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安心

  现在,她还想问问他的誓言去哪里了,遥想“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识其凡,反思不思,亦已焉哉。”别人是婚后生活腻了,女子色衰容老,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过婚后恩爱。之前所说的恩爱两不疑,简直就是个笑话。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不知是嘲笑自己的愚昧无知,还是嘲笑白泽的满嘴胡话。
  “你和玉檀新婚不就久,你就整日流连在外,如今给你个通房丫头,让你收收心也好。新婚三个月就往房里加人,委屈玉檀了,还好玉檀大度,你要以后对玉檀好点。”
  白泽敷衍的应着,明显的口不对心。
  晚饭过后,萧夕和白泽带着林妈妈和音璃两人,走在路间相对无言,一路上萧夕专心致志的数着步子走回房里。
  走到院落时,白泽本想回到自己的房里,却被林妈妈以“初一十五理当在夫人房里”为由,两人被迫在一起了。
  “怎么样,白府少夫人,可比萧家的三小姐好当。”白泽坐在椅子上斜靠着桌子上,手里拿着水杯,邪笑着望着萧夕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比被严厉的父亲表扬一顿还开心,心里一阵痛快。
  仿佛在看一件垂怜小猫般看着困在小院里生死病老一生、可怜孤苦无依的萧夕,眼神里满满的得逞后的快乐!
  “你知道吗?你的伤心,就是我的快乐!”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直以来自己忍着厌恶,在她的周围加了自己的人,终于亲眼看到她心如死灰的表情。
  “你……”她看着陌生的白泽,心里充满了复杂,“我要怎样才能赎罪,难道要我抵命吗?”
  “你少狡辩,赎罪,好啊!你死了就赎罪了,你去死啊!去死啊!怎么不去死呢?”大喊着激动得满眼的通红,头上的青筋凸起。
  突然趴着桌子低声疯癫的说着:“也许你死了,我就能娶萧夕了,我和她说好的要萧头偕老,恩爱一生的。”
  “你的婚事你一个声名在外的小将军都做不了主,我的婚事我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做主?”萧夕为玉檀辩解着,听到白泽没有忘记自己的话,萧夕心里充满了希翼。
  “狡辩,大婚时若你不同意,我就能娶到萧夕了。”尽管萧夕放软了嗓音,还是刺激到了他,他大吼大叫着半点无平时的平和。
  “我怎么没有,可我的姨娘还在府中,若我反抗,她又怎么办,她生我养我,我不能让她后半生凄凉无依。”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喃喃道:“我不能让她性命不保。”说着颜面哭泣。
  看着她的哭得花掉的妆容不知问,为什么想到突然想到她喝醉那晚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软了半分,“可你……”
  一开口白泽就不知该说什么,憋红了双脸。
  “我们能够好好相处吗?就算为了奶奶安心好吗?”萧夕听到白泽变软的语气,商量着。
  “哼——想让我给你地位?想的美!你死了这条心,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我要你一辈子活在忏悔中!”他突然握紧拳头,徒手锤在黑木桌子上,手上立即受伤。
  她不知道为何又刺激到了他,看着他沾满血迹的手,心被紧紧的抓起来,奔跑向前,紧紧的抓着白泽的手,轻轻的哈气轻吹着。
  看着她焦急不安的神情,恍惚间白泽看见了十岁的萧夕,萧夕十岁生辰,他带着她去郊外玩耍时,他爬树摘野果子时,不慎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脚。她惶恐不安眼神里情深意切的关心,美丽的杏仁大眼滑落几颗泪珠滴到他的手上。捧着他的手,一边哈气一边带着哭音问着他痛不痛。弄得原本很疼的他忘记了疼痛,只知道哄好眼前的女孩。
  “萧夕”白泽情不自禁的轻声叫喊着,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颓废和苦涩,以及不可名状的希望。
  “嗯……”萧夕一心想减轻他的痛苦,忙着吹气无意识得应答着。“痛不痛,白泽。”她抬起头,紧张的看着白泽。
  陌生的脸蛋让他意识到他又把萧玉檀看成萧夕,心里焦躁不安的提醒他,他似乎疏忽大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未知的恐惧和对萧夕的愧疚揉杂在一起,如一股麻绳般翻搅着他的心。
  一把推开萧夕,白泽羞恼的大喊到“萧玉檀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没人要,我捡来可怜的东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你永远都代替不了萧夕的。”站起身子掐着她的肩膀紧紧地压迫的着她。
  “对不起,我不想你我之间这样……”,这样复杂和仇恨,她对着自己永远解释不清的事情,心里藏着深深的无奈。是不是这是他们之间大坎,永远迈不过去,也爬不过来,把两个人的心永远的隔在一起,形成了了恐怖的鸿沟。
  “萧夕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责任。”萧夕忍着内心的煎熬,眼泪滴在自己的手心,刺激刮蹭在地的伤痕,洗掉了她捏着他手的灼热温暖宽厚的感觉。
  “她不重要难道你重要?”白泽嗤笑着,想望着萧痴一样地望着她。“难道你喜欢我,嗯?”他从鼻子里散漫的发出‘嗯’的声音,“身份地位也只有你这种人想真的抓住。”
  白泽望着她满脸泪痕交错,捏起她的下巴,左右摇晃如估量商品价值一般打量着的她的脸。她的脸啧啧……真可惜了这张脸。”
  萧夕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句,紧张的睁大了眼睛,瞳仁里地倒映着他争恐的面容,看到从所未有的屈辱感,他露骨的眼神终于一刀刺穿了她伤痕累累的心。
  “可惜呀可惜,可惜你这张脸就要在这无聊枯燥的院落里,残了一生无人欣赏。”白泽高高兴兴的抒怀大笑。
  “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彼此怨恨对方一生吗?你这样浪费了我的一生,难道没有浪费你的一生吗?你何必那么执着呢?”萧夕望着白泽的眼睛,不解的质问着,心里还希望他能够和自己放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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