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_26

  很快，叶懿川把车开到路上。车里很安静，他打开交通广播，但音量很小，显得更安静。
  途中，叶懿川关心道：“出去玩，着凉了？”
  夏琚不知道，可能是在冰场吹了冷风的缘故。其实，夏琚完全不记得自己睡着以后发生的事情，一觉醒来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他不回答，也没有转头看叶懿川，只对着面前的道路发呆。
  叶懿川于是不再多问，两人沉默着，直到车开进夏敬行住的小区里。
  夏琚的房卡放在家里，现在和叶懿川一起回来，怎么进门成了问题。他直到走进电梯才想起这件事，心里着急，可是又不愿意向叶懿川透露这一点。夏琚看叶懿川的神态轻松从容，似乎对之后的事情全然掌控，没有一丝担忧，这让夏琚疑惑。
  没想到，等他们回到夏敬行的家门口，夏琚竟然看见叶懿川掏出钱夹，往门锁上虚虚地晃了一下，门锁嘀地一声打开了。他的钱夹里分明放着这道门的房卡，意识到这一点，夏琚的心中震惊。
  陪夏琚进了屋，叶懿川没有往里走，也没有换鞋。他掏出手机，问：“吃点儿什么？给你叫外卖。”
  他和夏敬行到底是什么关系？房卡是夏敬行给他的吗？夏琚疑惑得很，看着他不说话。
  “买点儿易消化吸收的吧。”叶懿川见他不回答，替他做了决定。片刻，叶懿川下好单，把手机收起来，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机，道：“对了，这个给你。”
  夏琚惊奇得愣住。
  叶懿川上前，将这支新手机塞给他，说：“敬行的号码已经在里面了。我叫叶懿川，里面也有我的号码。另外，梁成轩是他的律师，Susan是他的助理，号码都在里面。有了手机，你就能找到他了。”
  看他大大方方的做派，仿佛这支手机对他而言并非贵重之物，夏琚拿不准这是叶懿川自己的主意还是夏敬行交代他的。夏琚愣愣地看着手机，俄顷回过神，说：“谢谢。”
  对于感谢，叶懿川露出惊喜之色。他欣慰地笑了笑，说：“不客气，我先回了。”
  看他说完便走，夏琚忍不住叫道：“哎！”
  叶懿川打开门，回头疑惑地看他。
  夏琚抿了抿嘴唇，犹豫后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嗯？”叶懿川眨了眨眼，似乎听到一个有趣的问题，抿嘴一笑。“同事、朋友……”他的笑容渐深，玩味地说，“情人？”
  夏琚闻之瞪圆了双眼。
  叶懿川可能觉得好玩，笑得更明显了，神秘地说：“梁律师也是他的情人。”
  夏琚听得心脏猛地一跳。
  “敬行为人其实很好，所以我们都喜欢他。”话说到这个地步，叶懿川的声音有些飘，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后也会喜欢他的。”
  他才不会。夏琚听罢皱眉。
  叶懿川被他认真的样子逗乐了，忍住笑，说：“等会儿吃了东西，早睡吧。他今晚不回来。”话毕，他冲夏琚眨了眨眼。
  听出话外之音，夏琚的呼吸一凝，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对叶懿川产生了一些不明确的厌恶感。
  叶懿川离开后没多久，外卖送来芙蓉虾仁面，夏琚趁热吃了。
  或许是白天在医院里睡得太多的缘故，到了深夜，夏琚依然没有睡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关于夏敬行的问题。夏敬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一个同性恋，而且私生活很复杂。他明明有自己的情人，却还在家里招妓。并且，他竟然有两个情人！这两个情人和他的关系似乎都很好，叶懿川好像一点儿也不反感梁成轩，难道说，他们三个是和谐共处的情侣吗？这实在太夸张了。那么，梁成轩和叶懿川他们知道夏敬行另外还找男妓吗？
  夏琚越想越不明白，心脏反而时不时便跳得厉害。
  叶懿川说，夏敬行晚上不回来了，他们是要一起过夜吗？一起过夜……应该是做那种事吧。夏琚窝在被窝里，蜷缩着身体，只感到心慌意乱。
  不知道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长时间，夏琚看见窗外的月光慢慢地变淡了。
  突然，他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
  夏琚惊得马上坐起，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但是，好像没有动静，难道刚才是他的幻听？夏琚想出去看一看，又生怕再看见那晚看见的事情。他犹豫良久，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见到客厅的灯开了，定了定神，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夏敬行在玄关脱鞋，抬头看见他，没做声地把鞋换上。
  夏琚认真地看了一遍，确认夏敬行是自己回来的，心中惊喜。他来不及感受这份惊喜的原因，满怀确幸地看着夏敬行。
  夏敬行被他看了半天，进屋后奇怪地问：“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