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是的，这是他们第十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她是同学口中的邻家妹妹，着简单黑裙，笑容甜美。即便被误解，也依然做了遵从内心的正确选择。
  倔强又坚毅，像个可爱的小孩子，值得被宠爱。
  第二次见面，她和朋友一起来，机缘巧合地坐到了他邻座。她在看视频，是他最不喜欢的哲学课。忘记带耳机，调成静音也看得津津有味。陆恪不懂，但是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于是，在第十分钟时，他伸出手，“耳机借你用。”
  第三次见面，她笑着讲述来之前遇到的事情，明明心里有不开心，却要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陆恪想去轻轻揉她的头发，说：“没关系，我在。”
  没关系，我在。
  第四次见面，在第一次初遇的地方，她笑着说，自己不想当电灯泡。
  他其实想说，我们俩可以联手把他们变成电灯泡。
  第五次见面，她叫住他，“陆恪学长。”
  他停下脚步，等她追上，和她并肩一起走。
  她不知道，他想在她这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第六次见面，亲眼见证她遇到了让人心烦的事情，所以，他安静地跟着她。
  买了杯她曾经喝过的奶茶，他想她肯定会喜欢，想给她喝。
  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第七次见面，她去家教，教的小孩是他侄子。
  看，连他屁事都不懂的小侄子都在帮他。
  第八次见面，他有了她的联系方式。
  她喜欢派大星，他愿意做她的海绵宝宝。
  她喜欢蜂蜜，那他就是只蜜蜂。
  第九次见面，她和他玩游戏。有人无意一句，“半乔在陆恪上面。”
  其实，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都可以。
  是真的都可以。
  第十次见面。
  “纪半乔，我追你吧。”
  “纪半乔，我来追你吧。”
  “纪半乔，我要追你了。”
  ——
  台上马雨老师还在侃侃而谈，纪半乔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勾起，笑得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亮如星星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儿。
  台上马雨老师讲得欢乐，台下学生听得也快乐。时不时传出阵阵的欢呼，夹杂着些许人的窃窃私语。
  周围声音嘈杂，再加上纪半乔本就一心一意的集中于台上的马雨老师。
  她并没有听清楚刚才陆恪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纪半乔侧首询问陆恪，她感觉到旁边有人在说话，但是声音混乱，她又一心在别处，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陆恪所说。
  陆恪安静看了她会，眼神温柔，唇边浅浅笑意。
  纪半乔抿了抿下唇，伸手摸了摸耳朵，缓缓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陆恪摇头，“没有，很好看。”
  “那你老是盯着我干嘛？”纪半乔眉梢微佻，嘴角勾起礼貌的弧度，学着他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陆恪收回视线，眼睛注视着台上的老教授，声音浅淡但很坚定，“因为我颜控。”
  “这么巧？我也是！”纪半乔立马变了脸色，眉色之间尽是喜悦。好多人都说自己是颜控，但是到了正经的场合又开始讲不知所云的五六七八。
  遇到陆恪这么坦荡的，倒是也挺奇妙。纪半乔从不否认自己的择偶标准，颜值的确要占一部分，性格也要和她搭得来，为人也要善良正直。她是喜欢好看的，但也不代表就想找个没用的花瓶男朋友。
  学会做人，生活的重中之重。
  “那你在路上遇见漂亮的小姐姐会和我一样多瞅几眼吗？”纪半乔眼睛亮晶晶的，清澈的眼眸就那样直直地望向他。
  陆恪：“……”其实，我只是对你一个人颜控。
  “唉！学长，你是害羞了吗？干嘛不说话呀！”纪半乔来了精神，一时也忘记了两人周围还有许多双正盯着他们的眼睛。
  讲座暂停十五分钟，前面有人在小声嘀咕理由。
  听说是马雨老师临时要去卫生间。
  不知真假。
  但刚好，纪半乔现在有很多话想说。
  “学长，你见到帅哥也会多看几眼吗？就像我见到同性好看的，也会多瞅几眼。但是，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啦！就是很简单的喜欢漂亮的事物？”纪半乔自己说完还点了点头，她很认同自己所说的。
  陆恪轻声叹气，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也无妨，反正人早晚都是要追的，人早晚都是他的。
  陆恪不知晓别人是否像他一样，追人之前还要事先告知当事人。但是他做了，虽然当事人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虽然当事人还在乐呵呵地询问他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虽然当事人也并没有理解他回答她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又没有追过人，压根不拥有一上来就能把人直接追到手的经验。
