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绝不放过

  前一刻还剑拔弩张,下一刻突然就沉思不语。一旁人都被楚芸清这骤然的变化,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子清知道,这应该是楚芸清突然想到了什么才有的反应。于是她松开拽着楚芸清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并没有出声打搅。
  “王六当时说,‘不是你自作多情!是我啊……’他当时看着他的表情,并不像是有暧昧的样子。那……应是我当时误会了他的意思才对……可若不是这个意思,那他又是什么意思呢?”楚芸清回想着当天她和王六,被徐卫送进牢房时的情景,嘴里絮絮叨叨的低声念着。
  徐潇在一旁等了一阵,还不见楚芸清有什么反应,心中顿时有些不耐。侧头转身对徐子清道:‘阿清!此事重大,怎可让这丫头胡乱来?’他实在是弄不懂,为什么徐子清一定要将楚芸清给拉到这案子里来。
  徐子清朝徐潇摇摇头,却也没有开口向他解释。楚芸清在那一个人自说自话,她索性低头重新堪检王六的尸体。
  “你——”徐潇看着凝神沉思的楚芸清,又看了看低头蹲在尸体旁边检验尸体的徐子清,心头顿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噎了一下,吞吐不适难受得紧。
  “徐卫!你同我过来一下。”徐潇正满心郁闷,那边楚芸清突然走到徐卫面前,拉着他向牢房外走去。
  “站住!”徐潇见状,面色阴沉的喝止住二人。
  徐卫站定脚步,楚芸清也迫于无奈停下了脚步。
  “你们要去干什么?”徐潇僵着脸走到楚芸清和徐卫身边,最后视线落在楚芸清身上,开口又训斥着:“现下是人命,是在断案!你以为是姑娘家出门逛街,由着你胡来吗?”
  “你……”楚芸清也不知为何,每次这徐潇一开口,她就有一种恨得牙痒痒,想要动手揍人的冲动。
  “好了!”眼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徐子清忙开口打断。她将目光从王六的尸体上,转到楚芸清身上道:“芸清!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这……”楚芸清撇撇嘴,为难的看着徐子清与徐卫。低声嘟囔着:“若是能在这说,我也不会要特意拉他出去了。”
  徐潇见状,不耐的朝她大声道:“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要说便说!”
  “我偏不说了!哼!”楚芸清高高仰着头,朝徐潇冷哼一声,转身一人走到牢房外门口站着。
  “你这女——”徐潇被她这般藐视,心中怒然。
  徐子清有些头疼的丢下手中工具,转身走到徐潇与楚芸清面前,甚是无奈道:“大哥!芸清!你俩若要再继续吵呢?就烦请去外面吵,这里可不是看你打情骂俏的地方。”
  “谁和他/她打情骂俏了?”徐子清话一出口,立即引来楚芸清和徐潇两人的不满。
  徐子清重新检验过身体之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从青州府的牢房里走了出去。楚芸清因为身体本就不适,又在牢房里待了一段时间,脸上面色变得更为苍白虚弱。
  “芸清?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徐子清察觉到楚芸清面色不对。
  经徐子清这么一说,徐潇这才想起先前楚芸清身体还带着病的事。眼眸微微一颤,转身对徐卫道:“回去通知夫人,回去用午膳。”
  “是!”徐卫应声,抬脚快步先行离开。
  徐子清抿嘴轻笑,抬眸看了徐潇一眼。却突然听着楚芸闷哼了一声,面上露出颇为痛苦的神情。
  “怎么了?”徐子清伸手扶住楚芸清,颇为担忧的看着她。
  楚芸清回头看了看左肩后面,咬咬牙摇了摇头没说话。
  徐子清绕道她左肩,看着她后背突然紧拧着眉头,神情变得甚是严肃。“你受伤了?”
  “嗯!”既然被徐子清看到,楚芸清也不再否认,点了点头。
  “既然受着伤,你就该好好休息,怎么还……”徐子清面带愠怒的看着楚芸清,对于她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很是不赞同。
  楚芸清抿抿嘴,虚弱的看着徐子清,可怜巴巴的道:“师姐!看在我这还伤着的份上,能不能对我温柔点啊?”
