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chapter 45
  “你怎么可以那么乖呢？”陆恪勾起唇角，声音温柔如春风像是在哄小孩，黑亮的瞳孔中尽是纪半乔漂亮的眉眼。在陆恪眼中，纪半乔彷佛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长不大的小孩子纪半乔再傻也知道他言语上对她是什么意思，只当没听出来。纪半乔嚅着唇轻轻回他：“反正在家应该比你乖。”
  纪半乔猜错了，在家更乖的其实是陆恪。
  闻言，陆恪也没恼，眉色之间依然满是愉悦，“你说得对，”他赞同纪半乔说的，而后又道：“把车钥匙给我，再晚一会，李阿姨家要关门了。”
  “你也喜欢吃瘦肉丸吗？”纪半乔听到熟悉的店铺名字，笑得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陆恪“嗯”了一声，看着她的酒窝喜悦涌上心，朝她伸出手，“钥匙给我。”
  纪半乔把钥匙递给陆恪后，边戴头盔边问他：“你也喜欢吃瘦肉丸吗？真巧，我也喜欢，我超喜欢吃温州瘦肉丸的，加上紫菜加上小虾米再加点蒜蓉，完美。”
  陆恪已经坐上了小电驴，一双长腿安稳地支撑着车子和他，他戴好头盔后才回纪半乔，“挺喜欢的。”
  陆恪的确是挺喜欢的，不过他吃的不多。李阿姨温州瘦肉丸店铺虽然就在小区附近，但陆恪第一次走进去也才是发生在上周的事情。
  因为他偶然看见了纪半乔在店铺门口与李阿姨家的外卖送货员打招呼，再去店里一打听，原来纪半乔是老客人，几乎每周都要点一次瘦肉丸的外卖，而且一般都是晚上点，当作晚餐或者夜宵。
  陆恪扶上车把，深邃的眼眸对上纪半乔单纯的眼睛，“妹妹，上来吧。”
  纪半乔嗯了声，坐上了陆恪开的，她的十分拉风狂拽的小电驴。
  因为纪半乔双手并没有搭在陆恪的腰间，陆恪特地放慢了车速。其实，他想让她抓住他的。
  纪半乔双手紧紧抓住车座的横栏，一路上脑袋都在放空。她原以为自己会胡思乱想，结果没有。陆恪一路上也很安静，两个人一直沉默着，直到抵达目的地。
  “到了，下车吧。”陆恪长腿踩到地上撑着车，摘掉头盔后侧首对纪半乔如是说。
  “哦，谢谢你，辛苦啦！”纪半乔下了车也摘掉了头盔。两人把头盔挂到了车头的两面镜子上。
  “不用谢，该说谢谢的是我。”陆恪温声回她，而后和纪半乔并排走向店铺。
  纪半乔没吱声，只是静静地往前走，快拐弯时还是陆恪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与迎面上菜的服务员相撞。
  “谢谢！”纪半乔轻呼一声后，连忙向陆恪道了谢。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陆恪给纪半乔往后挪开椅子，轻声问她。
  陆恪和纪半乔像上次一样，又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纪半乔又向陆恪道了谢，坐下后，才回答陆恪：“学长，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问女孩子有没有心事啊？”
  陆恪眉峰微佻，语气似有些漫不经心，“你不是一般女孩子啊！”
  “哈！不好意思，被发现隐藏技能了。其实，我是个杀不死人的狠毒杀手。”纪半乔严肃的表情反而让她的话语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陆恪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满心笑意地望着纪半乔，“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喜欢听你叫我哥哥！”
  “可是，我压根没叫过你哥哥！你为什么会喜欢呢！”纪半乔双臂也放在了桌面，软糯的声音反问陆恪。
  陆恪一时有些回答不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称赞纪半乔的脑回路。他怕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可是，两人也只是相差了一岁而已。
  “我在心里幻想过千万次，你也在我梦里出现了好几次。”陆恪终于开口回应纪半乔。
  纪半乔正准备回应陆恪，还没开口，李阿姨的小儿子就拿着菜单过来了。
  “美女，好久不见。还是老样子，加紫菜虾米蒜蓉的中碗瘦肉丸吗？”年轻男孩彷佛没看见陆恪似的，站在纪半乔身边，只为她一人服务。
  见状，陆恪有些不悦，低头握拳在嘴边，佯装咳嗽了几声。
  听见声响，年轻男孩才扭头看向陆恪，“大叔！你病了吗？你如果病了的话，麻烦你换个桌吧。传染给小姐姐可不好。”
  闻言，陆恪简直要被气吐血，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错愕，这人怕是在和他开玩笑吧。
  纪半乔看着陆恪蹙起的眉头，连忙安慰他，“哥哥，你超帅的！一点也不老！”
  这次换年轻男孩错愕了，“原来你是漂亮小姐姐的哥哥啊！怪不得你也长这么帅。你们兄妹俩都很好看。”
  陆恪头疼地扶了扶额，他暂时不想再听见这个男孩的声音。