  只能慢慢来。
  算了，没听到也没事。
  那就慢慢来吧。
  陆恪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看。”
  “哦！”纪半乔的心情就像一簇被冷水猝不及防浇灭的火焰。
  “但是……”陆恪又说。
  纪半乔立刻反问道：“但是什么？”
  陆恪垂首佯装咳嗽了几下，“没什么。”其实，他想说，但是我会多看你一眼，不，是好几眼。
  “唉！果然。”纪半乔感慨道。
  “果然什么？”这次轮到陆恪反问。
  纪半乔胳膊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白净的小手握成小拳头，一本正经，表情十分严肃，“果然，帅哥也会喜欢帅哥啊！学长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见到美女也会多看几眼啦！”
  陆恪拧起眉，他一百分地疑惑不解，为什么话题会歪楼，而且歪的方向还让他意想不到，让他一头雾水。
  他就比纪半乔大了一岁而已。
  应该不存在有代沟这一说。
  天地可鉴，他只是会很纯粹地想多看几眼纪半乔。
  好吧，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纯粹。
  “我不会多看几眼，和熟人也只会有简单的基础交流，见到谁也不会多看几眼。无论男女，和性别无关。”陆恪侧首，眼睛不带眨的，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那和……什么……有关？”双臂环胸，侧身靠着椅背的纪半乔被陆恪盯得心跳扑通扑通，感觉就像有一辆大型卡车即将要碾压过来，可是她却逃脱不了。
  “和你有关。四个字。和，你，有，关。”陆恪目光清透，坚定地注视着纪半乔，一个字一个字的无比清晰地回答她。
  这下，总该听清楚了吧？
  “为什么和我有关？”纪半乔身子又往后移，可惜后面就是椅背，无法再往后。
  陆恪忽地笑了，“你？我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纪半乔颔首，“尺度在哪？”
  “你能接受的，而且公平起见，我也回答一个你的提问。”陆恪解释补充道。
  “那你问吧？”纪半乔心想，总不会问她大姨妈什么时候来吧。
  陆恪缓缓往纪半乔身边近了近，“你有喜欢的人吗？”
  “男人还是女人？”纪半乔蹙起眉头，怎么办，她喜欢的人有点多。
  陆恪挑眉，“当然是男人。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你情我愿的那种喜欢，交付彼此的那种喜欢。”
  纪半乔虽说没有谈过恋爱，但再傻也听明白了陆恪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谈过恋爱，目前也没有喜欢的人。”
  “没事，马上就会有喜欢的人了。”陆恪说完，倏地再次低头笑出声。
  纪半乔正准备询问陆恪关于他的问题。
  他刚刚答应过的。
  可是，马雨老师回来了。
  只好暂时作罢。
  讲座的后半场，纪半乔几乎没怎么听。她觉得今天真奇怪，最为关键的是她觉得陆恪很奇怪。
  散场的时候，有几个男生大着胆子走到纪半乔身边，当着陆恪的面问纪半乔索要联系方式。
  即使没有陆恪，纪半乔也不会随意给别人联系方式。还没出口拒绝，旁边一直沉默站着的高个男人，替她婉拒：“我们待会还要去吃饭，要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不了。”男生们连忙摆手离开，走的时候还小声嘟囔着情报不准确，奶茶零食都白请了。
  陆恪学长这护犊子的模样，那双想要揍人的眼睛，哪里只是简单的“兄妹”关系。
  “走吧？”陆恪稍稍垂头，溢满柔意的眼神静静地抛向纪半乔。
  “你不要那样看着我。”纪半乔说完就落荒而逃，脚步飞快。
  陆恪双手插.进裤兜，站在原地，满是笑意地望着纪半乔离去的背影。
  纪半乔好不容易从人流中逃离出来，虽然路上遭遇了不少怪异的打量目光，但是总算出来了。
  “呼~”纪半乔深呼一口气，往身后看了看，没人，“幸好。”
  见没人跟着，纪半乔哼着小曲，脚步悠闲地去骑车，钥匙圈又被她叫醒做早操。
  然而——
  “我还以为你不要你的车了呢？”陆恪双手环着胸，一脸悠然地靠着车棚的栏杆。
  纪半乔叹气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她性子如此，不喜拐弯抹角，问的简洁直白，“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多帅啊，还很温柔地送她回学校。现在……
  现在，也挺帅的……
  纪半乔偷偷瞄了陆恪一眼，“你是有话要和我讲吗？”
  陆恪点点头，声线低沉清冷，“纪半乔，我要追你。”
  闻言，纪半乔呆呆地站在原地。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第几次骤然凝滞。
  纪半乔愣怔的瞬间，陆恪就已经来到她身边，给她挡住了白生生刺眼的阳光。
  “我喜欢你，看见你的脸颊就想亲想摸，想亲亲你的酒窝，想让你每天在我怀里醒来，想让你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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