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刘丽荣躲在暗处观察,有捡垃圾的大妈和面相凶恶的老头想抱走孩子,她立刻冲出去阻止,直到那对慈眉善目的夫妻出现,她才含泪看着他们把孩子抱走,本想跟去看看那对夫妻的居住地址,却因为他们骑自行车走太快没能跟上。
  她看到那个女人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用自己的脸去贴孩子的脸,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亲昵,刘丽荣相信他们会好好对待她的孩子,才在看不见那对夫妻的背影之后转身离去。
  转眼间已是三十年,她的大女儿应该已经长大成人,结了婚,有了孩子,而她也已在不知不觉间当了外婆,她这辈子恐怕没福分拥抱自己的外孙了。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观,刘丽荣低着头,不停的擦拭眼泪。
  她好后悔,好后悔,当年不管如何艰难,都应该把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就可避免这三十年的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周晓月拍了拍母亲颤抖的双肩,心里非常很不是滋味儿:“妈,我一定会找到姐姐,你别哭了,我发誓,一定找到她。”
  “月月,辛苦你了,妈没用,总是给你添麻烦。”刘丽荣转身握住二女儿的手,难过得眼泪直掉,不停的说:“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妈,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你都不嫌辛苦,我做这点儿事儿也不算辛苦,是我该做的。”周晓月情不自禁的抱住母亲,只要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她什么都愿意做,受点儿折磨也值得。
  “谢谢你,月月,妈妈的乖女儿,没有你妈妈恐怕早就死了。”乖巧的二女儿是刘丽荣唯一的安慰,她侧头想看女儿的脸,为女儿擦去眼泪,却愕然发现女儿的脖子上有很多青紫色的痕迹。
  “你脖子上是什么?”刘丽荣焦急的问,伸出手像摸一摸那些痕迹,却被女儿挡住。
  “没……没什么……被蚊子咬了……”周晓月连忙扣上不知何时松开的衬衫钮扣,为了挡住那些痕迹,她特意穿了有领子的衬衫,再披散着长发,没想到还是被母亲看到了,她又窘又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丢了一家人的脸面。
  “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被影子虫爬了,好像有点儿肿。”刘丽荣急得想一看究竟,周晓月却说什么都不让她看。
  “没事,真的没事,别看了。”周晓月连连退后:“我去买点儿水果。”
  说完落荒而逃。
  “月月,妈不吃水果,别花冤枉钱。”刘丽荣冲着周晓月的背影喊,周晓月充耳不闻,一口气跑到电梯口,才停下来喘气儿。
  周晓月掏出镜子看脖子上的痕迹,一串串的吻痕像玛瑙点缀在雪白的皮肤上,她不由得怀疑那个男人是吸血鬼,还好没把她的血吸干。
  她没有去买水果,而是去了附近的药店,想买活血化瘀的药膏抹一抹。
  药店的导购问她哪里伤了,她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最后谎称是摔到膝盖,有淤青但是没有破皮。
  导购介绍的药膏比较贵,周晓月看了半天,最后买了一支最便宜的,走出药房,躲在角落里往脖子上胡乱的抹,也不管有没有效果,抹上总比不抹强。
  她在医院外徘徊了半天,不知道该回去还是不回去,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那个男人的来电。
  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周晓月接听了电话,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传入耳朵:“你在哪里?”
  周晓月屏住呼吸,紧张的回答:“我在医院看我妈妈,现在已经出来了,我马上就回去。”
  电话毫无征兆的挂断,许久没听到声音,周晓月拿眼前一看才知道对方挂了电话。
  古怪的男人!
  周晓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公交车站走去,一边走一边给母亲打电话,告诉母亲公司有事,改天再去看她。
  电话那头的刘丽荣已经有所察觉,语重心长的对周晓月说:“月月,妈不想看到你以后受委屈,咱们家的情况一定要告诉对方,以免又像……妈知道你自己有分寸,多的话妈就不说了,你自己把握,别重蹈妈的覆辙。”
  “嗯,我知道,妈,你别担心。”周晓月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母亲以为她是谈恋爱了,不然得强行出院不可。
  挂断电话之后她把手机放进提包,看到那盒避孕药,脸又红了,以后每天都要吃这种药丸,说是副作用很小,还可以调节内分泌,希望不要意外怀孕才好。
  周晓月乘坐公交车回答男人为她准备的公寓,打开门就看到一双亮锃锃的男士鳄鱼皮皮鞋,她的鞋子脱在旁边,显得小得可怜。
  她穿上拖鞋进卧室,男人躺在床上闭目假寐。
  “我回来了。”周晓月站在床边,拘谨的低着头,双手在身前交握,在不住的颤抖。
  男人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周晓月心领神会,乖乖的走过去,还没等她做好准备就被男人压倒在床心。
  疯狂的吻如雨点儿般落下,周晓月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旺盛的精力,仿佛不知疲倦般在她的身上索取。
  “你脖子上是什么?”男人尝到满嘴夹杂着清凉味的苦涩,眉头一皱,不悦的跳下床,冲进浴室去涮洗嘴巴。
  周晓月心惊的捂住脖子,她忘了告诉他脖子上涂了药膏。
  “对不起。”她战战兢兢的走到浴室门口,捂着脖子诚恳的道歉:“我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涂,我现在就去洗掉。”
  男人嘴里含着漱口水,没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拖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从两人的头上淋下。
  “唔……”周晓月低呼一声,被男人死死的压在浴室的玻璃隔断上。
  狂风骤雨之后,男人冲了澡,换上浴袍,抛下周晓月不管。
  周晓月无力的滑坐在地,她脱下身上湿重的衣服,一遍又一遍清洗自己的身体,洗着洗着,已泪流满面,她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张开嘴,无声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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