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chapter 51
  “看了一个关于派大星独白的视频。或许，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偏爱派大星了？”陆恪轻声说道，声音如三月春风，温暖细润。
  纪半乔作为派大星的忠实爱好者，当然知道陆恪口中的派大星独白视频，“我也看过，我很喜欢那个up主做的这个关于派大星独白的视频。不止派大星，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多人其实都是派大星。”
  陆恪颔首，“你说得对。但是，派大星也是幸运的，他有海绵宝宝。”而你有我。最后的这句陆恪盯着纪半乔清亮明丽的眼睛轻声的在心里说道。
  纪半乔“嗯”了声，正准备问陆恪需要她做些什么，只让陆恪一个人忙，纪半乔实在过意不去。纪半乔还没出声，想说的思绪就被一声“阿恪”打断，片刻，李叔掂着条活鱼走了进来。
  纪半乔垂着清明的眸子望着水篮里活蹦乱跳的鱼，微微蹙起眉头，心里滋味千奇百怪，陆恪是觉得她笨吗？吃鱼可以补脑子的。
  “谢谢李叔，”陆恪接过鱼，向李叔道了谢。
  李叔回去经过纪半乔的时候朝她笑了下，纪半乔也微微笑着点头致意。
  “活鱼，刚抓上来的。”陆恪戴上橡胶手套，两只手抓起鱼示意给纪半乔看，“吃鱼对身体好。”
  “嗯？”纪半乔没听清他的最后一句话。
  陆恪没有再重复，另说了一句，“大人说，吃鱼可以补脑子，所以，小时候我特别讨厌吃鱼。因为我觉得我并不笨。”
  此刻的纪半乔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感，让人看着舒服至极。
  陆恪凝望着安静的纪半乔，接着说：“但是，现在我觉得当时的想法很幼稚。吃鱼补脑和我笨不笨压根就是两码事。先不管吃鱼补脑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单一个胡思乱想就会让自己无端痛苦。”
  纪半乔默不作声，心里却是千思百转，她内心其实是知道那是两码事，可是，奈不住胡思乱想。这个坏习惯早就该改改了。
  “你会做鱼吗？”纪半乔主动转移话题，“要不要我帮你？”
  “帮我？要替我杀鱼吗？”陆恪笑着逗纪半乔，“鱼很凶的，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纪半乔的脸颊和耳尖又很没出息的红了。
  纪半乔几不可闻地叹气，她也的确好像帮不上什么帮，索性站在陆恪灶台对面和他聊天。
  而且，纪半乔喜欢和陆恪说话。
  两人都在沉默着，氛围安静的只有有陆恪刮鱼鳞，刨鱼肚，清理鱼肉的各种碰撞声，哦，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水流声。
  “我记得你不吃香菜。生姜呢？”陆恪抬头看了一眼纪半乔，而后打开水龙头，低头冲洗着刚切完鱼肉的菜刀。
  纪半乔眯起眼睛，往右侧挪了挪，陆恪背后有个窗户，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照到了纪半乔的眼睛上。
  等找到了一个舒坦的位置后，纪半乔才回陆恪，“我不排斥，做菜可以入味。”
  陆恪点点头，抬眸望着纪半乔，“清蒸怎么样？”
  纪半乔欣然同意，“可以啊！不过，就我们两个人吃吗？”纪半乔莹润葱白纤指指了指两人。
  “嗯，所以刚才我才会重复告诉你，我们是自己做。不过，你放心，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陆恪宽慰纪半乔，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厨艺不精。
  纪半乔知道陆恪误解了她的本意，也没多做解释，只说：“我不挑的，你做成什么样都可以的。”
  陆恪淡声笑了笑，“你一会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纪半乔勾了勾唇，安静地依靠着长桌，看着陆恪开火，下油，炒菜。一盘洋槐花炒鸡蛋很快就被做好。被陆恪清理好的鱼也早已加好料放进蒸箱。
  陆恪没怎么停下，有条不紊地忙上忙下，纪半乔由衷地佩服，但那也衬托出自己的游手好闲，终于，纪半乔又问了句，“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陆恪摇摇头，“真不用，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亲我一下。”
  纪半乔当然不愿意，或者说，至少现在是不愿意的。
  陆恪只做了两个菜，份量都很足，纪半乔竟有些担心两人会吃不完。
  厨房里就有餐桌，两人干脆就在厨房里解决晚餐问题。
