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沈芸夏不拒绝也不迎合,就像个布偶一般听凭他的摆布。
  她在慢慢的学习置身之外,以行尸走肉的状态与他相对。
  热情如火的吻也无法融化沈芸夏心底的寒冰,楚慕白失望的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在她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凄凉的绝望。
  缓缓的,离开沈芸夏的嘴唇,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去超市买了沈芸夏要的卫生棉,楚慕白推开虚掩的病房门,听到沈芸夏叹气的声音。
  “唉……”
  这一声叹息,包涵了太多的伤痛,就算是听在楚慕白的耳朵里,他的心也隐隐作痛。
  楚慕白的脚步声让沈芸夏重新进入高度警戒的状态。
  她依旧闭着眼睛,再多的眼泪都统统逼了回去。
  把卫生棉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楚慕白伸手摸了摸沈芸夏的脸。
  还是那么的冷,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妈妈,尿尿,尿尿……”小诺突然大喊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在床上乱翻。
  “快去,孩子要尿了!”沈芸夏倏然睁开眼睛,急着下床,才发现手上还扎着针,连忙喊楚慕白:“抱去厕所尿。”
  楚慕白从来没做过这事,犹豫了一下,过去抱起儿子走进厕所。
  再出来的时候,他的裤子湿了一大片,把小诺放到床上,只能给佣人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些东西到医院来。
  坐在床边,楚慕白盯着沈芸夏苍白的脸,轻轻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芸夏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若不是刚才小诺要尿尿,她才不会开口和他说话。
  该死的楚慕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他说话,早晚得气死,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天,还是不要和他说话的好。
  “沈芸夏,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越是沉默,就越是让他心里没底。
  虽然知道她在生气,他也知道刚才是自己的不对,可就是不道歉,也说不出哄她高兴的话。
  “哑巴了,说话!”
  楚慕白的脸凑到了沈芸夏的面前,虽然她闭着眼睛,还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心口发紧,别开脸,不与他相对。
  “你不说话是想我吻你吧?”楚慕白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很好,我满足你。”
  话音未落,他的唇堵上了她的嘴。
  他就是这样可恨,可以和她接吻,可以和她滚床单,却不愿说一句好听的话哄她开心。
  也许他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把她给气死吧!
  她对他的意义只是床半而已,他没有哄她开心的必要,挥之则来招之则去,她就是这般的低贱。
  越想越生气,沈芸夏决定不再麻木的承受他的探索,牙齿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舌头上,给予他小小的惩罚。
  霎那间,空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儿。
  楚慕白只闷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别的反应。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心口划过一阵钝痛。
  沈芸夏并不费力的推开楚慕白,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唇角还有鲜艳的血丝。
  如果她的心能更狠一点儿,他舌头上的伤口就不会这么浅。
  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陌生人,沈芸夏的眼中迅速氤氲起一层薄雾。
  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让那雾气尽快消散。
  “你的眼泪可真是不值钱!”那晶莹的泪花就好像在他的心底流淌一般,灼得他心口发痛。
  楚慕白俯身吻上了沈芸夏的眼睛,把那些泪统统的吻去。
  他明明不愿意看到她哭,却又总是在让她流泪。
  什么时候她能才冲他甜甜的微笑,不再像仇人见面似的横眉冷对,剑拔弩张。
  温柔的吻总是让人在不自不觉间心醉,沈芸夏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不容易筑造起来的心理防线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僵硬的承受楚慕白落下的吻,吻在眼睛眉毛和脸颊上,把灼热的温度传递给她。
  “沈芸夏,我们……重新开始……”
  沉默了良久,才说出这句话,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真心的想和她重新开始。
  重新认识彼此,重新接触对方,重新建立感情……过往的一切归零,从头再来。
  沈芸夏不知道楚慕白究竟是什么目的,她冰冷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重新开始说得容易,身体和心灵的创伤不可能因为这一句重新开始就抚平。
  想起那些过往,连呼吸也会痛。
  没有幻想没有期待,以置身事外的冷漠态度来对待他的所作所为,连心脏,也不再因为他而疯狂的跳动。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就不认识他,也就不存在什么重不重新开始的问题。
  “不!”喉咙哽咽了许久,沈芸夏在楚慕白期盼的注视中吐出这短短的一个字。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已经在肚子里的孩子化作鲜血流出来的那一刻死去了。
  今生今世,她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楚慕白。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更不用再和他见面。
  盯着沈芸夏没有血色的嘴唇,刚才那声“不”是他的错觉么,为何听起来如此的凄凉。
  佣人把衣服裤子拖鞋洗漱用品送到医院。
  等到输完液,沈芸夏拿着干净的衣服和卫生棉缓缓的朝浴室走。
  看她挪动步子那么的艰难,楚慕白关切的伸出手去扶她。
  而沈芸夏并不领情,躲开他的手,固执的拒绝他的帮助。
  洗得一身清爽,沈芸夏的脸色好看多了,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润。
  走出浴室就闻到令人垂涎的香味。
  她睡的病床上架起了小桌,楚慕白坐在床边,正在解包装袋。
  抬眸看了她一眼:“刚才送宵夜的餐车从门口路过,我买了两碗鸡粥,快过来,趁热吃。”
  鸡粥很香,沈芸夏咽了咽口水,因为是楚慕白买的东西,所以她坚决不吃,让他一个人吃个够。
  床被楚慕白占了,沈芸夏便躺到沙发上。
  闻着鸡粥的香味,就当那是砒霜是毒药,用美好的外衣来迷惑她,若是吃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沈芸夏,你饿不饿,过来吃点儿!”楚慕白捧着装满热粥的纸桶,痛心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沈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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