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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是自己的亲爹, 冷世辉对着他素来强势,不妨露出乏力的一面, 冷千山有些许触动。他们父子俩一年见不了几次,隔阂深得很,小时候家里条件虽然不算宽裕, 但一家人温暖融洽,冷千山不了解冷世辉所谓的事业, 他的钱来得太快,像是大风刮来的, 还曾怀疑冷世辉是不是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这段时日两人朝夕相处, 他才信了冷世辉的忙不是托由,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早出晚归,各个城市飞来飞去连轴转, 并非他猜测的整天在女人堆里翻滚, 一把年纪的人了, 经常被司机人事不省地送回家, 有时走不动路,还得冷千山背上楼,不过由于亲身撞见过冷世辉的出轨现场,冷世辉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恶劣, 不是一两天就能重新树立得起来的。
冷千山跷着二郎腿坐在他身边, 不慌不忙地说:“老冷, 我对你那破公司真没兴趣, 你把我关在这儿,我每天走马观花看一趟,根本学不到什么。”
冷世辉想让他得到熏陶,开拓视野,是,冷千山承认那些职员努力上进,可他就像一个观众,和电影里的人泾渭分明。
“没大没小,叫爹!”冷世辉没好气,“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懂个屁。”
“您好歹也是个企业家,屎啊屁的挂在嘴上,合适吗?”
保姆收拾完回到房间,冷千山和他说不拢,也打算走人,冷世辉被他怼得郁气连连,太阳穴突突乱跳:“你以为是我想离开你和你奶奶的?没有我,咱们现在还在那个破房子住着!你老子喝得胃出血,第二天又要爬起来应酬,我是在为谁铺路?”
冠冕堂皇,冷千山烦躁地说:“别推我身上,我让你给我铺路了吗?”
“我不给你铺你能有今天,”冷世辉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耐?”
“不多,也就比你能耐一点点。”冷千山懒得跟醉鬼计较,“爸,你可知足吧,你自己看看你周围的二世祖,吃喝嫖赌什么不来?”
冷千山以前来a市和那些富二代玩过两回,一个个找刺激比他凶得多,他无非是打打架飙飙车,冷世辉就跟天要塌了似的。
“比我能耐,”冷世辉扯了扯领带,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以为你打进医院的人,都是谁来摆平的?”
冷千山眼角一抽。
冷世辉讥讽地说:“是你认的那个绍哥?”他遽然一踢茶几,大喝道,“你看清楚,是你老子!”
冷世辉在外闯荡,责任越重,压力越大,他喝了酒情绪激涌,白日的余怒未消,这一脚携怒袭来,厚重的黄花梨茶几瞬间被他踢坏了边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发什么疯?”冷千山铁青着脸,“你少给自己邀功。”
“不信?”冷世辉嘲道,“你认的那个绍哥,真当我不知道?”
绍哥全名宋绍,九十年代替兄弟坐过牢,出狱后威风不减当年,污点成了他的军功章,得了个仗义的名号,他会做人,将一帮小弟收服得妥妥当当,得到当年那位兄弟的帮持,如今在云市黑白通吃,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有次冷千山和他手底下的人干了一架,机缘巧合被绍哥遇上,说很赏识他。
冷世辉轻蔑地说:“你有没有动脑子想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别人凭什么提拔你?社会上打滚的老油条,因为你打架厉害,别人就愿意带着你吃肉?”
冷千山紧攥着拳头,他几次把人打出事,都是绍哥来摆平的,也是绍哥手把手教他怎么打架才能把人打趴下,而不伤及要害,他对自己有恩,冷千山很听他的话,绍哥看得起他,把他当同龄人对待,两人亦师亦友,时常指导他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还劝他好好学习,冷千山谁都不服,就服绍哥,可以说,绍哥给他打开了社会的一扇窗,是他最为敬重的人。
“他想通过你求我办事,”冷世辉赤.裸裸地揭穿了一切,“你既然不听我的话,我就找个能让你听话的。”
他不留情面:“宋绍,拿钱做事而已。”
这席话对冷千山而言堪称是当头一击,冷世辉阴阳怪气地提到绍哥,他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却到底不肯相信自己崇拜的偶像居然是被雇来看守自己的人。激愤混合着羞恼自丹田溢出,冷千山兀地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他那些威风赫赫的“荣耀”全他妈是笑话,他当自己是启明星,别人只当他是踏脚石,人家陪着他做戏,他竟然还当真了!
冷千山没吃过此等大亏,被戏弄之感让人屈辱至极,他长期和冷世辉针锋相对,这回嗓子哑了火,冷世辉总算找回了些做父亲的威严,教训道:“冷千山,你给我记住了,能罩你的人,只有你老子!”
冷千山十分厌恶冷世辉对他指手画脚,他犹如辛勤移山的愚公,将石头一块一块地挪走,等到即将把整座山夷平,自我感动之时,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最鄙视的人在帮他,而他的付出完全不值一提,还有什么比这更伤自尊?
他强撑着面子:“那又怎么样?”
冷世辉道:“让你活得清醒点。”
冷千山憋着气,对他的恨意烈烈燃烧,咬牙切齿道:“不要绍哥,我他妈一样能闯出名堂!”
“什么名堂?当你的校园霸王?老子累死累活给你闯天下,你非要去跟不学好的混,老子看着你就来气!”冷世辉犹嫌火燃得不够,给他添把柴,烧得更旺,“行,你打架厉害,你把别人打了,拿什么赔?拿你奶奶那点养老钱去填医疗费?二傻子们崇拜你,然后呢?你能创造什么?混到头了还不是个地痞流氓!”