  陆恪身上还穿着印有“厨神”字样的黑色围裙，与身材高挑挺拔的男人明明格格不入，陆恪穿上却又增添几分成熟。
  纪半乔再不干点活，觉得自己饭可能都没脸吃。她去把洋槐花炒鸡蛋端到了桌子上。飘着一股清香的清蒸鲈鱼是陆恪端到桌子上的。
  纪半乔看着陆恪解下围裙，朝她伸出手，“你怎么不坐下呀？”
  闻言，纪半乔迅速坐下。陆恪也跟着坐下，坐到了纪半乔对面。
  “先别吃，还有菜没来？”陆恪柔声说。
  纪半乔不解，桌上虽然只有两个菜但也足够吃了，“还有菜？ ”
  是的，还有。李叔这次拿了一个很大的保温箱过来，递给陆恪后，又和刚才送鱼过来一样，离开之前笑着和纪半乔点了点头。
  纪半乔也一如刚才，笑着送李叔离开。
  “李叔很喜欢你，”陆恪打开保温箱，把里面装好盘的菜往桌子上放，“他脾气很怪，跟着我爷爷工作，退休后就来农场帮衬我姑姑。他只对他喜欢的人经常微笑。”
  原来如此，纪半乔试探着询问：“你爷爷？”
  “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陆恪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这才抬起黑眸凝视着纪半乔，“我父母也都很尊重我的意见和决定。他们都是很开明的人。唯一一个比较难缠的是我妹，但是，你不必理她。她就是一小屁孩。”
  纪半乔弯了弯嘴角，搁在以前，陆恪和她讲这些话，一定会被她当成神经病。但是现在，纪半乔竟然觉得自己把他那些话都听了进去，明明两人没有正式的任何关系。哦，不对，陆恪是纪半乔的房主。
  冥冥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纪半乔并不想去深究。
  “虽然我自夸，自己做饭好吃，但是我速度慢，做了这么久也才做了两道菜。趁你不注意让小厨房的阿姨帮忙做了几道菜。”陆恪微笑着，柔声告诉纪半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些菜。
  闻言，纪半乔没忍住，牵唇一笑，心里降落些许微甜，“谢谢你啊！我今天很开心，”又记起陆恪说过自己不想被发好人卡，又连忙说道：“就算是夫妻之间也可以说谢谢啊！我爸就经常和我妈说谢谢！”可是，话音刚落，纪半乔就觉得自己加上的解释实在惹人遐想。
  所幸，陆恪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多纠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阿姨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加了微辣。”他记得，她好像吃微辣的。
  “谢谢，”纪半乔做了解释后，“谢谢”两字似乎更容易说出口些。
  “不客气，吃吧。”陆恪给纪半乔盛了碗紫薯粥，“多吃点，明天上午还要给赵加以补课吗？”
  明天是周六。
  纪半乔摇摇头，“最近我很忙，所以把那份家教推荐给我一个很优秀的学妹了。”纪半乔在院学生会工作，偶然认识了一位勤工俭学的学妹，小姑娘是申请的生源地贷款交的学费，一直在勤工俭学。自己最近太忙，害怕耽误赵加以的学习进度，便主动向赵加以母亲推荐了那位学妹。试过几次课后，赵加以还算喜欢，纪半乔也就彻底和人生中的第一份家教工作说拜拜。
  陆恪“嗯”了一声，“你试试这个辣炒花蛤~”陆恪把他说的那盘菜推到纪半乔面前。
  辣炒花蛤是纪半乔喜欢的食物之一。
  “我很喜欢这个，”陆恪自己也叨了一只，“小厨房阿姨也是我爷爷家的。”所以她知道陆恪的喜好。
  纪半乔发现她和陆恪有太多一样的爱好，比如都喜欢看《海绵宝宝》，都喜欢吃辣炒花蛤……
  “我爷爷去世后，他的一些工作人员就跟着我姑姑来农场了。”陆恪温声说，“我爸，其实不怎么喜欢我爷爷的那些老员工。”
  听到这，纪半乔忽地笑了，“真巧，我爸也是。”纪半乔不止一次地听到纪恒宇在叶琳面前说落她爷爷的那些老员工，“而且，我也即将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
  纪半乔的最后一句话，勾起了陆恪的回忆，“你还记得当时我在小川江和你说了什么吗？”
  纪半乔忘了，她只隐约记得，陆恪安慰了当时因为母亲要生二胎内心有些忐忑的她。
  “其实，我也忘记了。”陆恪说完就笑起来，如六月清晨早起的太阳，带着蓬勃与朝气。“快吃，一会菜都要凉了。”
  陆恪做菜的时候，纪半乔没能帮上忙，原本想着等吃完可以帮忙洗下碗。但——“不用，有洗碗机，也有帮佣。”陆恪拒绝了她。
  回去的路上，纪半乔明显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变化了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