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你跑不了

  “若烟!”耶律辰低喊,想要逃避,双肩被她双手压住,想要抗拒,心里却似有些不舍、有些期待。
  正在二人双唇将触未触,只听帐外韩立声音回道:“王爷,大小姐,萧三公子求见!”
  楚若烟身子微微一顿,轻叹一声,嘟囔道:“当真是个不知趣的!”
  耶律辰却心中一松,忙道:“有请!”
  楚若烟见他一脸释然,向他瞪一眼,低声道:“不急,我们下次!”
  反正你跑不了!
  耶律辰:“……”
  楚若烟见他一脸无奈,无声轻笑,见盖玉啸挑帘进来,起身一礼,顾自收拾食盒离去。
  耶律辰看着她的背影被帘子挡在门外,迅速收拾情绪,向盖玉啸扬起一抹笑容,唤道:“三哥!”
  盖玉啸向床榻上注视,似乎能透过厚厚的棉被,看到他的腿一样,眼底波澜起伏,却抿唇不语。
  耶律辰猜到他的心思,轻叹一声,却不提自己的伤势,只是问道:“可曾查到什么?”
  他在黎明之前离关,所以今日临时出兵,不在自己身边。
  盖玉啸摇头道:“只知道安普的栾城守遣使回京,十堰岭那里……那里地势太过奇诡,我并没有深入!”
  “嗯!”耶律辰点头,凝思片刻,摇头叹道,“十堰岭离边关太近,那支人马不查个明白,始终会成为心腹之患。”
  盖玉啸点头,默然片刻,才慢慢道:“好在定远将军已知道那支兵马的存在,有他驻守阳谷关,一定会加以防范,倒不必太过担心。只是……那是谁的兵马,又能如何?”
  说到后句,声音里已带出些冷凝。
  他们回京,不是为了安享富贵,耶律辰也不是去和谁兄友弟恭的,他们本就做好准备,要与整个皇室、整个朝堂为敌。十堰岭的兵马虽然可疑,可是不管他们的主人是哪位皇子,还是别有居心的王爷,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耶律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俊眸定定向他凝注,隔一会儿才慢慢道:“三哥,且不说我们的身份,我们终究是苍辽子民,不是吗?”
  他的话一落,盖玉啸已冷笑出声:“怎么九殿下如今要为国为民,一展抱负?”
  这可不是他相扶他十年的初衷。
  “三哥!”耶律辰皱眉低喊。
  “为什么?”盖玉啸不等他话出口,已慢慢向前逼近一步,“是因为回京之后,受皇上重用,还是……因为楚大小姐?”
  “关她什么事?”听他提到楚若烟,耶律辰本能的反驳。
  “不关她的事?”盖玉啸冷哼,但看到他一张微显苍白的俊脸,终究心里一软,长叹道,“九弟,从你救我那日开始,我就知道,情之一字,会成为你的软肋。半年前,你因为一个阮大小姐,促成了太子和大邺的亲事,如今,我只怕你为楚大小姐动情,将皇后之冤,盖世之仇抛到九霄云外!”
  “三哥,我早说过,太子迎娶大邺公主,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并不止是为了阮云欢!”耶律辰无力的解释。
  只说阮云欢,却不说楚若烟!
  盖玉啸凌厉的眸光向他凝注,一字字道:“也就是说,你果然对楚大小姐动情了,是不是?”
  “三哥!”耶律辰低喊,心底,却也是一片迷茫。
  他,真的对她动情了吗?
  “不是吗?”盖玉啸不给他片刻喘息之机,步步紧逼,“且不说你容她混迹前锋营中,任由她在你身边出没,只说这几日,她是名门千金,却与你同行同宿,她不在意闺名也倒罢了,你又几时会容一个女子对你予取予夺?”
  “三哥,她没有对我予取予夺!”耶律辰忍不住反驳,可是说出的话也没有几分底气。
  盖玉啸冷哼一声道:“是啊,她没有对你予取予夺,反而对你照顾有嘉,可是,对你照顾有嘉的女子,又岂止是她?”
  “三哥……”耶律辰低喊阻止。
  盖玉啸并不理他,径直说道:“三年前在大戎,为了救你,卓瑶姑娘连命都不要,你还不是说走就走,头都不曾回一下?两年前在黑河,越秀郡主对你何等痴情,不过是碰到你的衣袖,你就将整件衣裳丢掉,何等的绝情?一年前在河间,县令千金也不过是对你钟情,才使那等手段,你却径直将人丢下楼去……”
  一句接着一句,越说越快,桩桩件件,都是无可辩驳的往事。连数十余件,才摇头道:“楚大小姐呢?在今日之前,又何曾为你做过什么,你对她如此不同?”
  是啊,为什么?
  耶律辰默然。
  五岁之后,他江湖漂泊,只因生成这副容貌,也不知道惹来多少争端,引来多少麻烦。
  年长之后,虽说对女子的追逐应付自如,可是,又有几人能求来他片刻的回顾?
  而楚大小姐……
  步步回顾,当日青楼中并不相识也倒罢了!之后太子大婚,皇宫中的相遇,她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就牵走了他的一抹心绪。
  再之后在草原上,她又岂止沾到自己衣袖?为何从没有引起他一丝厌恶?
  其后大漠剿匪,她更是赖在自己怀里,好一觉沉睡……
  为什么?
  难道从最初相识,她在他的眼中,已与旁人不同?
  盖玉啸见他脸色变幻,沉默不语,低叹一声道:“九弟,你开府那日,我曾说过,若是你肯迎娶楚大小姐,就可借重楚家的兵权,你却一口回绝,如今事隔不过数月,为何就有所不同?”
  “三哥!”耶律辰霍然抬头,定定向他注视,摇头道,“这不一样!”
  为了楚家兵权娶她,那岂不是对她不公?
  如今,令他意乱情迷的,不是兵权,而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啊!
  可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
  盖玉啸见他神情中透出几许挣扎,轻叹一声,摇头道:“九弟,你对她之情,本不该我过问,只是,我想要你记得,我们回京的初衷!你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就将皇后的冤屈、盖氏的血海深仇置之不顾!”
  “三哥,我不会!”耶律辰截声将他的话打断,俊脸已一片凝肃,摇头道,“三哥,你放心,我断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忘记我们回京的初衷,我不止要查明当年的真相,要为母后昭雪,还要让清河王府重见当年盛况!”
  “当年盛况?”盖玉啸喃喃重复,忍不住怦然心动。
  他年长耶律辰两岁,当年的清河王府有多兴盛,他隐约记得,可是,诺大一个家族,只剩他一人,要恢复当年盛况,谈何容易?
  只是,耶律辰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令盖玉啸不禁血脉贲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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