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无力

  等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从长生池出来。我去找天帝肯定得跟我师父说一声,现在他在帮着照看祈佑和地府,我也习惯走哪里都知会他一声。
  当我跟我师父说我要去仙界找天帝的时候,他的表情依旧是有些怪异的,我知道他可能还在纠结我跟天帝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我索性也就这时候跟他解释一下:“师父,我跟天帝真的没什么,就算死鬼阎王不在了,我也不会跟其他男人有什么的,我有孩子,我现在只为了他,其他的,暂时我什么都不会想,祈佑羽翼尚未丰满,我怎么敢放手让他自生自灭?那样不是太自私了吗?天帝只是帮我祛除心魔,我很感激他,加上他是死鬼的大哥,你知道的……”
  对于天帝,我有防备之心,但没先前那么多了,种种迹象看来,天帝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为我们考虑,没有跟李天王等人一样把我们逼上绝路,所以我选择相信。
  我师父叹息一声说道:“有时候许多话我都不想告诉你,我不想让你觉得压迫,不想让你有压力,可是看着你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我突然又想什么都告诉你了……对于天帝,你最好不要完全的相信,有的时候他出发点像是为你考虑,实际上,他为的也是大局。指不定某一天,他会卖了你,保全大局,也可能……是保全他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他最爱说的一句话。你也不小了,知道不能对什么人都交心,我只告诉你,天帝不会因为你是他弟弟的女人,就对你照顾有加,即便有,也是存着目的性的,他甚至不相信闫琮桀已经死了,他的疑心是对所有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例外。”
  我有些错愕,当初柯从舟的事情一出,我以为背叛天帝的只是因为柯从舟的不满,其实看来我师父对天帝也不是那么的交心,只是处于伴君如伴虎,明哲自保,不露头,不说对也不说错的那种。
  见我发愣我师父继续说道:“对于凤族的事,其实早有人看出端倪,凤族跟魔族勾结的证据都还不完善便被歼灭,对于天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许多人也都有些意见,现在凤族唯一的血脉聂寒死了,当初凤族被灭的事究竟是冤案还是罪名名副其实,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揭开,毕竟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到凤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战争当天所经历的说了出来:“其实……我看到了聂寒的记忆……聂寒临死前让天帝还他一个公道,还凤族一个公道,凤族……其实并没有跟魔族勾结。”
  明明凤族被灭的时候魔族并没有出面,后来聂寒的父亲好像还内疚,教聂寒本领,后来……死在了聂寒的手里。若不是心中有愧,他何必做到那种地步?
  这件事情,我以为天帝自己心里有数,凤族已经被灭了,他就还人家一个清白难道不行吗?可是现在想想,天帝还凤族一个清白,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昏庸和残暴吗?所以他绝对不会那么做……上次杀聂寒的时候,只有我跟天帝在,太白本来想要阻止,但没成功,所以事实只有我跟天帝知道。这件事情,我不能提起,以免天帝把我视作眼中钉。
  从某些方面看来,天帝最大,我们都处于很无力的状态,没有凤族人的身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说,根本就很乏力,完全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澄清不过只是让蒙受冤屈的凤族沉冤得雪,而天帝,要因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所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除了露头跟天帝对着干,就是默默无言,让过去随风飘散。我现在自保尚难,没办法去管别人的事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对别人的悲惨只能唏嘘和感叹,明知道事实是怎样的,也没有办法去做什么。
  我师父在知道我看见了聂寒的记忆的时候,眼底掠过了一抹惊讶:“你看到了聂寒的记忆?”
  我点了点头:“嗯,没错,从他小时候的遭遇到他现在……我都知道,也都看见了。怎么了嘛?”
  他摇了摇头:“没怎么,我只是没想到聂寒会让你看他的记忆。没事了,若是天帝要帮你祛除心魔,你感激即可,不要帮他做任何事,自己留个心眼。为师现在的力量无法帮你,也只能依靠他。关于凤族的事,特别是你看见了聂寒记忆的事,不要让天帝知道,以免节外生枝。”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连太白下定决心要离开仙界的人都被天帝给弄回去了,天帝能不厉害吗?不光厉害的是道行,还有心机,之前在仙界我再见到太白的时候就知道了。
  到了仙界之后,我只是把神秘人的事情对天帝说了,天帝的确是没感应到神秘人的出现,所以他才没做出任何动作,对于神秘人带我去的地方,他也说不清楚是哪里,对于神秘人的行为,他也觉得不解。他只是说,既然神秘人已经放过了我,就不会再对我下手了,除非我真的想起了什么让神秘人忌惮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隐藏了重楼的事,重楼有可能是凤族人,这一点我没说,万一天帝要赶尽杀绝尼?凤族已经够可怜了……
  至始至终我还是觉得神秘人是弄错了,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我真的没印象,他说的话也莫名其妙,我也没得失忆症,我要是真的去过,不会想不起来。我在仙界的记忆是从几岁的时候开始的,没哪个人会记得自己几岁时的事情,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冲淡,我记忆最初只有我跟师父生活在仙界,不可能跟神秘人说的有关。
  我觉得天帝对这件事情表现得特别的淡然,有点不寻常,但是想到他对什么事儿都没激动过,我也就不奇怪了。要是他对什么事情都反应特别大的话,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了,他这样的人,什么事什么想法都是走心,不会轻易的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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