到京城城门了。
“娘,我快累死了,怎么还没到啊?”云少杰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抱怨起来,好在来往的都是些来京城投亲的,对云少杰这不顾形象的动作没有多大的反应。
云芝也累的不行,想她一个大姑娘家,现在却连着十天半个月没沐浴过了,要是去到京城后让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去接触那些公子哥儿啊?当下就附和云少杰道:“对啊,娘,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要不然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刚刚看到附近有一条小河,也不愁没有水喝。”
“水?我看你是想收拾收拾你这村姑的模样吧?”云少杰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也不管自己也是吊儿郎当坐在地上,就对着云芝指指点点,“看你这样子,要说是哪里逃难来的都有人信。”
云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却成了绯红,不是羞的,而是被硬生生气出来的。“呸,你还不是一样?等到了京城,我们这样的打扮,怎么可能不被人笑话死?”
眼看着云少杰就要同云芝吵起来了,云磊连忙出来打圆场,“够了,够了,一路上就吵吵吵,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云芝憋嘴,不满地嘟囔着,“所以我才说要休息一下啊,好好拾掇拾掇,等到了京城才不会被人笑话。”
一直沉默着没有冷声的曾氏听了,阴鸷的目光扫过云芝,吓得云芝一个哆嗦。“笑话?谁敢笑话咱们?云华那软骨头可是当了官的,咱们就是官老爷的族亲,谁敢笑话?”
云少杰也哼哼道:“娘说得对,咱们来京城可是来享福的,等到了京城,云洛那两姐妹也得服服帖帖地伺候咱们!”
云磊张了张嘴,可是没等出声就被曾氏一个阴毒的眼神给唬住了。
翠园里,云瑶在一旁看着云洛写写画画,不禁开口问道:“妹,旁边的二号店生意也不错,他们肯同意让我们盘下来吗?”
云洛放下笔,眉头紧皱,她这时候写的正是自己将要推出的新的经营策略,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是实际上上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过她相信以她一个现代人的能耐肯定能将这新方法推行下去。
云洛侧身靠在云瑶身上,笑嘻嘻说道:“姐,你就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别忘了,还有贤表哥那个经商能手呢,就算我失败了,不是还有贤表哥能力挽狂澜吗?”
云瑶煞时间红了脸颊,她小声道:“妹,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功的。”
云洛笑了笑,全当自己没看到云瑶脸上的红云,要是现在再同她开玩笑,只怕她是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两姐妹嬉闹了一会儿,云洛的目光落在云瑶的头上,忽然想起了刚到京城那一会儿,她曾拿了云瑶的簪子去接济旁人。算算日子,如果家乡那边的人要来京城逃难的话,怎么说也该到了。如果云家那些人没有来是最好的,可是如果来了……就又是烦心事了。
云瑶察觉到云洛的怪异,连忙推了推她,疑惑道:“你怎么了?神游天外似的。”
云洛抓住云瑶的手,略略皱眉想了片刻,起身道:“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姐我们出去转转吧!”
“好啊,我正想去买点彩线回来绣个荷包呢。”云瑶一口应下。
“是想绣给心上人不成?”云洛一边拉着云瑶出门,一边还不忘打趣。
云瑶脸上又飘起了红云,“胡说八道……”
周秀梅刚出了屋子想去院子里走一走,冷不防听到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无奈地摇头,“云洛那丫头,肯定是又捉弄了云瑶。”
旁边有眼色的丫鬟立马接话道:“夫人真是聪明,方才二小姐还在打趣大小姐要绣荷包给心上人呢。”
这下子连周秀梅都有些愣了,继而有些嗔怒道:“云洛也真是的,人不大,知道的倒挺多。”
两姐妹相携出了门,身后有两个丫鬟跟着,而一路上走马观花倒也自在。
闲逛时,两姐妹都有意无意往东大街去,京城里商贸繁华人流量多的也当属东大街为最。这时候又正是上午十分,东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而最热闹的,当然就是云洛一手打拼出来的洛儿牌桃花膏店了。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云洛一眼就看到了在店里忙左忙右的周贤。
不得不承认,虽然舅母刘氏为人势利刻薄,但是周贤却十分正直,再加上他的思维并不像现在的人一样保守,云洛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一扭头,云洛就看到云瑶正垫着脚往店里望,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在看谁——除了周贤,还有谁能让她这样失态?
云洛坏心思地撞了云瑶一下,抿着嘴笑:“看够了没?要不要再进去瞧一瞧?”
云瑶面露羞怯,拽着云洛就往旁边的女红店里走去,“谁看了?不正经的。”
云洛在店门口顿了脚,面色失望地对云瑶挥手道:“姐,你自己进去吧,我对女红不熟,看着那些东西就发晕,我大概就不是这个命吧。”
云瑶没好气道:“说你不正经你还真是不正经啊,好吧,那你先在外面逛着,我很快就出来。”
云洛虽是点头,可在云瑶一走进店里时就转了身子往另一条街上走去。这条街和东大街相距不远,可却是萧瑟荒凉,一如之前所想的,云洛一眼就看到这街上缩了好几个乞丐。
有的还带着小孩子,一家人满面愁容地缩在一起,偶尔说上两句天灾人祸的话,却是家乡口音。
云洛心里有些发闷,随意在一个妇人面前蹲了下来,“阿姐,听你们的口音很熟悉,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妇人抬起头看了云洛一眼,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分外吓人,“唉,原来是老乡啊……我们一家都是从云家村来的,一路上啊,我的丈夫死了,孩子也死了,只剩下我了……”
妇人絮絮叨叨又颠三倒四地述说着,云洛越听越难受,慌忙搁下一点碎银子就离开了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