冷千山被他气得发昏,可恨的是几次想打断都被冷世辉给堵了回去,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一直认为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可是在他爸眼里,他依旧是个蠢货。
“老子当年下海炒股,兜里几百块钱,这么多年过去,有人一夜高楼起,有人一夜楼塌了,多少人受不住自杀!当初和我一起炒股的人,只有老子还屹立不倒,想要成功,头脑、勤奋、机遇,缺一不可,结果我冷世辉奋斗一辈子,生了一个草包!”冷世辉专挑刺耳的话说,“你自己瞅瞅你做的混账事,成绩成绩不行,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你还做过什么?”
“我是草包,你有本事再生一个,”冷千山反唇相讥,“反正你女人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不稀得要你这个爸。”
冷世辉不是没有过生二胎的念头,然而环绕的莺莺燕燕图的都是他的钱,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从头去培养一个孩子,只怕教不好,比冷千山更顽劣,说道:“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小詹对我都比你孝顺,你自己反省反省对别人喝来唤去的态度,人家忍你,是看在我的份上,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冷千山刚想让他不要东拉西扯,又听他唾骂:“人家才大你几岁?入职一年,年薪已经是六位数了,你呢,打个架能赚多少钱?”
冷世辉对他知之甚深,这一点超出了冷千山的预料,连他打架赚钱的事都晓得,含在嘴里的话迟了片刻,冷世辉逮了空,夹枪带棒地继续道:“你清高,看不上老子的钱,今天我把你钱断了,后路切了,你看你算个屁!”
“断就断,我他妈不打架也能赚钱!”冷千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暴戾地吼道,往日冷世辉对他骂归骂,很少会将他贬得这么一无是处,冷千山最受不了被人看低,大逆不道地将茶杯一砸,“冷世辉你等着瞧!”
“要赚钱你就堂堂正正地赚给我看!把歪门邪道的都扔了,”冷世辉就等着冷千山一头撞进他的网中,他喊累了,把网一收,放低嗓门道,“赚不到我也不骂你,有种期末考试考第一,我奖励你二十万。”
冷世辉说到做到,他过去生活费直接打在冷奶奶卡上,这次减免了冷千山那份,百般叮嘱冷奶奶千万不要给冷千山钱,冷奶奶当耳边风,还是照拿不误,好在冷千山是个硬骨头,既然放了狠话,说不要就不要。
他其实用在自己身上的钱不多,大部分都花给了兄弟们,像钱煜家里穷,老爸是残疾,他每个月都给钱煜他爸买补品,知道他们零花钱有限,去哪儿玩总先买单。每个月有剩的钱,就存在卡上,卡放在丛蕾那儿,丛蕾上大学要花钱,丛丰顶多给丛蕾出个学费,他得为她早作打算,若不是上次住院的情况,他基本不会动用。偶尔钱花光了冷千山懒得取,就帮人.打架赚点外快,但次数寥寥无几。
冷世辉把他描述成一个窝囊废,冷千山宁死不服,那几日越想越火大,脑震荡又要发作,回云市冷静下来后才回过神,冷世辉在有意激他,个老狐狸,喝醉了还贼心不死,笃定他赚不到钱,软硬兼施,逼着他好好学习,乖乖地去领那二十万。
冷千山偏不。
为了证明自己也能走正道赚钱,他趁寒假找了一份肯德基的临时工,当天下午有位客人点单太慢,他催了催,两人拌了几句嘴,随后冷千山便被主管开除了;去奶茶吧当服务员,他冷着一张脸,小姑娘找他要号码他不给,那姑娘嫌他拒绝的语气不好,翻脸就跟经理投诉他,奶茶吧里脏得要命,冷千山被恶心得这辈子都不想喝奶茶;去熟悉的网吧当网管,干了两天被警察查到他未成年,无情地将他赶了出去。
几番折腾,冷千山算吃准了自己和服务行业相克,不适合去为人民服务,只得另寻办法。有天上网时页面跳出一个刷单广告,他不知网络兼职的险恶,求财心切,大致浏览了下,随随便便入了伙,按照上线给他分配的任务,刷了十来单,最后佣金得了一百五,倒被骗了一千。冷千山确定自己被骗的那一刻,险些砸了电脑。
他对着窗外深呼吸,叼了一根烟,真他妈穿道袍都撞鬼,霉得他想提个人过来狠狠揍一顿。冷千山自认盖世无双,到今日审视自己的人生,才意识到他抛开打架,好像并没有什么特长。他颓废地窝在家里,任谁叫也不出门,几乎怀疑冷世辉挖苦他的话没错,他的确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冷千山不可一世,“自卑”一词历来与他不相干,甫一有了踪迹,简直是海啸般的灾难。丛蕾受了楚雀所托,哪晓得他的烦恼,她绞尽脑汁,选了个最简单的方法,跑到冷家来借酱油,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最近没和楚雀到外面玩儿啊?”
冷千山没心情打理造型,新长出的头发覆盖了左右两侧铲青的闪电:“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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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哥,言情小说界刷单被骗第一人。(乱扯的,我也不知道第几人,也可能是第二三四五人,反正还没遇见过这等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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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 1瓶;
我记得昨天有秃顶贞子和黄却还有几位读者送的霸王票还是营养液来着,但是因为存稿箱有问题,刷了一道第二道就没了,今天勾了也没显示,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