  “温柔?你都这么不爱惜自己了,还要我温柔干什么?”虽然还是有些挂怀,可看着楚芸清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徐子清的声音还是放软了不少。
  一旁徐潇看着楚芸清面上难得的示弱模样,心里甚是不是滋味。
  楚芸清意识到徐潇的目光,立即抬眸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徐潇愕然,一脸不解的看着楚芸清。
  “回去徐府我给你重新换药换一身衣衫,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懂好好照顾自己呢!”徐子清注意到徐潇和楚芸清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隐着笑低头,慌忙将楚芸清给拉走了。
  依着她大哥那脾气,若是由着这两人来,只怕这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回不去徐府了!
  因为楚芸清身上还带着伤,不宜多劳累走动。从青州府出去时,便叫人去雇了一辆轿子让她坐着。
  直到到了徐府,这才领着她摒开众人,先去了她出嫁前的闺房。因为偶有时间,她也会带着崔阎回来小住几日,那里还留有许多她的衣服和东西。
  徐子清的房间里,楚芸清坐在屋子中间的木桌旁。徐子清则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天蓝色的束腰长裙来。
  回头看着一脸倦色的楚芸清正趴在桌前,忍不住低叹了一身,捧着衣服走过去塞到她怀中。
  “这么多年,你这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徐子清吐槽着。
  楚芸清垂眸看着怀中的衣服,懒懒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默默走到床榻前将帘子给放了下来。
  静默一阵,徐子清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问楚芸清:“芸清!今天……你为什么要替我大哥挡那一下?”
  里面正悬着一只手,和衣服纠缠在一起的楚芸清,突然听到徐子清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问:“什么挡了一下?”
  “在城门口的时候,你若不回头替我大哥挡那一下,你和那人现下应该已经离开青州城了吧!”徐子清提醒着。
  提及此事,楚芸清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才好。其实当时她会拦住司寒,不让他伤了徐潇,私心里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徐潇。
  她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得更大,也不希望狄墨的人和青州闹出矛盾。更为重要的是,她深知徐子清是个怎么样的人。
  若是当时她没有阻止司寒,那么最后付出更大代价的,只会是司寒。
  可这一番话,她又要怎么说出口呢?说她知道徐子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轻易绕了伤害她家人的人吗?
  “怎么不说话?”久久没有等到楚芸清的回答,徐子清问。
  楚芸清想了想,突然说道以前两人还在学校的事情。她说:“师姐你还记得有一年,你哥去学校看你,后来一个学妹对他一见钟情的事吗?”
  徐子清怔了一下,突然垂眸轻笑道:“呵!怎么会不记得?”
  “那学妹当时对你大哥穷追不舍,最后拒绝后恼羞成怒,不顾自己的清白名声,脱了衣服污蔑你大哥非礼她。”楚芸清一边理着穿好的衣服,一边述说着当年的事情。
  徐子清眼眸微动,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嘲讽的笑意。她没有说话,神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芸清又继续说道:“这事情最后闹开了,你大哥险些因为这事而被停职。事情过后没半年,那女生就退学了。原因我不知道,不过听我一个见过她的朋友说,当时她离开的时候,精神涣散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恍若一个将死的人,全身没有一点生气。”
  “是吗?”徐子清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对此做任何的评说。她此时平淡的反应,一如当年楚芸清在她面前提及那学妹退学的事情一样。
  好似这一切,都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楚芸清换好衣服从布帘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坐在桌前,真摆弄着一些坛坛罐罐的徐子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叹了一声,楚芸清在徐子清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不想说,当年害得那学妹退学的人是不是徐子清。虽然她的直觉与对人犯罪心理的认知都告诉她,那个学妹身上的病起之源应该就是在徐子清身上。
  可她并没有实锤的证据,亦不愿因为此事而断了她与徐子清两人之间的情分。索性那女生离开学校后,后面身体也就恢复了,并没有闹出人命。
  也正是因为此事,楚芸清深知这个看上去,好像有些冷冰冰的徐子清,心底里对自己的亲人是有多么的维护与喜爱。
  “怎么?”徐子清淡笑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瓶白色的小药瓶,站到了楚芸清的左手边。
  她说:“你今日说,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
  “有的东西或许会变,可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我想那是要伴随其一生的。即使在灵魂散去那一刻,也都不会改变。”楚芸清知道徐子清在说什么。一如她没有明说,若是司寒伤了徐潇,徐子清会报复他的事。可徐子清却知道,她此时提及当年校园那件事情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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