  “那个！同学？”纪半乔试探着叫了年轻男孩一声，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看他年纪不大，只好先以同学代称，“我们不是亲兄妹。”
  “不是亲兄妹，你叫他哥哥？”年轻男孩似乎对此有些不理解，发出自己的疑问，“卧槽！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在搞禁忌角色play吗？”
  终于轮到纪半乔错愕了。
  “你说什么？”纪半乔的眉头简直要拧成一股麻花，这年轻男孩是小说看多了吗？
  年轻男孩自己也有点晕了，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嘀咕，“那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嘛？”
  陆恪实在不太理解这年轻男孩的脑回路，并不想与他再做纠缠，出声道：“我和她一样，麻烦来两份加紫菜虾米蒜蓉的瘦肉丸。谢谢。”
  年轻男孩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见客人点了单，悻悻然地走了。
  “我和他不熟的，只是因为我喜欢吃这家的瘦肉丸，见过几次。”纪半乔也不知为何要向陆恪解释，只是她不说出来，陆恪误会了的话，她会觉得不开心。
  陆恪一扫刚才的阴郁，又恢复了温柔模样，眉眼也开始带上了笑，语气坚定道：“我知道，他不是你的菜。”
  闻言，纪半乔挑了挑眉，语调悠然，“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恪也学着纪半乔的样子挑了挑眉，“因为你喜欢我这样的啊！他和我完全不一样。”
  纪半乔不出所料的被陆恪的自我认识逗笑，“那你是什么样的？”
  “多笑笑吧，我喜欢看你笑。”陆恪盯着纪半乔灿烂的笑容实话实说。
  纪半乔点了点头，“好啊！但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
  “很想知道？”陆恪问。
  玻璃窗外，夕阳的余晖映成了一副别出心裁的油画。坐在陆恪对面的纪半乔笑容甜甜甜，比油画还要好看，“想啊！”声音也甜脆，快要融化陆恪的心。
  “你想我就告诉你，”陆恪语气像是在哄小孩，“长得帅，有钱，性格虽然不算多有趣，但是可以专门逗你笑。”
  “还有呢？”纪半乔来了兴致，继续追问他，语气也变得软乎乎的，“还有什么呀？”
  “你是在向我撒娇吗？”陆恪开心得露出上下两排整齐白净的牙齿，“还有，我会疼你，宠你。”
  “唉？你刚才叫我哥哥了，你知道吗？”陆恪唇边笑意愈来愈大，“谢谢你啊，妹妹。”
  纪半乔切了一声，没再理他。陆恪看着小可爱发毛的样子唇角又弯了弯，“真的谢谢你！”
  给纪半乔和陆恪上菜的不是刚才那个奇怪的年轻男孩，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见状，陆恪连忙起身接下来，“谢谢。”
  等那位老爷爷走了，纪半乔才又和陆恪搭话，“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我哪一点吸引到你啦！”
  陆恪拿起勺子，搅了搅汤，适才抬眸望着纪半乔，“因为你漂亮？不过第一次注意到你，倒不是因为你漂亮。”
  “因为什么？你不会是因为我的名字才注意到我的吧？”纪半乔有些惊讶地盯着陆恪，手里的勺子刚刚才舀了汤。
  又是这样的眼神，清澈的无懈可击。饶是陆恪知道纪半乔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跳进去。只是因为一个喜欢罢了。
  因为陆恪喜欢纪半乔，喜欢纪半乔这个人，所以关于她的种种，他都一并接受。
  优点是红花，缺点是绿叶，没有人是完美的，但并不妨碍别人把这朵花捧在心尖儿上。
  纪半乔以为陆恪会否认，并且会说出一些生动的场面话，但他没有，他很爽快地承认了，“是啊！名字很特别，很少会有人用‘半’字做名字。”
  纪半乔点了点头，喝了口汤，顺便吃了一勺瘦肉丸。
  “喜欢你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对你并不是一见钟情。”陆恪放下勺子，专心地回答她，“第十次见面，我向你表白。或许是，当时的你太专注于马雨老师，又抑或是周围人声嘈杂。我的表白你没有听到。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我愿意陪你。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活得像朵太阳花，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尽力不去给别人添麻烦。”
  陆恪顿了顿，指节分明的手伸向纪半乔，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小手上，“你别怕啊！以后你的旅行都会有我在。”
  纪半乔不知道，陆恪早已把她加入了他的人生规划中，他未来的每一步都会留有纪半乔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