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册封大典(三)祸不单行
“兰儿!”正在不远处的卫胤宸惊喝一声,忙快步奔向铃兰身边。
卫胤宸蹲下身来,捧起了铃兰的手。
见了铃兰手上的伤势,他心头一紧,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小春子也忙凑上前去,见状满目惊色。
“天呐!郡主你受伤了!怎么办啊?郡主!小鱼儿让我照顾郡主,结果我却把郡主照顾成这样,小鱼儿会杀了我的!郡主......!”
“够了,你给我闭嘴。”
卫胤宸似乎是闲小春子太过呱噪,毫不留情面的冷冷说道。
小春子吓得顿时一愣,便怯怯的收了声。
而这时的铃兰却下意识将头深深低埋,她本来也不想让任何看见她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尤其还是卫胤宸的面前。
她觉得她之前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之糟糕了,而如今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便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方才在青玄殿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都没有按照她事先预想好的那样发展。
可以说,当她见到卫胤宸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便就已经全部都失控了。
她的理智、她的冷静、她所有的计划统通都消失不见了。
而那颗时刻揪痛着的心,完全影响了的她的思考、她的判断,她只觉得痛,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痛得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逃’。
但到最后,她连‘逃’都失败了。
可就在这时......
“小丫头?”
而当她寻声望去,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除了夏卿云还能有谁呢。
可就在她以为终于可以紧紧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带她脱离眼下的窘境之时,她的心中忽地‘咯噔’一下。
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祸不单行’这几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只见夏卿云与毕婉晴正一左一右搀扶着太王太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三人身后随着半幅太王太后出行的仪仗。明显这三人一行正是打算出宫去什么地方,恰好是从这边经过。
夏卿云远远的便见铃兰坐在地上,小春子和卫胤宸蹲在她身旁。而当走近了一些,他才发现,铃兰的手上竟受了伤。
夏卿云心中一急,只想放下太王太后的手臂冲过去,却反被太王太后紧紧的扯住的了衣袖。
“王祖母?”
夏卿云惊异的望向太王太后。
“君上刚才不是答应了要陪哀家一起去雍景园踏春的吗?无谓在这些闲杂琐事之上耽搁工夫吧。”太王太后轻描淡写的说道。
卫胤宸听闻眉头紧紧一蹙。
“王祖母,您这是什么话?您没看见她受伤了吗?
雍景园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说着,夏卿云使劲儿拨开了太王太后紧扯着他衣袖的手。
“君上、你!”
这会儿,太王太后已来不及制止,夏卿云早已挣脱了她的束缚冲到了铃兰身边。
“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如何弄成这样的?”
夏卿云俯身蹲在铃兰跟前,一把从卫胤宸的手里将铃兰的手夺了回来,心疼的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
“一定很痛,是不是?”夏卿云抬手轻轻一抹铃兰眼角的泪痕。
夏卿云一边擦,铃兰的眼泪一边抑制不住的往下淌。
铃兰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虽是摇头,但如何不痛呢。只是痛得不是皮肉,而是心。可她又如何能说呢。
不知何时,毕婉晴也跟着凑上了前来,只站在几人身后柔声问道:“哎呀!妹妹如何这般不小心。看妹妹这伤势不轻,还需要尽快传太医前来才是,若不及时清理伤口、医治疗伤,只怕日后是会留下疤痕的。”
铃兰闻言,还没顾得上回话。夏卿云却登时面色一沉,回身便是狠狠一瞪:“你二人日后同是为妃的,谁许你分的大小!”
毕婉晴闻言,当时便怔愣在了原地。
她本也是看铃兰受了伤,好心上前关心一下,叫铃兰妹妹,也只不过是因为知道铃兰的年纪比她略小一些,为了显得亲近些才如此的。却没想到反而触怒了夏卿云,如今站在原地是又怯、又委屈、又尴尬,但这也都只是在心里的,面上并没表现出来。
夏卿云似乎也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口气太过厉害了些,便只浅浅一叹,稍缓和了些态度,接着又说道:“你们二人并非是亲姐妹,日后无需这般称呼,直呼其名便好。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去陪王祖母吧。”
毕婉晴闻言,便欠身应了下。
只见毕婉晴回到太王太后身边,俯在太王太后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而后,太王太后只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毕婉晴搀扶在太王太后一侧,一行人继续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而没走多远,毕婉晴微微侧过头来回望去铃兰那边。
不想,却见为卫胤宸也正若有所思般的望向她这一边。
毕婉晴只知道卫胤宸是卫国亲王,但连他是誉亲王还是顺亲王都分辨不清,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与铃兰之间的关系。但只是凭着一种莫名的直觉,她认为方才这个卫国亲王在看着自己王妹时候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一般。于是,不禁浅浅一皱眉头。
在太王太后一行人离开之后,夏卿云便只吩咐小春子将卫胤宸送回青玄殿去,而自己则将铃兰打横抱起,往铃兰所住的永庆宫的方向去了。
铃兰则顺势将头低低的埋到了夏卿云的怀中。
这里,是她眼下唯一可以依靠的避风港了。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夏卿云能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
夏卿云传了太医来了永庆宫为铃兰清理了伤口,而后又亲自为铃兰上药包扎。
只是铃兰的眼泪流了好一会儿,几乎是直泪流干了、再也哭不出的时候才渐渐止住了下来。
夏卿云不知内情,只觉是因为她受伤怕疼才这样哭鼻子的,还调笑了她几句,可铃兰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即便是装,也装不出。
许是哭得累了,铃兰只靠在卧榻上歪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